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台作者；杨晓芹[微小说]老槐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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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
文
品
读
老槐树下
文//杨晓芹
枝叶繁茂的老槐树见证了几代人的沧桑岁月，傲然挺立在大巷口中间。
一
偌大的村庄有百十户人家，每户每家不同时期建成的小楼房也成为乡村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还有十几户人家不舍祖上的老屋基地，原地踏步建起了别墅似的小洋房，好像设计大师画风下又一番别出心裁的奇异格调。
一年四季除了雨雪天，老槐树下几乎每天不离人。就是炎热的夏天，只要听到老槐树下有谈话声，宅在家里楼上的人都会忍不住跑出空调房间，再好看的电视也没有互相之间海阔天空津津乐道的话题聊天热乎而亲近。
倘有一个人来到老槐树下，一声“哎”的一唤好像等待准备好的人们就陆陆续续各自从家里出来了。语言上的投机、邻里间的亲和、相互间的理解默契，从来没看到他们因为什么看法和问题闹过分歧，引得邻村人都羡慕不已。
在老槐树下择?菜的湘梅坐在小凳子上，七岁的小女儿蕾蕾爬在她的肩头，两只脚随着身体大幅度的来回晃动摇摆着，再加上两只朝天翘的小辫子来回甩动把湘梅晃得两眼发花:“个死丫头，你烦死了。旁边玩去吧。”“小孩子一个人没得人玩，无聊啊！”矮矮胖胖的秋兰笑着帮蕾蕾解围，怀里抱着一大把山芋藤过来摘择叶子。
“嘟嘟回来楼！”湘梅感到肩头突然的没有了负压，轻松的不得了，随着女儿的欢呼看到隔壁邻居裴雯一手拎着包包，一手携着六岁的外孙子嘟嘟，一边打着招呼拿钥匙在开门。裴雯的独生女儿在城里买了房子，嘟嘟在城里上学就在城里陪读，今天难得放假回来。“妈妈，我去嘟嘟家玩去了。”“去去去。”湘梅家西裴雯家东，老槐树就在他们两家院墙巷口之间南首，湘梅巴不得的头也不抬。
“哈哈哈，把我们家那个活宝笑得……”未见其人就闻其声，刚生过二宝才满月没几天的陈瑾和两个三十多岁的琳和芬，一起拎着菜篮到老槐树下来理菜蔬。
“哎呀呀，快起来，你怎么能坐地下呢！”一墙之隔清晰的听到四十多岁的裴雯永远是那样一惊一乍的。“你已经和他们不一样了。”树下的话题突然被打断，不一样什么不一样？几个人面面相觑。聪明的她们很快明白了什么，彼此心照不宣又闷声不响的低下头各自做着自己手中的活。
“别顽皮啦！”裴雯的声音又起，人已经拎着垃圾袋走出院门外，一边和树下几个人一一打着招呼:“陈瑾，你坐月子没养起来蛮!”
陈瑾还没来得及回答，突然一阵风卷起地上的灰尘，飘飞得沸沸扬扬的。“哎呀呀，你们农村里的灰尘多大哦，看人家城里有风也没一丝灰丝的哦。”裴雯手掌在脸庞来回挥舞着，一边苦着脸嫌恶地抱怨着。
陈瑾已经漾开笑脸，两腮的小酒窝绽放开来准备回复裴雯的关爱，悠然间就像被拍了一个巴掌，笑容凝固僵硬了。
裴雯又火烧屁股似的回家了，树下的几个人心照不宣的拿着自己的菜篮，各自打声招呼回家做饭去了。留着那几个木头、塑料小凳子晾在那里。
二
秋风起，落叶黄。老槐树下的落叶又落了一层，湘梅做好饭菜解下围裙，她高高的个子翩若惊鸿又不失精干利落，当年刚过门她婆婆也自豪的说我这媳妇可是一铲子挖着了。她一边拿起扫把利索的扫落叶一边把树下邻居们留下的小板凳重新挪动一下。
“扫地啊！她姨。”闻声抬头原来是裴雯祖孙两回来了，湘梅才想起来今天是星期六。“哦，今天回来啦！在我家吃个便饭吧。”湘梅还是一如既往的回应着:“不客气不客气，我去搞卫生去啦，这么长时间没回来，家中不知作成什么样子呢！”“好好，你忙你忙!”
前排的陈瑾从巷口看到裴雯回来了，一边啃着从菜地里就地取材拔出来的胡萝卜手里还拿着两个洗得干干净净的萝卜，一边往裴雯家走去。
湘梅、裴雯、陈瑾是自产自销的本村姑娘，所以三个人的关系从小就很铁。
“蕾蕾蕾蕾。”墙外的湘梅也在喊女儿，不见回音，也一脚夸进裴雯家院门。
两个小孩坐在平板上看动画片，裴雯见湘梅和陈瑾来了，一边用围裙檫着手一边打招呼。
陈瑾一边啃着萝卜头，一边把手中两个萝卜递给两个小家伙。“谢谢小姨。”蕾蕾不客气的拿起来就吃，嘟嘟手刚伸到半空中“哎喂，这孩子哪儿吃这个东西啊！他妈全买的榴莲猕猴桃火龙果这些营养好的水果给他吃。”裴雯絮絮叨叨的说着，也不顾陈瑾的感受。陈瑾脸一阵黄一阵白，尴尬的抽回手臂，裴雯还浑然不觉。
见此前景的湘梅走过来打个圆场:“蕾蕾回家吃饭了，陈瑾饭做好了没有啊？”“玩会玩会，在这边吃饭呗。”裴雯盛情挽留。“不客气不客气”。湘梅一手去牵蕾蕾一边回复着。”陈瑾招呼也没打就跟着湘梅母女走了。
三
冬日暖阳，一只老花猫四肢伸展的躺在老槐树的脚下。胖胖的、前额留着一小撮头发显得非常可爱的嘟嘟在逗弄着老花猫。他又怕老花猫会突袭的抓他。又不甘心顽皮的用手拨拉它的爪子，老花猫眯着眼懒得睬他，好像在说:这小犊子，我还怕你不成？
天气温暖如春，湘梅、陈瑾和几个妇女又聚到老槐树下在做手工活，这些勤劳的主妇们利用空隙时间挣点零花钱。这种手工制作很繁琐:第一道程序把一沓沓锡铂纸折叠成一只只小元宝，然后二十个一组合的装进特制的小包装袋里，再用胶带封好，再二百小袋装进一个大纸箱子里才得到五元的报酬。既累人又耗时而且又伤腰板和伤手。一天坐定身下来最多不过三十元的收入。初次看到的人无不咂舌:真是廉价的劳动力。但是对于宅在家又要照顾老人孩子的女人来说，到底是苦一分钱得一分益。
“嘟嘟，嘟嘟。”
发型烫得非常洋气的裴雯，人没出门就大呼小叫起来。
“外婆，我在这里呢！”嘟嘟口里应着，身子却一动不动。
“哦，你们做这个活啊，能挣多少钱呢！”顿了一下“你们真不会享受生活，在城里像我们这些妇女每天上午晚上都跳舞，不像我们这里连个跳舞的场地都没有，那生活才叫充实呢……”裴雯一抬头，还没注意那些人不知什么时候怎么就没影儿了，只剩下湘梅一个人在默不作声的手不停歇的忙碌着。
裴雯上前拉起嘟嘟径直回家了，大大咧咧粗线条的她进了家门，口里还在嘟噜:“城乡差别连人都不同，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作
者
简
介
作者： 杨晓芹，笔名，逸然，66年出生，打工族。江苏淮安人。热爱文学，喜欢在文海里打发时光。曾有文章发表在杂志上并获奖，时有小说、散文、随笔在平台上发表。
温
馨
提
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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