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路 | 八桂诗坛杂忆（26）潘葆芬的异国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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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葆芬在梧州市诗词活动吟唱会上。
八桂诗坛杂忆（26）
潘葆芬的异国情缘
文 | 岑路
潘葆芬乃苍梧县石桥镇培中村人。他七岁进家乡的一所私塾就读。一次，塾师以“白菊”为题，让学生作诗一首。潘葆芬即吟下一诗云：
白菊开篱畔，凌霜傲晚秋。
百花皆萎落，数朵独清幽。
壁玉千年仰，珍珠万古留。
高标谁可拟，靖节自风流。
塾师阅后，惊叹不巳。此后，乡人敬之，便冠以他“东安圣人”之雅号。因石桥归属东安片，故名。
潘葆芬（右）与作者（左）在一起。
当时，苍梧县长、前清举人林柏桐听说石桥出了个圣人，便很想见识见识他。一次，林因公来到石桥，在欢宴会上，特邀潘葆芬前来作陪。当晚，林柏桐将他留下来，并不断以诗文测他。潘葆芬对答如流。林再抬眼看看他，见他生得眉清目秀，仪表不俗，甚是高兴。次日，便托人提出欲以小女许配。时潘葆芬年十五六岁，如能攀上这门亲事，定能平步青云，前途自当无可限量。但他自幼性甘淡泊，不肯攀权附势，便婉然謝绝。林见状，虽觉可惜，但无奈，也只好作罢。
潘葆芬（左二）与梧州诗友在一起。右二为作者。
而最使潘葆芬难忘的，是他23岁那年考取了广州国立中山大学。在校期间，他认识了一位一起在中山大学就读的新加坡姑娘胡琼英。胡羡其才华，慕其品格，热烈地追求着他。而潘葆芬对这位异国姑娘早巳播下了爱情的种子。平时，他们常在一起切磋学业，假日，一同到广州各名胜寻幽觅迹。
一次，他们又来到羊城八景之一的“石门返照”。当看到眼前的这幅大自然美景时，胡琼英止不住文思如潮，潘葆芬更是诗情奔涌，他们一唱一和，吟下一律云：
浪静江心景物鲜，石门泛棹兴悠然。
祠埋荒草怀廉吏，句咏贪泉纪昔贤。
古木传声风满谷，夕阳返照水如天。
归途一苇随波去，此唱诗歌彼叩舷。
后来，胡琼英因故回国，从此，一对鸳鸯活活拆散。临别时，潘葆芬柔肠寸断，依依惜别。胡回国后，虽常有诗书往来，但对潘葆芬来说，已是隔洋相望，抱憾终生。
不久，日寇入侵，潘葆芬被迫离校回乡。
学业的中断，爱情的不幸，并没有使他意志消沉。在归途中，当潘葆芬踏上家乡的一座叫风门坳的山峰时，他看到远处连绵的群山，疏落的村舍，禁不住吟下一上联云：
泰岳乍归来，四壁云山收眼底；
此上联气魄颇大，大有为家乡干一番事业的宏愿。
但无论如何说，潘葆芬与胡琼英这段恋情，潘是终生难忘的。而广州中山大学校园，也是他留下过美好回忆的地方。1981年，值该校举办校庆。潘葆芬便借此机会重返母校，寻觅旧踪。在校园，同学们久别重逢，相见甚欢，期间，有部分爱好诗词的校友相约到北园唱酬。此次唱酬，他除了见到不少旧校友外，还结识了不少诗家老前辈。他们中有张可廷、余藻华、刘逸生、汪季行、张缅、叶仲雅等。张可廷当年曾是孙中山秘书，其时已95岁高龄。席间，他诗兴犹浓，即席挥笔题下一诗，名诗家也接着唱和。潘葆芬的和诗，得到了张老先生的赞赏。
潘葆芬回乡后，张可廷还十分忆念他，特意寄来一轴墨宝，内有赠潘葆芬诗一首：
河阳词赋有渊源，倚马传笺到北园。
忽听嘤鸣乔木上，好拖流响到龙门。
潘葆芬如获至宝，即将其悬挂在厅堂上，并步其韵和上一绝寄酬：
从来饮水贵思源，获识荆州到北园。
孔李通家基此日，河阳飞瓣傍龙门。
此次广州之行，潘葆芬没有忘记到越秀山一游。越秀山是当年他与胡琼英留下过足迹和青春笑影的地方。此次重游，一别三十余载。当他登上越秀山，看到眼前莺歌燕舞，画景连绵时，又止不住击节放歌，吟下一律：
登临越秀兴方浓，烟火万家幸福中。
燕舞莺歌欢化日，蛟腾凤起沐春风。
楼观填海怀文物，碑念中山屹太空。
画景连绵吟不尽，旌旗到处五星红。
作者简介：岑路，网名炜熙，曾任苍梧县文化局长，后调梧州市委宣传部、广西人民广播电台从事新闻工作，再而后任《广西政协报》副总编。现为中华诗词学会理事，广西诗词学会副会长，广西散曲学会副会长，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广西作家协会会员。出版专著多部。所创编的剧本《卖女记》由广西电视台拍摄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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