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蕴章“骂”王镛,你没骂在点子上!

王镛书法作品

幾年前,田氏楷書名家田英章,曾在某采訪中公開對王鏞先生以及所代表的“流行書風”進行不遺余力地批判詬病。

時隔數年,田氏楷書另一代表田蘊章先生在一檔公開電視節目中,再次延續了其弟弟的說辭,直言中央美院教授王鏞先生,是當代書壇的一個時弊,當代流行書風的始作俑者。此觀點一出,一石激起千層浪,再次引起了“醜書”與“美書”兩大陣營的激烈爭論。

流行书风代表王镛书法作品

田氏楷书代表田蕴章书法作品

田蘊章在評價王鏞書法時說:“我見過王鏞一些他的字跡。王鏞的書法是當前流行書風的一個影響很大的人,但是流行書風應該是當代書壇的時弊。我不是王鏞書法的支持者,我不是王鏞書法的贊成者。王鏞先生有一定的學識,在書法上也下過很大的功夫。但是由於他在繼承我們傳統的正統的書法這方面,沒有下過必要的功夫,所以流於形式的太多了。因此,對於當前的時弊書風,他應該負有某種責任。”

田蘊章還說:“我和王鏞先生沒有個人恩怨,所以我個人與他沒有成見,只是對於他這種強調脫離書法正軌的這些東西,我提出批評,也希望王鏞先生對我的不足之處提出批評。”

田英章书法

他還認為王鏞的書法上面不應該蓋那麽多圖章,他認為古代很多書跡流傳到現在,有很多的收藏家,每位收藏家都加蓋了印章,來說明曾經的收藏,但這些印章並不是書家所蓋。認為王鏞蓋的印章是畫蛇添足的東西,蓋多了會顯得平氣。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自古藝術門類皆有流派,只要遵循藝術規律創作的作品皆是好的作品。古代流傳下來的作品上的印章很多,雖然並非書者所加,但是,那種形式不美嗎?如果是美的,又有什麽不可以。

王镛篆刻作品

從王鏞書法中,可以讀到很多傳統的文化因子,這是它的靈魂,他的作品貴能“古不乖時,今不同弊”,給人一種蒼茫的大樸境界,實乃一種大寫意,一種時代精神的體現。

書法之外,王鏞還是畫家與篆刻家,所以他的書法帶有繪畫與篆刻等諸多藝術語言,讓人感受到另一類書風的面貌,以及蘊含的無盡內涵。

王镛国画作品

那麽,我們就要問了,為何田蘊章先生有此懷疑呢;他到底劍指王鏞先生,還是流行書風,或者另有所圖?是否在以此明示,他是中國傳統書法的正宗呢?

這裏,我想有必要把流行書風重新翻出來說說。

流行书风代表石开书法作品

流行書風從誕生至今,已走過二十余年,成為當代書壇一個重要文化現象。

它被命名也是很有意思的過程,當時的文藝界,大家普遍意識裏認為流行的就不是好的,而以王鏞、何應輝、石開、沃興華為代表的學術主持,加上與策展人合計,正是取了這樣一個帶有貶義的名字,為流行書風貼上了後來長達數十年被爭議的標簽。

流行书风代表沃兴华书法作品

這有點像詩歌界的“朦朧詩”,最後,大家幹脆把看不懂的書法統稱流行書風了。

八十年代“朦朧詩”一破土,就引來各界的質疑,口誅筆伐從未停止。因為它抽空了過去的政治含義,打破了以往的審美習慣,以一種含蓄,更具寫意的表現方式區分從前,而流行書風恰恰在這一點上與其是完全相通的。

王鏞先生作為流行書風的代表人物,在詩、書、畫、印四方面都取得了較高成就。

有人說“王鏞的選擇是以放棄經典書法的豐富性與高難度表現為代價的”,“有意識地把審視對象指向古代民間書法,指向非文化規範的實用書刻之跡,而表現為粗獷、稚拙、荒率……”

指責王鏞提倡的這種書風是形而下而非形而上,是民間的而非廟堂、經典的,是非主流的異形文化。

王镛书法作品

然而,在王鏞的心理,幾十年都在和一個“俗”字作鬥爭,他在深入傳統的同時,對磚瓦陶文的探索大大開拓了書法的取法空間,行草書的大字創作也更好的體現了時代的審美特點。

可以說,他既是傳統書法的守望者,也是現代藝術書法的探索者。

王镛在课堂

有一次,王鏞教學生書法時,有學生問他:“老師妳是怎樣學習漢印的,臨摹過多少方?”王鏞卻搖搖頭說:“一方也沒臨過。”這讓學生聽後著實大吃一驚。

這位學生心想,之前認識的老師都讓他好好學習臨摹秦璽漢印,王鏞老師竟然從不臨摹?真是難以置信,不可思議。但王鏞後面的話突然讓學生有醍醐灌頂之感。

王镛篆刻作品

王鏞笑著說:“我雖然不臨摹,可我每晚臨睡前一定要讀印。讀印與讀帖,應該是同樣的道理。對於我來說,讀帖占我生活的一大部分。

一本名帖在手,帖中字的點畫、用筆、結體和神韻等,便觀之於目,化之於心,時間久了,潛移默化,便會筆隨人意,名家的風格與特點慢慢就在一些精微處顯現出來。”

王镛在篆刻

這件事頗有幾分意味讓人品味。石開先生曾也在公開場合表示自己後來很少臨帖、臨印,但常讀。他們這個“讀”在中國人的學習中很重要,能說王鏞的作品裏沒有漢印的影子嗎?這就是王鏞學習傳統藝術的智慧所在。

但是,相當一批自詡傳統書法的繼承者,好像還是會恪守一生只臨一本帖這樣的觀點套路,並不買王鏞先生的賬,認為他的種種行為都是對傳統的回避;正因其認知上的差異和專業素養的不同,這群人以一種閉關自守的心態,數十年了,還在全力抵制流行書風。

“丑书”代表曾翔书法作品

在他們的概念裏,流行書風就是“醜”的代名詞。

與此同時,也有不少真正意義上的傳統書法家也說王鏞是當代“醜書”鼻祖,但真若如此,那何人的書法又敢稱是“美書”呢,是田蘊章、田英章兩兄弟嗎?顯然,這群人也並不認同。

田蕴章草书作品

然而,田氏一門書家,正是自以為充當了中國傳統書法的繼承者,充當了“美”的化身,一次又一次向流行書風發起了夾攻。

美學範疇中原本就有對“醜”的解讀,從審美意義上來看,“醜”應有它的內涵。“醜”不是無限度的怪誕,應是在法度之內的生發與拓延。

藝術家成就的高低,並不是以大眾所習見理解的“美醜”作為標準的,何況,藝術從來是少數人的奢華,大眾喜歡的很可能流俗,恰恰不是藝術。

王镛书法作品

醜與美的標準無法界定,並不可說楷書美,草書醜,歐體美,顏體醜,田氏的美,王鏞的醜……

所以,“流行”亦能成為經典,“醜書”而未必真醜。一個人在公開場合去評價一個人,首先要有專業修養才可以,否則,要不是無知就是不自量力。

田蕴章"骂"王镛,请你骂在点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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