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淑珍:我的南肠情结
我的南肠情结
魏淑珍
无论是去超市闲逛,还是路过标有“南肠”字样的专卖店,我总会情不自禁的驻足去浏览一番。这不仅仅是因为它有百年“老字号”的荣耀,当然还有一份情结深藏于心。
在我六、七岁时侯的一个冬天,我与堂哥、表姐他们在外面疯玩了一个下午,又累又饿的我就先回家了。刚迈进大门,就看见大姑来了。她正与母亲、奶奶、坐在门前的石台子上拉呱,大娘也正抱着小妹妹从西屋出来,看样子大姑也是刚到家的样子。因为大姑嫁在了本村,所以她回娘家就像去邻家串门子一样来去频繁、随便,自然没有了其她姑姑回娘家的那种仪式感。大姑看见我就笑嘻嘻地说:“真是馋人腿长,还想“砸孤”(也不知道莱芜方言中这两个字用的对不对)了这帮小人来。这不,这个“长腿”的馋猫就回来了”。哈哈哈!大姑边说边笑起来。她还不时地向大门口张望着,问:“他们那伙呢?”我不明白大姑姑在说什么,说话间大姑从衣兜里掏出一团拳头大小的白菜叶来说:“一人一片,来晚的就捞不着了”。大姑展开了两层发焉的白菜叶,露出一小撮冒着油亮色的肉片片来。霎时,一种独有的香气就扑鼻而来。第一次闻到这特殊的味道,我自然分辨出它到底是什么好吃的。奶奶问:“这稀罕物是哪里来的?”只记得大姑说过什么“口镇”这字眼,其他的现在不记清了。
大姑先拿了一片送到了我的嘴里,刚触及到舌尖香香咸咸的,口水就从舌底流出,至于怎么下咽的当时就忘了。也许就在那一刻这个味道激活了我味觉的神经。要不,怎么会让我一直念念不忘呢?
我望着娘手里还没舍得吃的那片,目光不忍离去。此刻,我的样子也许早就看在了娘的眼里。娘示意我到她身边去,她把的那肉片放在门牙上“印了印”然后塞进了我的嘴里悄悄地说:“含在嘴里过一会再咽”。我听了娘的话,就悄悄地躲在一边使劲地一遍一遍吮吸那其中那带有特殊药香的滋味.......
在之后的几年里也未曾吃过。我也不止一次的问过大姑那“肉片片”到底是什么?大姑说:“是口镇香肠”。瞬间,这个带有独香的词汇便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每每想起那满口的余香总会令我咀嚼不已......
第二次吃南肠,是我刚上初中那个大年夜。记得在刚入冬的时候,我和翠在她家里玩,无意中听到了大人们聊熬“五更”村子里发生的一些趣事。听后,我们好期待也有一场只属于小伙们的“五更”盛宴!得到大人同意后,我俩又约了堂妹、表姐、还有发小红莲。她们也如同我一样高兴得盼了整整一个冬天。
终于把年盼来了,在大年的这天早上,天还没亮我就兴奋的睡不着了。好在熬过了晚饭,放了鞭炮放、烟花,(所谓烟花就是那种用彩纸包有火药的芯子吧)陪娘做完了那些过年祈福的仪式。我就崔着娘给我们张罗熬五更的菜,正说着,翠端着两碗炸菜,表姐、堂妹各端着饺子一起来了,就红莲一个没到了。娘说:“你们还是先去奶奶家看看吧,免得在家等的着急。”
趁娘炒菜的功夫,我们去帮奶奶包完饺子。待一切完毕之后,准备开始我们的“盛大宴会”了,可红莲还是没有来。娘催着我去她家看看的时候,听到院子里的小黑只吠了一声,我们知道是熟人来了。忙去开门,正好红莲推门而入。一进门她把手里的一个小纸包高高地举起来说:“我哥拿香肠来了”。什么?香肠?我惊讶地问道。此刻的我,高兴地几乎要跳了起来,她们几个也上前把红莲团团围了住,叽叽喳喳得乐个不停。霎时,我家的屋子里仿佛鼎沸了一般。
娘接过红莲手中的纸包展开,这时我才真正见到了香肠的“真面目”。原来,我期望已久的肉片片,它就是个肠子的模样啊!两根半尺多长的香肠整整切了一大盘。这一次,与其说我们是慢慢地享用,慢慢的品味,不如说是在美美的享受.......
我想:就这个年夜的夜晚,我家的“年味”会随着那欢快的气息飘出院外,弥漫大半个村子.......
这也许是记忆中最快乐、最幸福的一个大年夜吧!
我们熬着五更,说着过年的话,听红莲娓娓道来香肠的来历。原来,她一直在村口等口镇的堂哥回家呀!
至此之后,随着人们物质生活水平地不断提高。香肠,对普通百姓来说已不再是奢侈品了。各种精美、高档的时尚礼品不断上市,甚至不断地更新换代。但对我来说,无论是走亲访友,还是在家招待客人,南肠——依然是我的首选,更是我最信赖最钟爱的佳品之一。
当冬季到来,如果在家里自制火锅,我从不选些那些五花八门的火锅底料,除了必备的葱、姜及原料之外,一切的不足,就有我的片片口镇香肠来弥补了。那频频不厌的味道..............若不信你也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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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淑珍,女,网名:晴竹。山东济南钢城区人,莱芜评论家协会会员、莱芜作协会员。喜欢文字,爱好读书,喜欢用文字抒写心情的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