无奈的告别

2019年10月9日,井冈山报社长办公会做出决定:吉安晚报2020年1月1日停刊,向忠实的读者告别,向支持的作者告别,向关心的领导告别,向身旁的同事告别。
26年来,我们晚报人始终怀抱“关心百姓冷暖,服务市民生活”的初心,筚路蓝缕,以启山林,栉风沐雨,开拓创新。我们总是在路上,在路上一肩风月,寻寻觅觅;我们总是在案头,在案头心潮起伏,奋笔疾书。我们早已和这张报纸连成了一体,他简直就成了我们身心的一部分。我们也曾创造过辉煌,也曾赢得过赞许。
无奈世事变化太快,让人措手不及。如果说报纸与读者是鱼水关系,没有读者之“水”,报纸之“鱼”怎么生存?因缺少水的滋养,这些年,全国都市类媒体的广告、发行都是“断崖式”下滑,都被逼得纷纷停刊或转型,都凉在干涸的沙滩上。
       这些年,惯看秋月春风,惯看媒体停刊转型,虽觉惋惜,但不觉心痛。只是轮到自己的时候,这种无奈的离绪,才会郁结,才会被撕裂。
       从今以后,《吉安晚报》什么也没了,报纸停刊,单位撤销,同事星散,微信微博关停。这一别,如此决绝。 
对这个结局,其实是能料到的,只是心有不甘。我们也曾想转型互联网,做强客户端;我们也曾想借道游戏,拉回人气;我们还曾想打破体制,放活机制,让创造力迸发;我们还曾想创新方式,另辟蹊径,让新闻更具活力……,但我们虎虎生风的一招一式,都恰似打在棉花上。“七伤拳”没伤到对手,反伤自身,让自己伤痕累累。
       几年下来,得出的教训是:别与趋势为敌。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心虽不甘,却也无奈。
日落时伫立吉安榕树下,看对岸炊烟,忽然想到,这里曾是一个兴盛的码头,叫“榕树码头”。当时人们要去对岸,必须从这里乘船过河。八十年代,我刚到吉安参加工作时,还坐船来回过。在榕树码头的茶馆里,还叫过一壶吉安水酒。那时的榕树码头,应该是吉安最繁华、最活跃的地方。后来,在它的边上架了桥,还通了车。人们往返河东河西,更加方便快捷。渐渐地,人们就告别了码头,告别了船工,告别了航标灯,告别了一切属于榕树码头的标记。
我想,当时船工也是很无奈的。桥的出现,挤丢了他的生计。他被迫弃船上岸,重谋出路。两岸的茶楼酒馆,也是很无奈的。他们也得另寻宝地,重新开张。
现在,当我们伫立榕树下,看吉安大桥熙来攘往时,已没有人再会为榕树码头的告退而伤感。
       因此,并不是所有的告别,我们都得黯然神伤。
       有些告别,其实是可以浪漫的,有如李白跟汪伦的“踏歌作別”;也有些告别,其实是可以潇洒的,有如徐志摩再别康桥,只是轻轻地挥了挥手。
       只是我们天生不具这份潇洒与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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