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生三娃,一个车祸去世一个患重病,她哭诉:“人间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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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好失望啊,我跟姐姐一年多没见了,我好想看看姐姐,可是怎么都看不清了,只能听听她的声音。”
一辆从上海儿童医院开往新华医院的出租车后座上,坐着两个孩子。一个身着蓝色卫衣的女孩,右手扶着脸,左手摆弄一个魔方。她的肩膀上靠着一位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的瘦削男孩,细碎的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没有血色的脸上。图为出租车上的姐弟俩。
男孩名叫熊政伟,今年9岁,2020年5月在老家贵州被确诊为伯基特淋巴瘤。一年内,父母带着他从贵州赶往重庆,又从重庆辗转至上海,做了两次大手术、九次化疗、五六十次腰穿。上月,他刚经历一场失败的CART治疗,被送进了ICU。图为病床上的熊政伟。
所幸12岁的姐姐与弟弟配型成功,于是姐姐从几千公里外赶来上海,要帮助弟弟进行第二次CART治疗以及后续移植准备。
“妈妈,我好失望啊,我跟姐姐一年多没见了,我好想看看姐姐,可是怎么都看不清了,只能听听她的声音。”目前肿瘤细胞已经由腹部扩散至脑部,由压迫脑部中枢转向压迫眼部神经,熊政伟现在看东西都看不清了。姐弟俩重逢之时,他捧起姐姐的脸,努力睁大因肿瘤细胞压迫而眼球凸起的双眼,可姐姐的样子却始终不能聚焦在他的视网膜上,和记忆里的一样模糊。图为姐姐推着熊政伟去医院。
“人间太苦了,下辈子我不想来了。”
熊政伟一家来自贵州省毕节市大方县一个普通小山村,父亲熊贤明家境贫寒,兄弟姊妹众多,父辈都是地道的农民。妻子安丹丹是熊贤明的同学,两人在高中相爱,于2009年结婚,之后生下三个孩子。夫妻俩不愿走老一辈的农耕路,带着一家五口去福建打工,并在当地定居。丈夫每天在木板厂工作,妻子则在家照看孩子,偶尔外出打零工补贴家用。一家人过得并不富裕,倒也和和美美。图为出租房里,熊政伟和妈妈。
熊政伟自出生起身体就不太好,经常生病去医院。爸爸白天上班,于是就由妈妈带他去看病,两个女儿则被单独留在家里,祸事便由此而起。
丹丹当时在医院,接到大女儿车祸电话时整个人晕头转向,恐惧不安蔓延至全身。邻居说孩子是在过马路采花时出的车祸,情况非常危急。于是夫妻俩匆匆赶到医院,却只见到了女儿最后一面。女儿那双好看的眼睛便永远地阖上了,丹丹放声大哭,可任她怎么撕心裂肺地哭泣也唤不醒沉睡的女儿。八年来,大女儿成了夫妻俩心中深深的一道疤。“我应该把她的眼睛捐献了。”丹丹眼中闪烁着泪水,哽咽着说,“至少可以留个念想。”图为医院里,丹丹带着儿子打点滴。
女儿去世后,夫妻俩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走出来。“本以为后面的日子会越来越好,都过得这么苦了,可老天还是不肯放过我们。”丹丹苦笑。2020年5月,老家64岁的父亲突然查出了淋巴瘤,于是带父亲看病,差不多花掉了大半积蓄。接着儿子熊政伟又突然说自己肚子疼,两人急忙带孩子到贵阳的医院做检查,检查结果显示他也患有淋巴瘤,并且是伯基特淋巴瘤四期高危,随时随地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图为熊政伟的姐姐,这次到上海为弟弟移植做准备。
“人间太苦了,下辈子我不想来了。”大女儿离世,父亲和儿子双双患淋巴瘤,说起这几年全家的境遇,丹丹泪流不止。可失去了大女儿,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失去儿子,于是夫妻俩带着儿子踏上了漫长又艰难的治病道路。图为流泪的丹丹。
“你借钱,我凭什么借给你?你拿什么还?你孩子都治不好了还花那么多钱干嘛?”
由于贵阳的医院没有治疗伯基特淋巴瘤的条件,熊贤明带着妻儿连夜赶往重庆。从2020年8月到今年2月,两人陪着儿子在重庆经过了8个疗程的化疗,原本以为孩子的病情会就此好转,厄运却再一次降临。熊政伟的病情从2月底开始急剧恶化,医生告诉熊贤明,孩子救治已经非常困难了,建议他们给孩子做移植或者CART治疗,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可以去上海或北京试一试。图为熊贤明推着儿子去医院。
当时熊贤明一家人已经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自儿子生病以来,夫妻俩便无法工作,断绝了收入来源。中途有几次熊贤明外出打临工,可儿子病情频繁恶化,妻子一个人照顾不来,于是他不得不赶回去,守在儿子身边,每天背着儿子上下楼梯,出租屋和医院两点一线。图为病床上的熊政伟。
听了医生的话,他们想着再赌一次,四处找亲戚朋友借钱去上海。可家里的亲戚都不支持他们继续给孩子治疗,更有甚者在他们借钱时冷言道:“你借钱,我凭什么借给你?你拿什么还?你现在已经倾家荡产、一无所有了,你孩子都治不好了还花那么多钱干嘛?”一番话将夫妻俩瞬间打入冰窖。“可怎么样也觉着太不甘心了,女儿没了,这孩子受了太多苦了,医生都说要试一试,不赌一把我就会觉得不甘心。”丹丹说道。于是他们在重庆借了几万块钱,就带孩子来到了上海。图为丹丹在照顾儿子。
到上海医院做完检查,政伟就直接被送进了ICU,4月3日进行第一次CART回输治疗,医生主张采用熊政伟自身的细胞,风险小。但化疗杀光了他身体里的好细胞导致自身细胞质量不好,导致病情恶化。图为病房里,熊政伟在吃饭。
随后姐姐与熊政伟进行配型,检查发现姐姐十个点全相合,于是12岁的姐姐成为政伟最后的希望。近日,姐姐从老家贵州赶到上海,为弟弟后续移植做准备。抽细胞时姐姐看着丹丹高兴地说:“妈妈,我好幸运我能给弟弟配得上型,我好想把弟弟救回来呀!”
“医生叔叔,有没有那种打一针就睡觉,永远都醒不来的药啊?”
姐姐抽完细胞后,熊政伟将进一步接受治疗,如果治疗成功,还要进行后续移植。顺利的话需要十几万,情况复杂几十万一百多万都有可能。可走到今天,熊贤明夫妻俩已经山穷水尽了。图为病房里的母子俩。
“医生叔叔,有没有那种打一针就睡觉,永远都醒不来的药啊?”这次住院的时候,熊政伟突然问身旁的医生。孩子的话像针似的一针一针地扎向丹丹的心脏,回想起这一年的道路,多少次想放弃,孩子总是那个支撑他们走下去的精神支柱,丹丹泪流满面。图为丹丹和儿子。
丹丹说,孩子总是那么坚强又懂事。两次大手术、九次化疗、五六十次腰穿,他都咬牙坚持下来了。在重庆他一晚上拉肚子二十多次,拉到脱水,却劝爸妈去休息,不用帮忙,他自己来。他会责怪爸爸从来没有给妈妈买好看的耳环首饰,说长大第一件事就是给妈妈买这些。肿瘤细胞扩散的时候他多次提笔想写自己的名字却怎么也看不清,着急地说以后上学可怎么办……图为病房里的熊政伟。
一年了,病魔就快要击倒熊政伟小小的身躯,可他真的好想活下去。图/三花 文/半夏 原创作品,严禁任何形式转载,侵权必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