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吗?好多了
头疼,或者不疼,这是一个问题,是默然忍受病痛的暴虐,还是是挺身反抗人世的苦难,这两种行为,哪一种更高贵?
忙累了就头痛,虽然一说头痛大家都不见怪,但我的痛往往很走心,不是闹一会儿就有所好转的,也不仅仅是睡一觉就能痊愈的。我要带着它很久,忍着疼做很多事,很多再正常不过的事。于是久而久之,连头痛也成了平常的事,但我却依然惧怕,时时防备着,如履薄冰。
不过最近渐渐释怀,因为我忽然发现,等待病痛的恐惧往往比疼痛本身更痛苦。如果自己已经知道了因身体不适而产生的痛苦无法躲避,那么在它来临之前就没必要再给自己增添其他的烦恼了。就像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生命会以死亡而告终,但也不必因此就提前哭泣。
虽然释怀了头痛的心结,但马上又有新的结症追上来了,因为我每次忍着眼泪告知别人我头好痛时,大家都一副漠然的表情,其实原因我也知道,头痛嘛,谁不知道。这种全世界最为普及的疾病,简直比感冒发烧还寻常,实在没什么值得怜悯的,所以又怎能让人不爱莫能助呢?
这种感觉,就好像我每次寻到了绝妙好辞,兴奋之余忍不住要和人分享,但却从来不曾收获期待中的感同身受那样。的确,哪有什么感同身受呢?
此时我一边忍受着日常的头痛,一边坐在落地窗前码字,希望措辞之余,还能收获一两个知音良友。然而子期殒命,伯牙断琴,更多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像是梵高,在孤独的天地里写此生了却前向隅绽放的自己。
有人说梵高的命运很悲惨,死后才能被人认同,被人同情。但我想,说这些话的人一定没体会过那种挥之不去的头疼,否则他们一定会发现:人活着并不是为了得到别人的认同和同情,反而最好是甘愿被人讨厌、被人嫉妒、被人孤立,才算是对得起自己。为了能给予自己目标和价值的创造,而奉献青春、付出时间,才是一个人活着的最佳佐证。
因此我质疑一些人奇怪的“要强”和“上进”,总要豁出一切为了出人头地,高人一等,为了能和别人一样,甚至比他们得到的更多、更好、更早。在这种已经适应大环境的固有思维中,很少有人能退出一步去审视自己,问问自己:“难道这就是我这一生所需要的一切吗?”
头疼中的我此刻突然很明白,明白自己需要的仅仅是一个健康的身体和一个美丽的心灵,而为了这样简单却又繁重的愿望,我必须时刻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