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强:振刚你在他乡还好吗?

振刚姓武,住在北杨村井把湾,他是我初中的同学。

同学三年,很少有人叫他的名字,都叫他的外号:崖鸡,这是我升到初中进班时,听到同学们都这样叫他,他却不恼不怒,笑嘻地照应不误。他小时身体圆圆胖胖,还留了发型,大盘子脸上,挺着个通鼻梁,眼睁只有生气时才能睁圆,上课时总耷拉着脑袋,跟我一样,因为学习不好,总怕老师点名回答问题,只好不去与老师对眼,避一次算一次。他坐在我前面斜对面,我总瞅他,他倒好,真把自己当成孵窝的崖鸡,既警惕又显的毫不在意,我不专心听讲,与他多少也能扯上点关系吧。

下课后,崖鸡就不是那样了,他爱笑,笑的时候,仿佛喉咙里有痰没吐净,咯咯、哒哒,一双小眼笑眯眯的。我忽然才明白同学给他起了个这么绕口的外号,原来跟他的笑声有着直接的联系。但当着他的面我不叫他崖鸡,而是很规矩地叫他的学名一一振刚。振刚的确上课跟下课判若两人。有一次上课铃刚敲响,同学们都争先恐后跑进教室,潘登魁老师早提前坐在讲台上,这时突然由远到近听到崖鸡一路紧似一声的咯哒:

"肖波,你妹妹叫你来了,出来呀!"

原来,他贪玩,上厕所晚了,等听到上课铃声才出茅房,回教室途中,碰见肖波姐姐给肖波送东西。你说见了就见了吧,你别大声嚷嚷,就好像谁进了他的窝偷他的蛋一样,只见他一路咯咯咯地叫着,飞到教室门口。

这边班主任潘老师正准备整顿学生自由散漫的学习风气,就赶上这个瞎瞎学生乱叫唤,迟到不说,还颠倒黑白,信口雌黄,明明是肖波姐姐,他到说成妹妹,弯下腰,急忙脱了八眼暖鞋,顺势站在教室门后,单等崖鸡飞来自投落网。振刚并不知道潘老师在门后,一把推开门,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抡起一只硕大的鞋底,劈头盖脸朝"崖鸡"头上罩去:

"我叫你惨,我叫你惨!"

振刚正兴冲冲地叫:“肖波,你妹妹……”还没来得急嘎嘎,就先挨了几鞋底,笑嘻嘻的大脸霎时蔫了下来,他一下懵了头,如同川剧变脸,这一快速反应到把潘老师逗乐了,只听见潘老师"吭"得一声,笑得濞涕喷出去好远,他赶紧扭头转身,又怕学生看见,便一步跨出了教室大门。

同学们本来安静地准备听潘老师讲课,听见振刚在教室外喊叫,看振刚挨打就了,想笑不敢笑,硬憋着!看到这必然的一幕,笑声如山洪爆发,差点把教室的屋顶都掀翻了...…

三年同学中,振刚算是我要好的同学之一, 后来初中毕了业,我们都没有继续上学,走入了社会,当初还相互来往走动,再到后来就再没有见过,听说他在新疆,北杨家里没有亲人,加之路途遥远也就不常回来。今年在同学们努力下,建起微信群,基本都联系上了,就是不见他的鬼影!

振刚,这些年,你在他乡还好吗?同学们都想你了,老班长宝玉和群主水珍都说了,她们要把没联系上的老同学都要拢到一起,不管是谁,都不许掉队!你听见了吗?真想大声喊一句:

"崖鸡:你飞逑到哪达去了,怎么还不飞回来呀?"

2017年2月17日静夜卢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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