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垦小学
我完全没有想到,很早就听说过的辛垦小学谦恭地蜗居在那个小地方:面朝终南山,日日在沉思。
最早听到这个学校,是我们在2017年编辑《“十二五”户县教育影像》那本书的时候,因为要取照收集资料,里面有它。但是,我当时在负责文字工作,没有跟着去。只听说虽然只有五六个学生了(学生被附近学校吸引走了),但是依旧坚持周一升国旗。——这是一个很有革命故事的学校,升国旗仪式是它们一直的传统。
我一直在大脑里搜索这个学校所在的位置,石井镇,牡丹园附近。但我去环山旅游路转过多次,却一直没有看到它的影子。怎么回事儿呢?那里没有这样一个学校啊。
前些天,因为要组织一个材料,又涉及到这个学校。党史办和学校发过来一个近9000字的相关资料,让我在里面提炼信息。看图配诗的事儿我干过,但“闭门造车”这活儿我还真不擅长。说真的,我有点头大。
写东西,跟造房子一样。自己写是新建,而这样写就相当于对二手房重建。重建其实比新建还麻烦。——我真是这样的感觉。
我写东西,一定要是自己熟悉的。写人,就要把这个人了解透;写地方,就要去这个地方感受一下。亲临其境最大的好处是,你会有不一样的感觉,有别人不懂的收获,这对你的写作的切入点很有帮助。
时间很紧,可是我必须得找感觉。所以,我打算去一下,哪怕在学校院墙外面看一眼,或者在大门口闻一下这里的空气都行。这好像是个心理关,不过还不行。
我撂下手头的材料,问了惠中的老同事——他家恰好在曹家堡,他就是辛垦小学毕业的。一听到我问他们村学校的事情,他激动得很,絮絮叨叨地跟我讲了许多,并给我详细说了地址:沿去牡丹园的路直走,过老电厂那个大烟洞,第一个桥右拐。
学校就在去牡丹园那条路上,曹家堡村北边。只是它太小了,如果不注意这个标志,很难留意到的。
叫我意外的是,学校面向南山,临着一条防洪河道,河道上修着城墙一样的垛口。学校进去是顺着坡度凹进去的,越发显得低调了。——我一直以为它是在环山路南,靠着南山面朝北的。难怪自己老是找不到呢。——路不宽,仅够两车小心翼翼擦肩通过。路边的花木不错,开着碎花,在近夏日的日光和风里摇曳。
学校现在已经成了幼儿园,还在院墙外面看的时候,就听得到脆灵灵的小孩子们的唱声。
我去的时间点儿有点不合适,11:20左右,学生快下课放学了。好在我只需要看看学校的几个重要信息,只需要十多分钟时间即可。
学校小巧玲珑,绿树掩映。因为不便打扰,我在门口迎面造型那里细致看了看:正面是户县人民政府一九八九年立碑记事,由田集民楷书石刻,主要记述学校建校史及在革命战争年代所做出的巨大贡献——培养了大批革命人才,为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输送了一拨又一拨有理想有文化有才能的领导人才。
右侧为郭沫若为学校题写的一段话:“中国人的体格有逐渐衰退之势,我觉得是一个严重问题。小学教育应该以体育为重。”
左侧为学校建校发起人曹西文亲自撰写的校歌,里面的歌词很质朴,但很接地气:“我们是乡野的穷苦儿童,更生在民族危机当中,争自由求解放我们的责任重……”
我看过许多学校的校歌,一读就能咂摸出是编出来的,或者干脆说是憋出来的。词语华丽,曲调流畅,也还激昂,但因为没有把学校的精神渗透进去,所以没有力量感。
我也算喜欢歌的人了,一下子就被这歌词给吸引住了。朴实得像泥土,厚实得像大地。这里能长人才,更能长精神。
我把这些资料拍了照,绕着学校“辛垦精神”的标志,看着它,我仿佛看到了它历经沧桑匍匐育人的历史足迹。
从门口看去,里面很小巧,小得叫人心疼;从历史看去,它很宏大,大得叫人看不透读不完它的伟绩。
如果不是看了党史办的资料介绍,我绝想不到这样一个地方走出了一大批革命志士和领导人才,这里聚集着一个英雄群体,这里聚集着一股特别的力量。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这里没有仙,也没有龙,有一种叫人肃然起敬的精神感召力。我们该怎样向辛垦小学内里的那种精神表示自己的敬意呢?
我还只是在门口做了短暂的停留,关于它的很多故事,还需要我攒出足够的时间,细细研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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