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通鉴(288)司马家与王家的明争暗斗
读通鉴(288)王与马,共天下
太兴元年戊寅,公元318年
春,正月,辽西公段疾陆眷卒,其子皆幼,叔父段涉复辰自立。段匹磾自蓟前往奔丧;段末柸宣言:"段匹磾这次来,想搞篡位。"
段匹磾至右北平,段涉复辰发兵拒阻。段末柸乘虚袭击段涉复辰,杀之,并其子弟党与,自称单于。迎击段匹磾,将其击败;段匹磾走还蓟城。
三月,癸丑,愍帝凶问至建康,晋王斩缞居庐;百官请上尊号,晋王不同意。纪瞻说:"晋氏大统绝灭,于今二年,陛下当承大业;扭头回望宗室,谁复与让(大多数被石勒给杀了)!若现在践大位,则神、民有所凭依;苟为逆天时,违人事,大势一去,不可复还。如今两都燔荡,宗庙无主,刘聪窃号于西北,而陛下却要高让于东南,此所谓揖让而救火。"晋王还是不同意,命殿中将军韩绩彻去御坐。
纪瞻叱韩绩说:"帝坐上应列星,敢动者斩!"晋王为之改容。
奉朝请周嵩上疏说:"古之王者,义全而后取,让成而后得,是以享世长久,重光万载。如今梓宫未返,旧京未清,义夫泣血,士女遑遑。宜开延嘉谋,训卒厉兵,先雪社稷大耻,副四海之心,则神器将安适!"由是忤旨,出为新安太守,又坐怨望抵罪。周嵩为周顗的弟弟。
丙辰,晋王即皇帝位,百官皆陪列。皇帝命王导升御床共坐,王导固辞说:"若太阳下同万物,苍生何由仰照?"皇帝才停止。大赦,改元,文武增位二等。皇帝想要赐诸吏投刺劝进者加位一等,民投刺者皆除吏,凡二十余万人。
散骑常侍熊远说:"陛下应天继统,率土归戴,岂独近者情重,远者情轻!不若依汉法遍赐天下爵,于恩为普,且可以息检核之烦,塞巧伪之端也。"皇帝不听从。
(司马睿这是把王导架到火上烤一下,王导如果真的坐上去,那么王家就真的要灭了。熊远出馊主意,皇帝心里是清楚的,世家和司马帝室都在相互试探,看看对方到底还有什么底牌。)
庚午,立王太子司马绍为皇太子。太子仁孝,喜文辞,善武艺,好贤礼士,容受规谏,与庾亮、温峤等人为布衣之交。庚亮风格峻整,善谈老、庄,皇帝器重他,聘庚亮妹妹为太子妃。皇帝任命贺循行太子太傅,周顗为少傅,庾亮以中书郎侍讲东宫。皇帝好刑名家,以《韩非》书赐太子。庾亮劝谏说:"申、韩刻薄伤风化,不足留圣心。"太子采纳。
皇帝再次遣使授慕容廆龙骧将军、大单于、昌黎公,慕容廆辞公爵不受。慕容廆任命游邃为龙骧长史,刘翔为主簿,命游邃创定府朝仪法。裴嶷进言于慕容廆说:"晋室衰微,介居江表,威德不能及远,中原之乱,非明公不能拯救。如今诸部虽各拥兵,然皆顽愚相聚,宜以渐渐并取,以为西讨之资。"
慕容廆说:"君言大,非孤力所能及。然君是中朝名德,不以孤僻陋而教诲我,是天以君赐孤而祐其国。"于是任命裴嶷为长史,委以军国之谋;诸部弱小的,稍稍击取兼并。
李矩派郭默、郭诵救赵固,屯于洛汭。郭诵暗地里遣派其将耿稚等人夜里济河袭击汉营,汉贝丘王刘翼光觇知之,以此告诉太子刘粲,请作防备。
刘粲说:"彼闻赵固之败,自保不暇,安敢来此邪!毋为惊动将士!"俄而耿稚等人突至,十道进攻,刘粲军众惊溃,死伤太半,刘粲走保阳乡。耿稚等人据其营,获器械、军资不可胜数。等天明,刘粲见耿稚等人兵少,更与刘雅生收余众进攻,汉主刘聪使太尉范隆帅骑兵相助,与耿稚等人相持,苦战二十余日,不能下。李矩进兵相救,汉兵临河拒守,矩兵不得济。耿稚等人杀其所获牛马,焚其军资,突围,奔虎牢。诏任命李矩都督河南三郡诸军事。
汉螽斯则百堂灾,烧杀汉主刘聪的儿子会稽王刘康等二十一人。
刘聪任命其子济南王刘骥为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齐王刘劢为大司徒。
焦嵩、陈安举兵逼上邽,相国司马保遣使告急于张寔,张寔遣金城太守窦涛督步骑二万前往救援。军至新阳,听闻愍帝崩,司马保谋称尊号。破羌都尉张诰言于张寔说:"南阳王,国之疏属,忘其大耻而亟欲自尊,必不能成功。晋王近亲,且有名德,当帅天下以事奉。"张寔听从,遣牙门蔡忠奉表到建康;等至,皇帝已即位。张寔不用江东年号,犹称建兴。
夏,四月,丁丑朔,有日食。
加王敦江州牧,王导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王导遣八部从事行扬州郡国,还,同时俱见。诸从事各言二千石官长得失,唯独顾和无言。王导询问他,顾和说:"明公作辅,宁使网漏吞舟,何缘采听风闻,以察察为政邪!"王导咨嗟称善。顾和是顾荣的族人之子。
(王导想要建立自己的势力,顾和一句话道破其心。管理上就是这样的悖论,你不监察,则下面的人把对付你当成天下最大的从政学问,你设置了监察,则监察把对付你当成天下最大的从政学问,这是一个无穷尽的管理难题,其核心还是出发点不同,控制论讲的控制人的行为,减少人偷懒等人性的弱点,于是有了流程改造,有了结果导向,有了种种管理的经典学问,然而人还是那些人,人性的阴暗面永远存在。顾和说,宁使网漏吞舟,这就比较狠了,王导会自叹在格局上有差距。)
成国丞相范长生卒;成主李雄任命长生子侍中李贲为丞相。范长生博学,多艺能,年近百岁,蜀人奉之如神。
汉中常侍王沈的养女有美色,汉主刘聪立以为左皇后。尚书令王鉴、中书监崔懿之、中书令曹恂劝谏说:"臣闻王者立皇后,比德乾坤,生承宗庙,没配后土。必择世德名宗,幽闲令淑,才副四海之望,称神祗之心。孝成帝以赵飞燕为后,使继嗣绝灭,社稷为墟,此前车之鉴。自麟嘉以来,中宫之位,不以德举。借使王沈的养女,刑余小丑,犹不可以尘污椒房,况其家婢啊!六宫妃嫔,皆公子公孙,奈何一旦以婢女为众人主!臣恐非国家之福。"
刘聪大怒,命中常侍宣怀对太子刘粲说:"王鉴等小子,狂言侮慢,无复君臣上下之礼,赶紧拷实!"于是收捕王鉴等人送刑市,皆斩杀。金紫光禄大夫王延骑马将入宫劝谏,门者不通。王鉴等人临刑,王沈以杖叩击他们说:"庸奴,还能为恶吗!你公何与你有仇事!"王鉴瞋目叱之说:"竖子,灭大汉者,正坐汝鼠辈与靳准!要当诉你于先帝,取你于地下治之。"
靳准对王鉴说:"我受诏收捕君,有何不善,君言汉灭怎么会因为我!"
王鉴说:"你杀皇太弟,使主上获不友之名。国家畜养汝辈,何得不灭!"
崔懿之对靳准说:"你心如枭獍,必为国患,你既食人,人亦当食你。"
刘聪又立宣怀养女为中皇后。
司徒荀组在许昌,逼于石勒,帅其属数百人渡江。诏荀组与太保西阳王司马羕并录尚书事。
(荀家又要上江南搞事。)
段匹磾这次奔段疾陆眷的丧,刘琨派其世子刘群相送。段匹磾败,刘群为段末柸所得。段末柸厚礼他,许诺任命刘琨为幽州刺史,想要与刘琨袭击段匹磾,密遣使赍刘群书,请刘琨为内应,为段匹磾巡逻骑兵所得。这时刘琨别屯征北小城,还不知情,来见段匹磾。段匹磾以刘群书示刘琨说:"意下亦不疑公,是以告诉公情况。"
刘琨说:"与公同盟,庶雪国家之耻,若儿书密达,亦终不以一子之故负公而忘义。"段匹磾雅重刘琨,初无害刘琨的意思,将听任还屯。
其弟叔军对段匹磾说:"我们是胡夷;所以能服晋人的原因,畏我们人多。如今我们骨肉乖离,是其良图之日;若有奉刘琨以起,我族尽灭了。"段匹磾攻拔刘琨。
代郡太守辟闾嵩、后将军韩据再暗地里谋划袭击段匹磾,事泄,段匹磾执闾嵩、韩据及其徒党,全都诛杀。五月,癸丑,段匹磾称诏收捕刘琨,缢杀之,并杀其子侄四人。刘琨从事中郎卢谌、崔悦等帅刘琨余众逃奔辽西,依段末柸,奉刘群为主;将佐多投奔石勒。
崔悦是崔林的曾孙。朝廷认为段匹磾尚强,希望其能平河朔,于是不为刘琨举哀。温峤上表:"刘琨尽忠帝室,家破身亡,宜在褒恤。"卢谌、崔悦因末柸使者,亦上表为刘琨讼冤。后数年,才赠刘琨太尉、侍中,谥号称愍。于是夷、晋因为刘琨死的缘故,皆不附段匹磾。段末柸遣派其弟攻击段匹磾,段匹磾帅其众数千将投奔邵续,石勒大将石越邀之于盐山,大败段苑䃅,段匹磾再次还保蓟城。
段末柸自称幽州刺史。
当初,温峤为刘琨奉表到建康,其母崔氏固制止,温峤绝裾而去。既至,屡求返命,朝廷不许,正好刘琨死,除散骑侍郎。温峤听闻母亡,阻乱不得奔丧、临葬,固让不拜,苦请北归。下诏说:"凡行礼者,当使理可经通。如今桀逆未枭,诸军奉迎梓宫犹未得进,温峤以一身,于何济其私难而不从王命啊!"温峤不得已受拜。
(司马家太势利,对自己有用,则善待,无用则轻慢,温峤这是特别不满,刘琨这件事的处理看出司马家以及王氏一族的短视和腐朽。)
当初,曹嶷既据青州,于是叛汉来投降晋。又因为建康悬远,势援不接,再次与石勒相结,石勒授曹嶷东州大将军、青州牧,封琅邪公。
六月,甲申,任命刁协为尚书令,荀崧为左仆射。刁协生性刚悍,与物多忤,与侍中刘隗惧为皇帝所宠任;想要矫正时弊,每崇上抑下,排沮豪强,所以为王氏所疾恨,诸刻碎之政,皆说是刘隗、刁协所建。刁协又使酒放肆,侵毁公卿,见者皆侧目忌惮。
(靠这种人来防备王氏一族,司马睿也是不会用人,得不到大才的辅佐。)
戊戌,封皇子司马晞为武陵王。
刘虎自朔方侵拓跋郁律西部。秋,七月,拓跋郁律攻击刘虎,大破之。刘虎逃走出塞,从弟路孤帅其部落降于拓跋郁律。于是拓跋郁律西取乌孙故地,东兼勿吉以西,士马精强,称雄于北方。
汉主刘聪寝疾,征大司马刘曜为丞相,石勒为大将军,皆隶尚书事,受遗诏辅政。刘曜、石勒固辞。于是任命刘曜为丞相、领雍州牧,石勒为大将军、领幽、冀二州牧,石勒辞不受。任命上洛王刘景为太宰,济南王刘骥为大司马,昌国公刘顗为太师,朱纪为太傅,呼延晏为太保,并录尚书事;范隆守尚书令、仪同三司,靳准为大司空、领司隶校尉,皆迭决尚书奏事。癸亥,刘聪卒。甲子,太子刘粲即位。尊皇后靳氏为皇太后,樊氏号弘道皇后,武氏号弘德皇后,王氏号弘孝皇后;立其妻靳氏为皇后,儿子刘元公为太子。大赦,改元汉昌。葬刘聪于宣光陵,谥称昭武皇帝,庙号烈宗。靳太后等皆年未满二十,刘粲多行无礼,无复哀戚。
靳准暗地里有异志,私下对刘粲说:"如闻诸公欲行伊、霍之事,先诛太保及臣,以大司马统万机,陛下宜早图谋!"刘粲不听从。靳准惧,再派二靳氏进言,刘粲才听从。收捕其太宰刘景、大司马刘骥、骥母弟车骑大将军吴王刘逞、太师刘顗、大司徒齐王刘劢,皆杀之。
朱纪、范隆逃奔长安。八月,刘粲治兵于上林,谋讨石勒。以丞相刘曜为相国、都督中外诸军事,仍镇长安;靳准为大将军、录尚书事。刘粲常游宴后宫。军国之事,全都决于靳准。靳准矫诏任命堂弟靳明为车骑将军,靳康为卫将军。
靳准将作乱,谋于王延。王延不听从,飞驰,将报告;遇靳康,劫王延以归。靳准于是勒兵升光极殿,使甲士执刘粲,数落而杀之,谥称隐帝。刘氏男女,无少长皆斩杀于东市。发永光、宣光二陵,斩刘聪尸,焚其宗庙。靳准自号大将军、汉天王,称制,置百官,对安定胡嵩说:"自古无胡人为天子者,如今以传国玺交付给你,还如晋家。"胡嵩不敢接受;靳准怒,杀之。
遣使报告司州刺史李矩说:"刘渊,屠各小丑,因晋之乱。矫称天命,使二帝幽没。辄帅众扶侍梓宫,请以上闻。"李矩驰表于皇帝,皇帝遣太常韩胤等奉迎梓宫。汉尚书北宫纯等招集晋人,堡于东宫,靳康攻灭之。
靳准打算任命王延为左光禄大夫,王延骂道:"屠各逆奴,何不速杀我!以我左目置西阳门,观相国之入;右目置建春门,观大将军之入!"靳准杀了他。
相国刘曜听闻国乱,自长安赶赴。石勒帅精锐五万以征讨靳准,据襄陵北原。靳准数次挑战,石勒坚壁以挫败他。冬,十月,刘曜至赤壁。太保呼延晏等自平阳归附,与太傅朱纪等人共上尊号。刘曜即皇帝位,大赦,惟靳准一门不在赦免例。改元光初。任命朱纪领司徒,呼延晏领司空,太尉范隆以下全都恢复本位。以石勒为大司马、大将军,加九锡,增封十郡,进爵为赵公。
石勒进攻靳准于平阳,巴及羌、羯降者十余万落,石勒皆徙之于所部郡县。汉主刘曜使征北将军刘雅、镇北将军刘策屯汾阴,与石勒共讨靳准。
十一月,乙卯,日夜出,高三丈。
下诏任命王敦为荆州牧,加陶侃都督交州诸军事。王敦固辞州牧,于是听任为刺史。
庚申,诏群公卿士各陈得失。
御史中丞熊远上疏,认为:"胡贼猾夏,梓宫未返,而不能遣军进讨,一失;
群官不以仇贼未报为耻,务在调戏、酒食而已,二失;
选官用人,不料实德,惟在白望,不求才干,惟事请托,当官者以治事为俗吏,奉法为苛刻,尽礼为谄谀,从容为高妙,放荡为达士,骄蹇为简雅,三失;
世人之所恶者,陆沈泥滓;时之所喜欢的,翱翔云霄。是以万机未整,风俗伪薄。朝廷群司,以从顺为善,相违见贬,安得朝有辨争之臣,士无禄仕之志么!古之取士,敷奏以言;如今光禄不试,甚违古义。又举贤不出世族,用法不及权贵,所以才不济务,奸无所惩。若此道不改,求以救乱,太难了!"
(都是抓不到重点。)
先是皇帝以离乱之际,想要慰悦人心,州郡秀、孝至京的,不试,普皆署吏。尚书陈頵也上言:"宜渐循旧制,试以经策。"皇帝听从,仍下诏:"不中科者,刺史、太守免官。"于是秀、孝皆不敢行,其有到京的,亦皆托疾,比三年无有就试的。皇帝想要特除孝廉已到者官,尚书郎孔坦奏议,以为:"近郡惧累君父,皆不敢放行;远郡冀于不试,冒昧来赴。如今若偏加除署,是为谨身奉法者失分,侥幸投射者得官,颓风伤教,恐从此始。不若一切罢归,而为之延期,使得就学,则法均而令信了。"皇帝听从,听任孝廉申至七年才考试。孔坦是孔愉的养子。
靳准使侍中卜泰送乘舆、服御,请和于石勒,石勒囚卜泰,送于汉主刘曜。刘曜对卜泰说:"先帝末年,实乱大伦。司空行伊、霍之权,使朕及此,其功大矣。若早迎大驾的话,当全都以政事相委,何况免死!卿为朕入城,具宣此意。"卜泰还平阳城,靳准自认为杀了刘曜母亲和兄弟,沈吟未能听从。
十二月,左、右车骑将军乔泰、王腾、卫将军靳康等人相约杀了靳准,推尚书令靳明为主,遣卜泰奉传国六玺投降汉国。石勒大怒,进军攻靳明;靳明出战,大败,于是婴城固守。
丁丑,封皇子司马焕为琅邪王。司马焕,郑夫人的儿子,生二年,皇帝爱他,以其疾笃,故封王。己卯,薨。皇帝以成人之礼葬他,备吉凶仪服,营起园陵,功费甚广。
琅邪国右常侍会稽人孙霄上疏劝谏说:"古者凶荒杀礼,况如今海内丧乱,宪章旧制,犹宜节省。而礼典所无,为何崇饰如是!竭已罢之民,营无益之事,殚已困之财,修无用之费,此臣之所不安。"皇帝不听从。
彭城内史周抚杀沛国内史周默,以其众投降石勒。诏下邳内史刘遐领鼓城内史,与徐州刺史蔡豹、泰山太守徐龛共同征讨。蔡豹是蔡质的玄孙。
石虎帅幽、冀之兵相助石勒进攻平阳,靳明屡败,遣使求救于汉。汉主刘曜使刘雅、刘策相迎,靳明帅平阳士女万五千人奔汉。刘曜西屯粟邑,收捕靳氏男女,无少长皆斩之。刘曜迎其母胡氏之丧于平阳,葬于粟邑,号称阳陵,谥号宣明皇太后。石勒焚平阳宫室,派裴宪、石会修永光、宣光二陵,收汉主刘粲已下百余口葬之,置戍而归。
成国梁州刺史李凤数有功,成主李雄兄长儿子李稚在晋寿,疾恨他。李凤以巴西叛,李雄亲自至涪城,派太傅李骧征讨李凤,斩杀;以李寿为前将军,督巴西军事。
解读:东晋之立,司马睿尚未能掌大权,承倾危才得立国,倚众志以图存,身边找不到一个能邦定国的大才。外有挟尊亲的宗藩,内有挟功名之将相,日陵日夷,而伏篡弑之机,而汉国的情况正是写照,一个不慎,哪怕内臣太监,也能篡权夺位。
即有刑赏之失,政教之弛,风俗之敝,且置之以待主权既尊、国纪既立之后。司马睿不得以让王导共坐大位,这在向王氏让权,王导马上开始搞整风运动,想建立王氏的耳目。
只不过,王氏也没有几个是真正厉害的人,司马睿等了两年,等天下人态度,等能人来投报,等更为准确的时机。结果王家弄了一个小虫子上书说,让司马睿北伐争功,以功来定天下,王氏这招太差,司马睿应对也失分。
但是我们今天读这段历史,也觉得司马睿其实还是非常厉害的,他在该示弱的时候示弱,该忍耐的时候懂得忍耐。群臣上尊号这件事就耗了两年,耗到王家都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