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啦
今天是入冬以来气温最低的一天。我把自己窝在热被窝里读书——很早时候的一本关于唐诗艺术技巧的诗。
春赏花,夏戏水,秋登山,冬读诗。就像今天这样,外面很冷,家里很暖,把自己窝在家里读诗真的是一种不错的享受,读起来也才有意味。
站起身来看窗外时,忽然发现飞起了漫天雪花。
“哇,下雪啦!”我惊奇地喊出了声。
我读诗随季节,那样才有感觉,也才有兴致。最近一直在读关于冬天的关于雪的诗,于是对冬天和雪花有了别样的情致。
雪花大,而且繁密,都拧拧巴巴地往下落着。看上去就像顽劣的孩子,被大人拖拽着去上学,结果却使劲儿地往后坐朝后退缩。但,终究还是拧不过,就那么散散乱乱地铺天而下。
雪花虽大而密,但街道路面上还没有湿润的迹象,树上也不怎么显白:落了叶的树枝,猥琐了许多,雪花好像都懒得在上面停留。于是,树们就在雪花里瑟瑟发抖,完全失了枝叶茂盛时候的神气。
冬青和刺柏倒是更显精神抖擞了。深绿色更重了,几成墨色。雪花落在上面,跳几跳,从枝叶间调皮地溜下去,忽然就隐身不见了。
车辆上倒是积了一层薄薄的雪,上面可以划字,但也仅仅是很肤浅的印痕。用嘴吹一下,字迹就不见了。雪真的太薄了,爬着车窗看过去,可以模模糊糊的看到车另一侧的东西:朦朦胧胧的样子倒是一种很奇妙的景观。
午后时分,路面已经显湿了,但雪终究还是没有坐住。堆雪人更不可能了,只能想想。东西向的巷道上,打路中间明显的分开:北半边湿漉漉的暗色,南半边还是干巴巴的黄土色。
我趁着夜色初降的时候,出去在雪里走了走。
雪花凉凉的,踩到我的头发,又划过我的鼻子尖儿,有的在我的脸颊上轻轻贴一下,马上机灵地跑开。眼前是一片雪帘,那帘子歪歪斜斜不规则地摇摆着,世界一片迷濛。——迷濛也有一种美。
雪帘中,街灯显得很是暗淡。打五六米外看上去,就像挂着一个鸡蛋蛋黄儿。“鸡蛋黄”在雪帘里岿然不动,倔强而又努力地发着微弱的光,还没照清路面,就被凭空吸收了。
没有雪花的冬天,就像没有白发的老者。我老喜欢这样打比方。老是一生经历的积累,冬是四季的汇总。老是一种财富,冬也是一种境界:沉寂,积蓄。我们经常在老岁回顾,然后讲人生的故事;我们应该在冬天思考,思考春天如何开幕。
跟冬天不带缘份的人,还不够成熟;对雪花不动心思的人,缺乏浪漫。
—— 在每一个落雪的日子,我们最好去雪花里踏雪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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