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辉：一只老鼠的罗曼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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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辉

我是一只帅气而快乐的老鼠，寄居在一栋3层楼家属区的一对夫妻家的煤堆中。等这对夫妻上班或休息后出来遛达或觅食，一般不打扰他们，倒也相安无事。可这一切从我遇见美丽可爱的她而改变了。

一天，阳光正好，习惯阴暗潮湿环境的我突然想出去走走，刚巧二夫妻卧室的纱窗上有一个小洞可容我自由进出。我便顺墙而下，溜到了一楼，正准备去一楼的厨房里弄点吃的解解馋，突然看到一只褐色的同类从小坪里走来。它浑身毛色滑溜，长长的尾巴向上翘着，一双褐色的眼睛分外灵动，阳光下身上仿佛照上一层迷人的光圈。她也看到了我，可能嗅到了我身上荷尔蒙的味道，立即欢快地朝我奔过来。天，就这样我们相恋了！为了安全，我带她顺墙爬到了三楼，一起寄居到了这对夫妻的煤堆中。白天我们在阳台上嬉戏追逐，晚上我们到厨房聚餐，真是自在快乐啊！

快乐的日子总是太短，我可爱的妻怀孕了，食量大了起来，我也想弄点好吃的为她补充营养。我们是老鼠中的君子，平日里只在下水道或垃圾桶中翻点东西充饥，从不进夫妻的餐厅觅食，更不用说翻箱倒柜了，方便也只在煤堆里，所以一年来都相安无事。可现在仅靠那点残羹剩菜也不能满足爱妻的需求。唉，爱情和父爱冲晕了我的头脑，我决定挺而走险到餐厅去弄点肉类。

这天晚上趁这对夫妻睡着了，我从卧室的纱窗洞口溜进了餐厅，一眼看到了一盘炒肉。哇，真香啊，口水都流了下来，真想马上饱餐一顿。人类常说我们鼠目寸光，这一点不得不承认。等我爬上了餐桌才发现这盘肉被一个罩子罩着，我围着罩子走了三圈，也没有发现一个缺口，试图用小爪子拔开也徒劳无用。你们肯定会说我傻，老鼠牙齿不是很尖利吗？为什么不咬破罩子进去！呵呵，我聪明着呢，如果咬破罩子不是被发现了吗？我还能再住下去吗？我恋恋不舍地又走了几圈，只好无功而返了。鼠妻是温柔的，只是要我另找机会。第二天晚上我又闻到了浓浓的肉香，这次是炒排骨，满满的一大盆。当我再次爬上餐桌时，心里乐开了花。因为一块吃剩的骨头落在了桌子上，罩子刚好压在骨头上，有1、2厘米的空间。要知道我们鼠类是有缩骨功的，1、2厘米足以让我钻进罩子。我吞了吞口水，迅速偷了一大块排骨，回煤堆向爱妻报喜去了。坏就坏在心太软，见爱妻吃得香甜，为了讨她欢心，我再一次钻进罩子。遗憾的是因为立功心切，出来时带动了罩子。“啪”响一声惊动了夫妻二人，我想窜出纱窗上的小洞，但因为害怕居然一头撞在玻璃上，滚到了窗前的桌子下。夫妻二人打开了灯，看见了这一幕惊叫：“有老鼠！”我再想穿洞而过已成奢望，只好飞快窜到了床底下。好在因为房子窄，床底下堆满了东西，无论夫妻二人怎样敲打我都不肯出来，他们也只好作罢。

这对夫妻也不是好惹的，他们发现了纱窗上的小洞立即用木板钉死了，第二天又喊人加了一层铁纱窗，彻底死了我钻出去的心。根据蛛丝马迹，他们发现了我还有同类，不会轻易放弃同类溜走，于是买来老鼠药粘鼠板，一心想消灭我。哼，聪明如我，什么老鼠药粘鼠板是对付不了我的。可我得出去呀，不说被饿死，我还有妻儿在家等我呢！人总是要休息的，等二夫妻一睡着我便溜出来到处找出路。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发现通往厨房的木门下有一个超级小洞，虽然运用缩骨功钻不出去，但同样聪明的妻可以从那儿弄点吃的给我，不至于饿死，也足以让我用尖利的牙齿啃门。就这样我和我的妻坚韧不拔地利用一切机会，内外接应一点点地啃，就要大功告成的时候被他们发现了！他们又在门洞上钉了一块木板，有什么办法呢，只好重来……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如果不是因为夫妻二人要搬新居，这辈子我恐怕都难见到我的妻儿了。有一天晚上，我在床底下听到夫妻二人在商量搬家的事。那个女的说新家不烧煤了，煤球就不要了，搬完家后把门打开吧，我被那只老鼠感动了，为了爱情亲情，他坚持了这么久，就让他们一家团聚吧！就这样，在夫妻二人搬走后，我终于见到了我日思夜想的爱妻娇儿。团聚真好，活着真好！

2020年7月9日

【作者简介】刘海辉，网名海海。邵东县城区一完小副校长。中共党员，汉语语言文学本科毕业。喜爱文学创作，曾有散文处女作《栀子花开》在《语文报》发表。大学时任文学社社长，负责编辑学校《月刊》。参加过著名诗人龙郁的笔会并有诗选编入围。荣获绿汀文萃2018年度突出贡献奖、最受读者欢迎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