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都文艺】作者:樊扣三《祭祖有感》总885期2021年234期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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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祖有感

作者:樊扣三

每到"鬼”的节日,我们家的人无论是在江南的昆山,还是在盐城的都不约而同来到废黄河南岸原樊集乡樊集村的"规化地"里烧纸瞌头,在那里长眠着我的爹爹(本文中指爷爷)樊兆奎和奶奶樊潘氏。石碑古老而庄重,爹爹奶奶的尊名隽刻在上面虽有凄凉之感,但仍令我家人顶礼膜拜,崇敬之情油然而生!

我的弟妹及后代们没有见过二位仙祖的面容,唯一是我仍留有深深地记忆。爹爹修长的身材,身穿大褂棉袍,悠然行走在樊集的街头,田间小路的身影仍历历在目。奶奶个子较小眼睛又不是太好,又是一个裹过足的人,走起路来颤颤巍巍。整日围着锅台而坐。时而在锅上面舀水放粮,时而坐在锅门口把柴烧火。我虽在樊集只生活了十三个年头,爹爹奶奶家是经常去的。我父亲是长子,共有兄弟姐妹五人。我大姑母小时候的形象一点也记不得了,可能早早就嫁人。我的二爷神经有问题,人称二痴子。记得我五六岁时到他家里辦了一个玉米棒,他不问青红皂白用青玉米杆把我一打,玉米棒子也被他拿走了,惹得我母亲和他吵了一架,爹爹奶奶还是喜欢我了,吵了二爷又多把了几个玉米拐子给我。

我奶奶的娘家是灌云潘姓大户。家有良田多亩。听老人讲,奶奶嫁给爹爹时可威风呢!送亲的队位排了好长好长,花轿子见坐着奶奶,乐队吹吹打打,抬嫁妆的有好几十人。有抬箱的,有抬柜的,有挑棉被的,有挑衣服的,还有抬大土脚的,据说一块大土脚就是一顷地,土说就是一百亩,现在看来也就十亩左右吧!前面引路的一个短枪班,后面押阵的是一个长枪队。我父亲有九个舅舅,我的表叔有十几个。

爹爹奶奶一生是辛劳的一生,也是他们那代人中普通人的代表。经历了战乱、瘟疫、灾荒以及各种人祸。饱经风霜的先辈们,凭着坚毅的性格,顽强的生命力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走完了悲壮而又充满诗意的人生。

爹爹和奶奶原是安葬废黄北岸的。樊集黄河底的田要平整,要把坟地迁到南岸,我知道后通知我三爷。三爷原是盐厂工人,住在临准玉丰,三爷在玉丰成的家。我把三爷请来时,到那地方一看,坟已没有了,已整成水田了,白茫茫的水,那里还能找到原来的坟。我和三爷商量了一下,就开始迁坟。我和三爷用衣服到爹爹奶奶坟的大概位置兜了一些土,请人写了一个迁移证,烧了些纸,叔侄二人又祷告祷告,选了个地址,做了个记号,就算迁移到规划地了,后清明时请人从小扳跳即连云港境内买了一个碑。

我年轻时会请人算命,因为我多灾多难,就用这种办法来撞撞好运。每次算命,瞎先生都说我命中灾难很多,处处有人霸,三十六岁越过灾星四十六岁走好运,步步登高,子孙发达,弟弟妹妹沾光。姚寿花虽不是贵人之妻亦是贵人之母。老时大把用钱用不尽,福享的大呢。原因是先上葬在风水宝地上。先人葬在一个大河北边,离河百米多,坟北边是大土堆,万万动不得。我一想这不是我爹爹奶奶的坟地吗?爹爹奶奶没有给我留下什么财产,这块风水宝地是无穷的财产。事有凑巧,我们没有动爹爹奶奶遗骨一点点。这是上苍对我的荫护,是先人给我的福分!说也奇怪,瞎先生还说我父亲葬的地也非常好。口中念念有词,摸指一算,说我父亲的坟在一条路的南边,约几十米,坟的东边有一条小沟,这也是风水地。我当时想,一个瞎先生怎么知道如此清楚准确,好愁身临其境一般,这真是奇事一桩。

不管你信不信,事实正如算命先生所说。一到樊集墓地扫墓,跪地爹爹奶奶碑前,思念之情殷殷如血,刻骨铭心,一次又一次的祷告和祝愿正化为现在的美好愿望。人逢佳节倍思亲,清明时节犹为甚。爹爹奶奶:你们的大儿金桐的后代没有为你们丢脸,为你们争光!你们在天堂过好,后代会送多钱多送钱给你们。愿你们在天之灵显灵再显灵,庇护你们的子子孙孙当官的官越当越大,发财的越发越多,身体健康,幸福美满!

爹爹奶奶,你们离开我好几十年了,但你们的音容笑貌言行举止仍时时浮现在眼前,大孙子扣三思念你们,思念你们!

我的第二故乡是原樊集乡土山村。

我父亲年轻时以做农活为主,农闲时也做点小生意。樊集村是个农村小集镇,每两天就逢节。逢节那天四乡八邻的人,有卖东西的,也有买东西的。交易的物品都是家里自己收获的,也有手工制作的。逢节那天樊集可热闹呢。我还记得那时大有后面的农场刚建立,很多"罪犯"一群又一群从南边押来走樊集旁边的公路往农场去。有戴眼镜的、穿高跟鞋的、烫发的,被解放军押往农场。有一年冻死不少人呢!那时的樊集街,每次逢节我们都看见有好多"劳改犯"一趟几个人挑着担子到街上买东西。当时顽皮的小孩追在后面喊"劳改队活受罪,冻死饿死圩沟旁边睡"。他们买了东西后就在街上吉家和姬家借锅,做个饭,吃过就把东西挑回去。

樊集村田少人多,又有集市,大部分人家做点小本生意。不做生意就开开行,现在叫经纪人,拿点手续费,有拿卖的,也有拿买的。我外公是开牛行的,每到逢节,带着好几个人给人家牛评价砍价,买卖双方也就认可他们,不会坑蒙拐骗。还有开猪行的、羊行、草行的。我的衣包之地樊集村是当时非常出名的经济交易中心。樊集人也在这个集市中学会了经商之道。当时别的地方人说樊集三岁小孩都会做生意。

我父亲没有本钱就走乡串户卖油。头天晚上到人家油坊买些油,用担子挑第二天走乡串邻去卖,从中赢利。我父亲为人老实,从不短斤少两,口碑好,老百姓相信。

父亲和我母亲结婚后,与爹爹他们分了家。家贫没有房子住,就在街南边程三爹和郜家巷口子里,用四根杨槐棍子埋在地上,四面用高粱杆子杆子,用泥巴一泥,上面用几个棍一撑,再在上面盖上草就成房子了。樊集有几家是砖包门砖包窗,上面现茅草那是不得了的好房子了。我家这个房子,冬天风一吹直晃,泥沙沙往下掉。过去冬天特别冷,缸里的水从上一直冻到底,没有水吃去大塘里敲冻或用雪化开来吃。那时候草也没得烧,放学后拿着小耙子背个破篮子到苗圃地里划树叶子。看护的特别狠,不是拿你东西就追你,有时还追到家门口。

我是一九四七年本历二月生的。生下来后整天哭闹发烧,爹爹说这个小的生病看不好,叫我父亲把我扔到坟茔里喂狗。我母亲舍不得,请医生看。当时樊集有个老中医叫王之渝比较出名,抓了几副药吃吃才好了些。王之渝后来考上南京医学院专攻中医,后又被中国中医大学调去在北京一直都给高干看病。有一天算命先生经过我家门口,我母亲请他为我算算八字。瞎先生告诉父母说我根没有扎好,扎在房子喜鹊窝上,喜鹊窝上泥一掉命就没有了。瞎先生还说你家压得这小的,将来不错的。虽不是王侯将相也能惊天地泣鬼神,沾他的光人多呢,后半生福大呢!我父母苦苦哀求瞎先生有什么破解之法,先生装神弄鬼之后叫我父亲用一个桃木桩绑一个麻布条子,把桃木桩钉到喜鹊窝上。说才奇怪以后也就慢慢好起来了。我的名字叫扣三由此而来。

天有不测风云。我刚好没几天,我父亲又病倒了,非常重,茶汤不下,王之渝先生也看了,仍不见效。过去说得的叫盘灾,现在就叫感冒。药也吃,鬼关脉也做了,看来我父亲没命了。爹爹他们都来,要给我父亲办后事了。我母亲白鞋头子缝我了,我腰上的麻也准备了,父亲袖子里打狗饼也做好了,就等父亲一口气断了。俗话说吉人自有天相。就在这时我家来了个大救星。我有一个表叔姓潘在新四军三师二十二团当兵,是黄克成部队路过樊集找他姑父姑母,就是我的爹爹奶奶。潘表叔是二十二团一个干部,看到父亲这样叫部队医生给我父亲打了针服了药,临走又留下一些药,说也奇怪父亲的病好了。整个樊集街传开了,二奎爹家大儿子被他家舅舅家人救活了!这位表叔曾任上海市副市长,文革时上海市长马天水是其岳父,因受路线影响调吉林省化工研究院院长,九十年代以后,我叔侄多次和他联系,后因他身体不好未能亲自拜访谢恩。

奇事对一个家庭可能都有,但对我们这家非常特别。父子两人经历从死到生的两个关口。

樊集村过去叫樊集街,你有多少往事在我心中永远回荡。你因樊姓而闻名,你因姓樊而让樊子樊孙永远记住你。

樊集那间晃晃悠悠的小草房是我的出生地,是我们父子的生命延长地。草房虽小能容生命之光,草房虽破,能纳天地灵气。

樊集你是祖国大地上一个名不经传的地方,然而却是镶嵌在祖国大地上一颗璀璨的明珠,衍生了一代一代大地之子,唱出一曲又曲传奇的歌谣。我用废黄河之水为墨,写不尽对你的眷恋,我用家乡大地为纸书不完对你的呕歌!

樊集村,我可爱的家乡定将越来越好,樊集之子中普通一员的扣三永远记住你,我的子孙们也会时时把你掛在心田!

樊集村更伟大吧!更辉煌吧!樊氏子孙们更努力吧!为樊姓争光,为樊氏争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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