隶书风格初探:汉隶碑刻种种,无非就是四种类型
文/一者
书法,由最初的书写记录到一种艺术形式,皆以汉字为载体。无论是篆、隶、楷、行、草,首先是方块字,是通过点画积累而形成汉字,因此说点画生结体,什么样的点画决定什么样的结体。
隶书《鲜于璜碑》
隶书始创于秦朝,在汉代达到顶峰,常规上有“汉隶”之称,隶书上承篆书,下开楷书,隶书由发展到成熟,是历史上一个重要时期,书法史上“汉隶唐楷”之说,是书法史上两个不可超越的高峰。
隶书的承接了篆书的基本特点,即左右对称,有别于篆书的是,隶书开始有了各种形态不一的点画,如左边的撇,上细下粗,右边的捺也是上细下粗,左右搭配,轻重相等。一波三折的长横,左边起笔蚕头,右边收笔雁尾,蚕头与雁尾变化相对统一,即雁尾小的,蚕头也小,雁尾夸张的,蚕头也很强调,但无论怎么变化,都维持着左右两边的对称,不然会失去平衡。所以,这种对称决定了结体的横平竖直,否则,无论是横的高低不平,还是竖的左右倾斜,都会破坏结体的平衡和协调。隶书的横平竖直结体,强调结构的宽匾、横势,具体表现为三个方面:
一般的隶书都是竖画短,横画长;
撇与捺左右顿挑,形成飞翼;
个别长横蚕头雁尾,一波三折,宽博舒展。
因此,点画的横势构筑了隶书的宽博恢弘的舒展结构。
隶书《曹全碑》
横平竖直的对称,加上左右顿挑的飞翼,隶书的结体在晋代时有一个非常形象的比喻,卫恒《四体书势》:
“似崇台重字,层云冠山。”
隶书的横画波磔,形成的上挑,与中国建筑上的反宇起翘,极有相似性。班固《西都赋》中说:
“上反宇以盖戴,激日景而纳光”
这是建筑实用的目的,在建筑稳定的水平端,再加上些微起翘的角,这里面包含了中华民族的独特审美,有学者提出说“建筑中所说的'反宇’'起翘’,可以说是和隶书中的波磔共同发展起来的。”
中国建筑中的'反宇’'起翘’
最早的中国古代书法理论蔡邕的《九势》中就提出:
“夫书肇于自然。”
汉隶碑刻种种,无非就是四种类型。
在存世的汉隶(碑刻、墨迹)作品很多,结体各有特色,清王澍《虚舟题跋》说:
“汉碑有雄古者,有浑劲者,有方整者,求其清微变化......”
汉隶碑刻种种,我们对它们仔细分析,加以归类,基本可以分成四种类型。
第一类,《史晨碑》和《曹全碑》等为一类,风格上为华丽型;
第二类,《张迁碑》和《鲜于璜碑》等为一类,风格上为拙朴型;
第三类,《石门颂》和《杨准表记》等,强调线条的舒展大气;
第四类,《石门颂》和《杨准表记》,强调结体的宽博大气。
《张迁碑》
中国自古讲“天人合一”,人与自然并存,中国文化审美核心是和谐统一。汉字结体的一个根本问题是动与静的对比与协调,篆书以横平竖直,左右对称的结体为静,以化方为圆、缭绕曲折的线条为动,隶书的结体也是横平竖直,左右对称,而且变篆书的硕长为方扁,圆转为方折,显得更加平稳和沉静,为了与这种静态形成对比,隶书的动态也必须进一步加强,方法就是特别强调线条左右顿挑,一波三折,将平静的结体变得波澜起伏,似龙腾虎跃。
《石门颂》
《史晨碑》和《曹全碑》,这一类是隶书的主要结构形式,而《张迁碑》和《鲜于璜碑》等一类作品与此相反,用笔方起方收,线条粗短,极少舒逸,特点是“平硬厚重”。
我们在前边说过,隶书具有动感之势,如果夸张的蚕头雁尾和一波三折没有了,动态从何而来?于是就从结体上寻求出路。一般隶书作品为了追求平衡,结体是上紧下松,上小下大。而这类恰恰相反,上疏下密,上大下小,通过头重脚轻的不稳定感造成动势。同时,在空间布白上左右参差,通过一定的欹侧产生动势。这在动静的对比与协调上开创了种新的方法,同时也表现出一种新的意境:稚拙古朴。
《西狭颂》刻石
汉字从篆书发展为隶书,经过两个阶段,先是将线条分割成横和竖的短线,然后在短线的两端进行蚕头雁尾,以波磔和挑法的做美饰,同时再空间布白也要有空间感,获取这种空间的方法有两种。
一种是让线条的两端超出方正结体的范围,在字距行距的空间里进行美饰,《石门颂》较为典型,它的线条不受方正结体的拘束,极力舒展,如干里阵云。
《西狭颂》拓
另一种是让方正的结体极力开张,在字内营造出非常疏朗的空白,《西狭颂》属于此类,字形的周边轮廓向外弯曲,形成外拓状,结体上具有恢弘之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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