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峰探案系列——《魔鬼——完美犯罪者》六十四 d
——还有“完美”，刚我也想了一下，突然发现好像确实犯了这个错误，尽管我开始都想不出我那困惑跟完美有什么关系？
噢，这么说她自己已经意识到了？
正哑然的郭小峰，又高兴了一下。
当然，是不是跟自己想的一样还不一定，但是，她自已能去意识，那哪怕跟自己想说的完全不一样，也比自己干干地一直说强。
——O(∩_∩)O！
郭小峰笑嘻嘻地打了个笑脸，接着，端起旁边水杯一边喝，一边又耐心地等待着。
——我突然想到当我说没有找到根源，所以没必要太费力的时候，其实有——“我找的根源是根本根源”和“只要找到这个根源，然后只要照着做，一切就能迎刃而解”——等之类的潜台词，对吧？
哈，说到这儿我都不知道是该脸红啊，还是去看医生？
我怎么会？
是不是？我怎么会产生如此荒谬又狂妄的念头？
哦？
——这不是你的念头！
郭小峰连忙放下水杯，快速地回了一句。
这只是不自觉的习惯而已。
——不自觉的习惯？
那不更可笑？！
我还习惯？我凭什么习惯，哈，我可是个最没权力的平民呐！所以，我，哈，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_<~~
哎呀，这还越劝越难过了？
——嗳，你先冷静冷静，先别慌着自责。
郭小峰又连忙安慰道。
先喝口水，旁边有水吗？或者零食也行。
——(⊙﹏⊙)
——别急着哭丧脸，你先听我说。
——o_o …
——我觉得这真的跟谦不谦虚无关，或者说跟个人品质没任何关系，更跟一种状态有关。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我自己也有这种经验。
……
——比如我的工作，我的工作是有很多职业要求的，并且其中很多要求，都是必须的，必须到如果你敢不在意，就可能导致血的教训。
那么这个现实会产生什么结果呢？
就是如果做久了，人就会不自觉产生一个潜意识，即——“规章、严格”，等于“能把工作做好”。
此外还有个问题就是过程，
……
——当然，这不再是所有人了，不过还是很多，还是举我自己的例子吧。
我最开始是在派出所上班，工作当然也是有要求的，不过如果干的是常规工作，这些要求不会很高，不管是规定，还是必须遵守的程度，我是说很多规定你不遵守也没事。
但如果你要出外勤，尤其是执行有风险的任务，或者有严重后果的，那规则就会详细的多，也相应的更严格，就是说你不遵守就不行。
并且这个不行，还不仅是上级要求，而是工作必须的，比如防爆，你去拆弹，能不穿防护，直接伸手就拆？或者你接到110，先到命案现场，难道就能因为自己没事就瞎走瞎摸了？
肯定不行，是吧？
——o_o ….
——所以这里面就会出现两个问题，第一，由于几乎总是越重要的工作越规范性强，那人就会自动产生——越严格、越有规范，你就越厉害的——相对应意识。
第二，还是由于那个前提，因此如果一个人有上进心，那他就会在不需要严格的时候也自动严格遵守规范。
而一旦一个人是自我训练，就更容易把这种现实需要，升华为正确规则，进而变成所谓的信念。
我是说会不知不觉坚信严格，规范、什么都安排的清清楚楚是正确的，好的，不仅是行动完美的保证，而且还是走向进步的台阶。
——o_o ….o_o ….o_o …..
——而这其中问题，正常我们其实都很难意识到的，因为这种观念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正确的，甚至可以说日常事物，微观层面几乎都对，只有规模大到某种程度，比如法系，比如国家，反正很大的程度，人们才能意识到那种不自觉潜意识的巨大危害。
可一般谁能管到那些事呢？
所以，人的想法，有时是出发点，动机；有时候却仅仅就是习惯，我们的成长环境，我们没有受过某种训练的结果而已，对吧？
——(●'︶’●)
我感到被安慰了许多。
——我这可不是安慰！
郭小峰又立刻颇较真地否定道。
——我这是专业的判断。
因为出发点和动机，对我们是很重要的，并且这个重要可不仅仅是推理小说里发现谁是凶手那个部分，而是更多。
就好像为什么我就盯着这个江湖骗子死不放？
就是动机问题！
他对他那一套很清楚，他知道他的瞎话是多么的彻头彻尾，也知道会有什么效果，之所以坚持说，目的就是为把人变成傻瓜，变成没有力量的人，然后好让他轻而易举的骗你、榨你，甚至取你性命供他过瘾！
所以，是吧，
总之，现在你理解了吧？(￣▽￣)”
——理解了，(●'◡'●)
但，现在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OK
——我现在想知道，你为什么没这样呢，既然说的都是你的工作经历？
他？
——呃，我觉得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吧？
愣了一下的郭小峰，又不太确定地回道。
应该还是有的，只不过没有那么严重，固化而已。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可能跟我个性有点关系吧？我喜欢动手，啥事喜欢亲手做一下。
而这个动手，行动，我觉得是个特别治病的法子，因为啥事让人亲手一干，马上就能明白什么叫“说来容易做来难”，一下就能长谦虚本事。
然后，如果你又是这干干，那干干，思路就会好一点。
……
还在等他解释吗？
郭小峰又眨了眨眼睛，沉思片刻，
——呃，另外，我觉得也可能跟我能看到这种机械化管理在某些情况下的黑暗性和危害性有关，因为就像丘吉尔总结的，在罗马法系里，刑讯逼供、讹诈诚招就是必然。
我想你明白我这意思，是吧？(lll￢ω￢)！
……
——此外，还有它的反噬性，
我曾经坚决辞职就是这个原因，不是说我多好，而是我不愿意被搅成肉馅，即使我能先虐待别人，所谓能“补足”或者“不亏”，但我也不愿意，我觉得不划算，我还想过好日子呢！
我愿意一辈子都过的美美的，每天都美美的，是吧？
——会的，而且不仅会，还会越过越美。
——好，这话我爱听，b（￣▽￣）d！
——我不是恭维话，也不是拜年话，而是真的，原因就是——你想。
因为你想，这个动机的种子，就会——
(●'◡'●)
——(￣▽￣)"，有道理，有道理，动机很重要，我自己刚说的，是吧？
所以，说得对！
——O(∩_∩)O，
(⊙o⊙)？
——噢，对，所以我就对这种机械化的完美产生了警惕。
而一旦注意了，那关于乌托邦式的完美，能产生多大的危害，都不是一个人说了，是吧？
——( ·̀ ω ·́ )y
——哈，所以如果非要让我发表个意见，我只能说，对于人，乌托邦，是最有欺骗性和危害性的，其巧妙和程度，我甚至认为是唯一能堪称为——完美的犯罪者——的罪犯！
——o(*￣▽￣*)o！
笑？
噢，这可不是轻松的玩笑。
——我是正经说的，我真的是见太多那种奔着天堂去，最后落地狱的情况了！
——那你一定也“穷竭”过这个了((●'﹀’●)？
——还真是。
我真是仔细琢磨过为什么看着那么简单的骗局，却总有人去上？而且还飞蛾扑火一般，一茬一茬的不停？
——(⊙o⊙)？
——答案就是这个事妙就妙在它既能满足所谓“能人们”的上帝欲，又能满足弱势群体对他们期待的“平等”和“不用费心”的渴望。
与此同时，最初的设计者，还会留一个发展的小空间。
这一下就让弱势群体的妄想很难醒过来，因为怎么他们都舍不得丢那点鱼饵，对吧？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但，觉得，也许对你说的那些人而言，你眼里的鱼饵并不是鱼饵，而是食物；甚至反过来，认为这恰是他们的鱼饵。
——不错！
但也所以我说它完美，因为它让每个人都自以为得计，所以在毁灭性上简直是零瑕疵。
唉，说实话，我就是从此开始反思完美的，开始提醒自己不能再追求完美的！
(lll￢ω￢)！
—— 好像很遗憾，(⊙o⊙)？
——是呀！
郭小峰又吐了口气，端起手边的水杯，喝了一口，压下了突然升起的小小感慨。
刚没说嘛，我对“完美”这个词一直都感觉很好，或者说，一直都是我暗暗的自我要求，因为在日常也没有什么问题，对吧？
唉！(lll￢ω￢)！
算，不说了！
——为什么呀，如果你这么遗憾，那我倒想跟你分享一个小知识。
噢？
——全世界都有被称为“宝贝”和“宝物”的东西。
当然中国也有，并且曾经我也以为这个可能全世界都差不多。
但后来，我无意中看到一本书，上面说英文宝物,treasure这个词，源于古希腊语词telesma，而这个词，在古希腊语的含义，并不是什么宝贝，而是“完成”。
……
——当然，这里的“完成”，不是做好一顿饭的那种完成，此外，好像还是——既有实际的关键，也有突破性思想——的双重含义。
比如一个建筑的关键，地基，或者梁？（这是瞎猜，我不懂建筑，），不过希腊人大概指的是拱顶石之类的。
或者——光到底是波，还是粒子呢？
噢——原来光有波粒二相性！
……
——总之吧，从那我才知道，原来在世界上，有的地方是把“完成”这个概念细分的；有的地方“宝物”的内涵，不仅包含已经存在的物质性的产品，还包含关键性人物，或人类的重要思想，无论已知，还是未知。
而如果“宝物”是可以这么定义，那么，“完美”似乎也——？
O(∩_∩)O！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
——呃，我表达够清楚吗，(⊙o⊙)？
呵，
郭小峰又哑然了。
——太清楚了。
你是不是想跟我说不同的定义，决定了不同的范畴和人的心理反应。
如果换个我熟悉的例子，比如网。
一般说这个字，我们会联想到渔网。
但如果说“天网”，反应肯定更加广阔和玄妙，因为我们已经太熟悉“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句话了。
所以同样的，如果完美的定义，是仿佛“天网”那样，也就不存在我这种遗憾了，是吗？
——(●'◡'●)
不能比我解释的更好了。
——~ o(*￣▽￣*)o！
——所以，郭支队，如果你觉得不舍得失去“完美”这个标准，也许可以像科学家那样，推演出一个你认为更正确的定义。
——哈哈
我回头就试试，(￣▽￣)"！
——我等着听，O(∩_∩)O。
还有啊，我觉得我还可以送你一个“完美”——你是那些自认为是“完美犯罪者”的罪犯们的“最完美猎手”！
嚯！
郭小峰再一次笑出了声。
——你这才是会安慰人呐。
现在所有人都说我是“完美犯罪者”，你却说我是“完美猎手”？
嗯~ o(*￣▽￣*)o，
感觉真好！
——O(∩_∩)O
你觉得我形容的不准吗？
——噢，不，挺准的。
因为我并不是看谁不顺然后怎么样的，我是看着他们越来越明目张胆的骗人、坑人、杀人，然后才会出手的，所以我怎么会是犯罪者呢？我就是猎手嘛！
所以那些人都是胡扯，只不过我也懒得理他们，因为你越理他们越上劲儿，索性随他们说好了，看能不能让我少一根汗毛！
——O(∩_∩)O，是。
但我这也不是会安慰人，而是指出了事情的本质，是一种智慧，(●ˇ∀ˇ●)，对不对？
嚯？
——对、对，我说错了，你这不是会安慰人，是一种智慧，＜（＾－＾）＞！
——嗳，为什么我觉得你没真这么看呢？
不行，那我得再说几句，再证明证明。
嚯，不至于吧？
——你知道《卖油翁》这篇古文吧？
什么？
——你觉得射箭和漏油有区别吗？
……
——你觉得那位善射到号称“当世无双”的陈尧咨，康肃将军，把那个看人家练射箭就凑过去等着，然后等人家好意一询问，就趁机发表一番贬低人家能力的谬论的卖油翁，笑而遣之，是不是非常的大人大量？
……
——当然，这种差距也确实没办法说。
但，你觉得值不值得跟欧阳修说说呢？
比如告诉他，就算你喝酒喝的不知天文，不知地理，光知道一圈都是山，不可能保家卫国，但可以上战场试试，就站在哪儿，实地感受感受射箭和漏油，到底有没有差别？
……
——(⊙o⊙)？
噢。
郭小峰又从骤然的愣怔中回过了神。
——呃，我只在想，为什么突然对我说这个？
——你猜？(*^_^*)
……
——不着急，你可以慢慢猜，闲了再猜，哈哈O(∩_∩)O！
——嗳，你等等。
——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要工作是吧？
所以，晚安wanan！(●'◡'●)
——嗳，等等！
……
——我知道不早了，也不能耽误你休息了，可好歹解释一句嘛，不能留一个一点提示都没有的谜面，对吧？
——好吧，╮(╯-╰)╭！
——(⊙o⊙)？
——因为我最新的“宝物”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