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绝境,不过是逼你走正确的路

前几天,小姨给我发了一张照片,是60多年前我跟她在莲花的合影,从来没有见过的小时候照片把我带入当年的回忆中,我又重新从根上来认识自我。一个人小时候的经历刻骨铭心,转折关头对一个人的命运也非常重要,结婚、生子同样影响一个人的成长。小学三年级与六年级这两个童年成长关键期,我都是被委托给大姨、小姨关照上学,她们成为实际上的监护人。我应该感谢大姨和小姨,没有她们的帮助,可能我会处于更加尴尬的境地。19岁下乡开始自己一个人的独立成长,推荐选拔上师范是命运转折的起点,而毕业后却是鬼使神差走进一个我不喜欢的单位(我是因为在校能力强而被分配附属学校,用老校长范毅的一句话就是:用重点中学教师的待遇,放在自己的附属学校里,你不要不满意)。然而,客观环境却是两样的。几年后,范毅领导的母校升级为井冈山大学,与附属学校脱钩,师范降格为中专,附属学校自然而然没有地位了。无奈中,我选择了10年“躺平”,不争任何名誉地位,说明那个年代我就学会了自我保护。一个人只有到山穷水尽时才会遇见“柳暗花明又一村”,1996年,迟来的机会降临我的头上。

我的反省思路:

1, 小学五年级的恶梦是那个年代特色的产品;2,下乡6年证明了我的价值观与处世还是行的;3,有时候出名并不是好事;4,有时候“躺平”还是明智的选择;5,不会再相信那些所谓的道德与规矩。

一个人小时候所受的创伤到老也不会完全抹去,1957年政治运动后,父母下放到东固国营农场带去我弟与妹,留下我姐与哥和我三人在吉安上学,我是最调皮的小孩(8岁)需要大人照看,我妈没办法委托给当时还没结婚的小学老师小姨代管一学期,小姨当时在莲花县琴水小学任教。,四年级回到吉安家中后我跟着70岁的祖母过,五年级碰上两个我最不喜欢的男老师任教语、数,也是恶梦的开始。我不想去评判古南一小这两位老师,但那个年代的悲剧就在于别人看你顺不顺眼,有没有靠山?听不听话?

六年级我转学到大姨任职的文山一小,大姨成为监护人。小学毕业后又考回古南镇所在的吉安三中就读,直到初二下我父母才被调回吉安市,我又开始成为有爹娘管的孩子了。由于小学五年级与初中一、二年级的荒废,其实,我要靠学习成绩考上重点中学的一中还是很难的,但出乎意料之外,我居然就考上了一中,虽然也是鬼使神差,毕竟还是被它录取了,可惜只读了一年高中,文革就开始了。

19岁,我随吉安一中68届高中同学下放到万安县韶口公社星火大队插队落户。6年的时间我干农活只有三年不到,被大队管委会抽调到大队完全小学做民办教师,生活开始有规律了,工分也挣了不少,完全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1971年林彪事件发生后,文革开始转向了,父亲被解放出了牛棚,而后又恢复原工作,母亲也被调回吉安,我的政治审查要改变许多了。

25岁那年,我被大队与公社革委会推荐选拔到吉安的最高学府--井冈山师范,当了一名工农兵学员,国家正式干部编制,我的命运被改变了。

我是在农村学会了一些基础的音乐、舞蹈知识,而那个年代最需要文艺宣传队来说、唱、跳,对文化知识的学习没有任何优先待遇。招了一大批工农兵学员上师范,是因为当时中小学缺老师,特别是初中部。毕业时如果不是因为附属学校一定要男教师,我肯定不会分配在那。文革结束的那一年,我正好走上工作岗位,当时有许多机会都被这个附属学校给挡住了,因此,我从一开始就想跳槽。我们的工农兵学员资历被业务上否决了,从1984年开始,我报考了江西师大中文系成人学院,经过三年整的学习拿下了师大文凭。母校师范升级为井冈山大学,而附属学校仍然没变反而更糟,许多同事都往广东深圳跑,我下决心跳糟去珠海私立学校。

今天,我才明白:如果没有1996年的提前退休去珠海,没有2002年在上海购商品房,没有2003年的移民上海,没有2012年彻底休了工作,我肯定会留下更多的遗憾。如果当年我不“躺平"而去跟同事争一官半职,1996年机会来了,我就不会那么义无反顾地跳槽走;如果不去珠海私立学校挣钱,我就不会等女儿一毕业,马上在闵行区中心购房;如果没有选择移民上海,就不会有最近18年的财富积累;如果我一直工作不退下来,就没有最近10年的世界旅行与国内旅行,而机会不是随时有的。即使挣了钱没有用在世界旅行上,我也会抱怨、遗憾一辈子。

2021年我已72岁满了。初中同学群、高中同学群、师范同学群、我任教的学生群、同事群、插队落户难兄群等等,我发现:当年混得比我强很多的同学,50年后,他(她)们混得也不怎样啊?都是退休人,你身体怎样?子女如何?财富状况如何?我自信打败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同学。

人生没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算数,因为童年的苦,我学会了珍惜;因为下乡的苦,我学会了存钱;因为原单位的复杂,我学会了”躺平“;因为跳槽,我学会了自信;因为逃离老家江西吉安,我学会了入乡随俗;因为旅行世界,我懂得了:其实一辈子,我都在与自己的认知肤浅作拼死的斗争。这世间,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轻易得到,独自行走的日子,也许孤独、压抑、痛苦,但终有苦尽甘来的那一天。

(文革最艰难时期,兄弟姐妹合影留下文革标签。)

(1979年8月第一次去上海准丈母娘家,与女朋友上海留影。)

(1958年在莲花,与小姨、最小姨、舅舅合影)

(初中毕业照)1965年7月

(2012年8月,在上海闵行区图书馆内与法国汉学家潘铭啸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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