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资治通鉴·汉纪三十九》(二)
读《资治通鉴·汉纪三十九》
(二)
肃宗孝章皇帝下元和三年丙戌
春,正月,丙申,帝北巡,辛丑,耕于怀;二月,乙丑,敕侍御史、司空曰:“方春所过,无得有所伐杀(不要给地方造成伤害),车可以引避,引避之(必要的话,车驾也要绕道避开):騑马(驾车的边马)可辍解,辍解之(解开)。”戊辰,进幸中山,出长城;癸酉,还,幸元氏;三月,己卯,进幸赵;辛卯,还宫。
太尉郑弘数(屡次)陈(上书言事)侍中窦宪权势太盛,言甚苦切(言辞诚恳激烈),宪疾(痛恨)之。会弘奏宪党尚书张林、雒阳令杨光在官贪残(郑弘指控窦宪党徒贪婪残暴)。书奏,吏(处理这封上奏的官员)与光故旧(有旧交),因以告(泄露给杨光)之,光报宪。宪奏弘大臣,漏泄密事(反指郑弘泄密),帝诘让(责备)弘。夏,四月,丙寅,收弘印缓。弘自诣延尉(自己到廷尉府投案),诏敕出之,因乞骸骨归(想退休回家),未许。病笃,上书陈谢曰:“窦宪奸恶,贯天达地(窦宪的奸恶上通于天,下达于地,天下人都感到困惑),海内疑惑,贤愚疾恶,谓'宪何术以迷主上(他是用啥法子迷惑皇上)!近日王氏之祸,昞然可见(外戚王氏专权,殷鉴不远)。’陛下处天子之尊,保万世之祚,而信谗佞之臣,不计(考虑)存亡之机;臣虽命在晷刻,死不忘忠(我一个将死之人也要尽忠,说出心里话),愿陛下诛四凶之罪(舜时诛四凶),以厌(平息)人鬼愤结之望(人神共愤)!”帝省章,遣医视弘病,比至,已薨。
半民:怎么章帝又犯起了汉成帝的错误呢?明知道对错,却在其中做起“和事老”,既探视郑弘,又不处理窦宪问题呢?
以大司农宋由为太尉。
司空第五伦以老病乞身(请求退休),五月,丙子,赐策罢(赐策书免官),以二千石俸终其身。伦奉公尽节,言事无所依违(态度明确)。性质悫(音:却,诚实),少文采,在位以贞白称(为官清白)。或问伦曰:“公有私乎(您有私心吗)?”对曰:“昔人有与吾千里马者,吾虽不受,每三公有所选举,心不能忘,而亦终不用也。若是者,岂可谓无私乎!(举荐时,事在心中,终不举荐他)”
半民:第五伦说出了自己的“心迹”,人赠我礼,我不接受,但我记得他曾赠送我礼,但我还是出于公心,不举荐他。诚实的说出了自己的“私心”,真是心底无私、浩浩荡荡。
以太仆袁安为司空。
秋,八月,乙丑,帝幸安邑,观盐池。九月,还宫。
烧当羌迷吾(羌部落首领)复与弟号吾(人名)及诸种反。号吾先轻入(轻装侵入),寇陇西界,督烽掾(负责烽燧的官)李章追之,生得(活捉)号吾,将诣郡。号吾曰:“独杀我,无损于羌;诚得生归,必悉罢兵,不复犯塞(杀了我有啥用,放了我,我让他们撤军)。”陇西太守张纡放遣之,羌即为解散,各归故地。迷吾退居河北(黄河北)归义城。
疏勒王忠从康居王借兵,还据(据守)损中(地名),遣使诈降于班超,超知其奸而伪许之(假装答应)。忠从轻骑诣(来见)超,超斩之,因击破其众,南道遂通。
半民:班超在西域纵横驰骋多年,疏勒王的小计俩,哪里骗得了他,顺水推舟,班超玩得纯熟。
楚许太后薨。诏改葬楚王英,追爵谥曰楚厉侯。
帝以颍川郭躬为廷尉。决狱断刑,多依矜恕(宽大慎重),条诸重文可从轻者四十一(整理出可以从轻发落的条文),奏之,事皆施行(都被批准了)。
博士鲁国曹褒上疏,以为“宜定文制,著成汉礼(应该编一部汉礼仪大典)”,太常巢堪(人名)以为“一世大典,非褒所定,不可许。”帝知诸儒拘挛(拘谨守旧),难与图始(不能和他们一起干这事),朝廷礼宪,宜以时立(但大典之事也该做了),乃拜褒侍中。玄武司马班固以为“宜广集诸儒,共议得失(广泛发动儒生一起讨论)。”帝曰:“谚言:'作舍道边,三年不成(路边建房,三年不成)。’会礼之家,名为聚讼,互生疑异,笔不得下(这件事人多嘴杂,反倒难以做成),昔尧作《大章》,一夔足矣(夔一个人就好了)。”
半民:读书人优柔寡断,引经据典,头头道道,确实是难断大事,尤其是制作礼仪,更会生出无穷烦恼,况且,磕三个头,还是四个,毕竟无关国计民生,不会产生什么恶劣后果。干脆,乾纲独断就好了。这就是章帝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