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活成了孤木,而有些垂柳则万象更新
Mar.
31.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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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仔细想过关于“共情”两字的意思吗?似乎除了感同身受的能力以外,它还包含着我们一生情感的依附。
愈发觉得,我们这个社会一直对“共情”有着不同态度。有些人觉得这是一种能力,可以帮助人们彼此理解,促进沟通。而有些人则认为,共情是在打破某些规则,让人逐步失去自我判断的能力。
曾经我这样给一个人解释过“共情”的含义,我说:“就是能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问题,对他人的经历感同身受,并能达到一种共鸣。”可是对方却问道:“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会因此改变自己的立场?”我想了想,回答说:“或许会的。”于是他便得出了自己的结论:“那不如没有共情力,我还是想保持自己的理解。”
因为他的反驳,我也陷入了深深的思索。毕竟,一直以来我都把“共情”看做是一种很好的能力,可是没想到,原来在其他人的思想里,这种感同身受也并非意味着某种特长或优势,反而,竟成了影响自己思考的陋习。
想起大学时围观过的一场辩论,辩题很开放有趣,是“妓女算一项正当职业吗?”不记得当时双方如何据理力争了,只记得当反方为妓女辩解的时候,正方说了一句:“那你愿意让你的女儿去当妓女吗?”一时间反方的小男生就被问的哑口无言。可是我却觉得这种想法很可笑,难道我们接受一种职业,就等同于我们接受了让自己的子女去从事这项职业吗?
其实仔细想想,我们的确在思考一件事的时候容易利用“共情”而改变初衷。就像罗尔斯所说:“只有当人们意识到,自己也可能沦为弱者或少数群体的时候,才不至于对他人的处境无动于衷。”然而,要评价一件事的对错,共情却可能扰乱理性思维的判断。
记得《奇葩说》有一则辩题是:“假设有两只船出海,一只上坐了你和另外九十九个人,而另一只船上只坐了贾玲一个人。现在出现了海难,只有让贾玲所坐的船坠海才能换来另外一百个人的生存,而这个决定权在你,你会怎么选?”辩论刚开始时,很多人都站在了“牺牲贾玲”的论方,因为大家觉得牺牲一个人而救一百个很划算。可是另一方的观点却是,我们不能如此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因为生命的价值是不能用数量衡量的。
其实,这个题目里有一个绝对影响因素,那就是你所在的船代表着大多数的利益,而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很难放下自己的利益而对少数人产生共情。但如果身份转变了,另一艘船上不是贾玲,而是你最亲最爱的人,你还愿意牺牲亲人去换取另一船人的利益吗?
或许,“共情”在这种情况下的确会影响人们的判断。不过,我却觉得,我们的生活里其实很难出现那些生死攸关的论题。但是,却无时无刻不充斥着各种人生经历的堆叠与附和。大部分人的生活里,并没有那么多理性的问题让我们去决定对错,不过,一份共情却能让我们在最贫瘠的生命里体验更丰富的经历。
我看见自己身边那些排斥“共情”的人,他们就像手里握着电锯的园丁,总是在努力保持着自己的孤傲与独立。他们拒绝分散出茂盛的枝桠,不愿与邻近的灵魂接壤,表现得自大且孤僻。
虽然我也知道,草木旺盛的春天,那些先一步蔓出轮廓的枝条定会面临着修整与舍弃。然而,每当我试图将那些不修边幅的枝叶剪去时,内心都会充满了不舍和犹豫。因为我相信,即便那只是一种“泛滥”,却也代表着一种生命的可能。相比那些条条框框的园林,其实我更愿意看到肆意生长的生命壮举。我相信每一根枝条的延伸,都代表着一棵树对天空的一份靠近,你无权剥夺任何一种生命的可能,更不该在万物生长中以当权者自称。
短暂的生命,使我们很难在有限的时间里经历不同的人生,不过一份共情,便能帮助我们以情感的方式体验不同的人生旅程。这不是一种混淆思想的能力,而是我们开枝散叶去拥抱整个天空的机会。
即便,仍有人坚持孤木逢春,可放眼望去,百里绿丝绦却万象更新。它们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延长自己生命的机会,也不曾浪费任何一种岁月的可能,或许这种奔向遥远的蔓延,就是我们所能理解的“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