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于竹林】第十四天
当年非典的时候,我刚上高中,手机还未普及,宿舍里有电话,需要买卡拨号的那种,就像如今寺院里仍然保留在墙上未曾拆除的那几部铁通电话。当年非典只知道学校将我们封闭了,不能进出,和家人唯一的联系就是通过电话报告平安,按部就班的学习生活,对非典的记忆十分单薄。
时隔十多年,在寺院,又来了一场与肺部有关系的瘟疫。
武汉封城是这场瘟疫的标志,这是第十四天,也是寺院封闭的时间。
寺院里安静的唯有师父们上早殿的声音,两只院子里安住了很久的流浪狗大黄和小虎也安静异常,这个时候的寺院安全的上殿可以不用背着衣袍。
师父们上殿过堂诵经,成了生活的全部。比起当年唯一不同的是网络和智能手机的普及,每天收到相关部门发来的短信防疫消息和那些随时可看的瘟疫新闻。
……
楼下是森林防火的单位,一栋房子,房顶是电子滚动屏,每天鲜红的字迹,宣传防火,宣传盗贼,宣传毒品,最近换成了宣传疫情的标语。
房子靠近大寮,总觉得,这栋房子像是为寺院设置的,因为寺院的大寮正是做饭的地方,需要生火,而这附近是树木。
那所房子挨着寺院如此之近。每当静下来,总能听得到那位守着房子的人,咳嗽,然后使劲朝远处地面吐痰的声音,每当这个时候,我都皱皱眉头,生起的却不是善念,但是又阻挡不了他每天数次大声咳嗽几声然后随地吐痰。
心静下来,没有静到禅定的程度,对周围的声响特别敏感,仿佛一切声音被放大了一样,尤其背诵一段文字,或者写一点文字,背书却总是记不住,写点什么思路总被打断的时候,常常被这些外在的声响影响。
红色滚动屏文字换成了疫情。
这次的瘟疫,不同于十多年前,被封闭在校园,只知道读书,如今因为手机的普及,新闻中的疫情,每天确诊数字数千人的上涨,中央领导的文件仍然是那么让人读不懂的文绉绉,惊慌失措的人们,仍然在加油,寻找一点茫然无助中的心灵依靠,比如钟南山,比如白衣天使。
第十四天,报道,死亡一位九零后的白衣天使,过劳,猝死。
看着照片中年轻的面孔,修长的眉毛,怎么就猝死了呢?
默想,生命忽然脆弱失去的难过,不应该歌颂,应该缄默悲伤,不能因为为了一个生命,将另一个生命作为筹码。
……
偶然翻到一篇文字,文字采访当年非典幸存者近况,他们大多虽然活着,因为激素过量的缘故,后遗症严重,骨头坏死。其中一个家庭因为非典死亡,联姻的两家忽然不相往来,结了仇恨。不知道如今的肺炎,当这场肺炎过去,又会留给人类怎么样的伤痛疤痕。文字采访中的配图是拍摄于2013年北京的小汤山医院,泡沫饭盒淹没在杂草中,就像,那些曾经年轻的面孔,如今布满岁月的沧桑,十多年的时间让一些年轻的面孔加上疾病忽然就面目全非,有点人生走到尽头的凄哀。
小时候,我们会常说,等我长大了,等将来,不知何时,忽然不再不这么说,沉默中默认今生也就这个死样子了。
……
最近的疫情,中国像是安静了下来,整个城市被按了暂停键。肆虐的疫情,大有灭掉一座城市的架势。二胎开放的太迟了,人口会不会减少,那些村庄会不会愈加枯瘦。
据说,当年毛主席傍晚到一条街上散步,无意间走到了象是封建社会窑子一条街的地方,恰好碰到一位女子被群殴,毛主席看了看,知道那个地方是情色交易之处,看到被打的女子,很难过,返回,连夜召回了负责人,新中国成立,为什么还有这些封建的旧东西存在,下令追查清除,一夜之间,中国消除黄赌毒。
有唐山大地震,有三年自然灾害,有文革,可中国的人口未曾减少,有人就有福报,有人也会有希望。
红领巾,红色的国旗,红艳艳的毛主席头像的钞票,红色象是代替鲜血成了这个民族的守护色。
在这个守护色之下,奔忙的民族暂停,暂停中,认真思考。
春运那么繁忙,那可都是成千上万的背井离乡的人啊,当统计被传染的人群中确诊者,忽然对交通的发达得意不起来。
阅兵的壮观,心里祈愿每一样武器都不要配上用场。
GDP又涨了几个百分点,人们是否幸福,只有人民知道。
一部影视剧赚了多少钱,一位明星漏税几个亿,一位佛教会长陷入网络舆论销声匿迹。
他们修了那么多的房子,却没有一间他们可以居住。
那位医生竟然死在病者家属的砍刀之下,鲜血淋漓。
科学社会主义永远找不到那莫名消失的Mh370残骸。
当一场瘟疫要求戴起口罩,祖先们早就说食不语,古人宽大的衣袖遮挡着喷嚏的口鼻。
当年黑死病灭了欧洲四分之一的人口,在中国这里那位伍连德控制了这场瘟疫,并成了世界防疫的权威。
……
我们需要加油,需要团结,也需要沉思,我们的民族是否少了一点敬畏之心,少了一点信仰,少了一点对我们古老民族文化的自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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