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亚军:常温修改稿
常温修改稿
唐亚军
在我的办公桌上,时常摆放着一沓厚厚的修改稿。这忠实地记录着十几年来我涉足文字工作留下的足迹。我有一个习惯,就是每天都会抽出一定时间,认真温习这些修改稿,常常会有所触动,激励我不断成长、不断进步。
说起文章的修改,大家都不会陌生。人们常说:“文不厌改”,意思就是好文章大多要经过反复的修改。凡是文章写得好的人,都非常重视修改,这其中不乏一些名人、大师。
文学大师叶圣陶曾说过,修改文章不是什么雕虫小技,其实就是修改思想,要把它想得更正确,更完美。想对了,写对了,才可以一字不易。对这句至理名言,我深为赞同。在这方面的行家是我们党内的文章大家胡乔木先生。据说胡乔木改文章,堪称一绝。从选题到立论,从标题到全篇,从理论到政策,从观点到材料,从布局谋篇到层次结构,从导语的长短到标点符号的规范,经过他的细心掂量和推敲,有什么毛病、偏差和欠缺,都难逃过他的眼睛。他对文稿的每一个概念、判断和推理,每一个表述和提法,都力求准确、恰当、贴切、得体,合乎实际,合乎逻辑,合乎分寸,合乎政策意图。
笔者乃一介普通百姓,自然不敢与名人、大师相提并论。但因为从事的是文字工作,写稿、改稿是常事。因为工作需要,近年来,我的办公室几经搬迁,基本上每次搬迁,都会不可避免地丢失一些东西,但这些鞭策我不断进步的修改稿却一直保存着。这些打印稿是我这些年写的通知、通报、讲话、报告、计划、总结、实施方案、会议纪要等各类公文写作材料,少量是正稿,多数为留有领导及同事们修改痕迹的初稿、草稿。
虽然这些稿子都不会说话,但敏感的我却能听到它们灵魂深处发出来的声音。比如有的稿子因写得不理想,存在这样或那样的问题,更重要的是与主题脱节,与领导观念不符,因而被毫不留情地“枪毙”,我能读到它们发出的叹息声;有的稿子写的文采飞扬,很对领导的“胃口”,被认可采用,我能读到它们发出的欢笑声;有的稿子立意高远、切合实际,对工作有着很好的促进和推动作用,被称颂赞许,我能听到它们发出的鼓掌声。尽管这些稿子大多“伤痕累累”,谈不上有多美观、多规范,但在我的心里,它就是千金难买的无价之宝。
这些打印的修改稿,只有很少一部分是我自己修改的,更多的是单位的同事、部长乃至党委书记、董事长改的。
修改稿就是一面镜子,映射着这些年来我的奋斗足迹。十几年前我由一名普通的员工,经过严格的竞聘考试,“过五关斩六将”,非常侥幸地进入政工队伍。之后,由于综合素质还不高,因而写的稿子一次次被打回来修改,甚至全篇推翻、从头再来。但我毫不气馁,而是牺牲了每一个节假日,更加勤奋刻苦地写稿,伴随着写稿,我废寝忘食,度过了无数个漫长的不眠之夜。经过好些年的艰苦磨炼后,稿子终于写得像点样了,按照同事们的说法,就是能登上大雅之堂了。尽管水平远远比不上名家大师,也不敢与写作同行相较高低,但总算能够得到领导和同事们的认可和肯定了,这从修改稿上可以看出来。从以前的稿子被改得“面目全非”到如今的稿子只修改个别语句、词语,甚至仅改动一两个标点符号,我不断成长着、不断进步着、也不断收获着成熟的甘甜!
看众多高手改自己的稿子,别有一番感悟上心头。这些高手,绝大多数是我为之服务的领导干部,他们都是生就一双慧眼,长着一双生花妙手。其中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原牛马司公司党委书记(现调任白山坪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陈久良。在我的心目中,他真正称得上公文写作大咖,对各类材料的理解力、洞察力、感知力堪称一流。经他修改过后的稿子,往往有着点石成金之力,让我生涩的文字变得鲜活起来、丰满起来、靓丽起来。我保存最多的就是他的修改稿,每每有时间,我总喜欢独自一人将这些修改稿拿出来,研读比较。比如这个地方为什么要这样改,我那样写为什么就不行?这段话为什么要删除,那段话为什么要添加?这个词语、这个句子为什么要更换,比我原来的词语、句子好在哪里?通过常读常思常悟,让我的写作能力在不知不觉中有了大跨越,并且与人沟通协调的等多方面能力有了显著的提升,真可谓一举多得。
修改稿见证着我由一名青涩懵懂的公文写作门外汉逐步成长为能挑大梁的党务工作者的奋斗足迹,也提醒着自己时刻保持谦虚谨慎、戒骄戒躁的工作作风,一如既往地将写稿进行到底!
(作者系牛马司矿业党委秘书兼新闻专干,湖南省诗歌学会会员、邵阳市、邵东市两级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