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羽:爱~琴~海之十一

【作者简介】蒋明羽,邵阳县人,85后文艺二逼青年。身在闹市奔波,心在乡村听雨。喜欢听着音乐码些不痛不痒的文字,弹着半桶水的吉他,唱着Beyond的歌独自忧伤!系邵阳市作协会员,中国闪小说学会会员,现已出版长篇小说《梦落雨季》一部。

感恩作者授权  绿 汀 文 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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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明羽

十一

夜,黑漆漆的。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水仙便在趴在一地的碎屑里睡着了。海王子看着她满脸泪痕的花脸,心疼不已。

他闭上美丽的双眸,想凝聚一股强大的力量来救活李秋月。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都使不出一点儿的力量。他痛苦,无助,哀伤,难道他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伤心欲绝而无能为力吗?

皎洁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凌乱的房间,折射出一派凄凉的景象。一阵凉风将地上的海螺碎片,从这个角落吹向另一个角落。海螺,贝壳,琴键交织在一起,发出了刺耳的撞击声。

海王子的耳边响起了悠扬的琴声,这个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似乎看见了林水仙在海边翩翩起舞的身影……他睁开蓝色的大眼睛,慢慢地取下背后的羽箭。然后将羽箭庄重地捧在手心,说着难懂的精灵语,最后迅速地将箭头刺进胸膛……一束彩光将苍白的房间渲染成温暖的颜色。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从他的胸膛飞出,浮在半空中。海王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通透的珠子劈开,珠子随即成了两个半圆。半圆里流淌着精灵国的圣水,发出一股清香,慢慢地飞向李秋月。珠子里的圣水汩汩地流进李秋月干瘪的身躯。她脸上的血包渐渐消失,她的脸又恢复了三十岁的姣好面容。她苍白的头发瞬间变得乌黑发亮,长满老茧的双手变得又白又干净……七彩光芒越来越弱,半圆变成了粉末落在林水仙的脸上。海王子依旧淡淡地笑着。他成功了,他用他的元神救活了李秋月。他,终于成为了第一个拥有“爱”的海精灵。他,死得其所。突然,天空中响起了一声炸雷,海王子变成了一道轻烟飘散而去。

“……?”清晨的阳光唤醒了沉睡一夜的李秋月。她莫名其妙地看了看自己,再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女儿,家里一片凌乱,是不是进贼了?可是门窗关得好好的啊!

“水仙,水仙,你醒醒,你怎么睡在地上?”李秋月敏捷地跳下床,摇着满脸粉末的女儿。

林水仙慢慢地睁开双眼,突然怪叫一声:“妈妈,妈妈,真的是你?”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夜之间母亲怎么变成三十岁的模样了?肯定是在做梦,要么就是她也死了。她死命的拍打着自己的脸蛋。

“你干嘛啊?打自己的脸干嘛?我问你话呢?你怎么睡地上,家里怎么乱七八糟的!”李秋月拉住女儿,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林水仙怔怔地看着母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一头扎进李秋月的怀里,“哇”地一声痛哭起来。

“好孩子,不哭!妈妈在这儿呢,是不是做恶梦了?没事,不怕啊!”李秋月紧紧地抱着女儿心疼地说:“家里的东西碎了就算了,妈妈待会给你买一架新钢琴,妈妈存了两万多块了,你的工资我都存起来了。”

林水仙一直哭着,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说,从何说起。

“妈,我们现在有钱了,女儿也能赚钱了。我会养活您的。您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再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了。也不要再去捡菜叶吃了,好不好?”半响,林水仙泪流满面地说。

李秋月看着女儿满是歉疚的眼睛,流下了两行热泪,好,妈妈答应你。

林水仙笑了,开心地笑了,笑中带泪。李秋月扶起女儿,说:“水仙,家里这是怎么了?”李秋月还是很疑惑,她很想知道,女儿视为宝贝的东西,怎么一夜之间全部成了碎屑。

林水仙激动地将母亲如何晕倒,如何离世,如何醒来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李秋月心惊胆战。至于母亲怎么变得年轻,她也是一头雾水。母女俩相互安抚了良久,才动手收拾凌乱的房间。

“水仙,妈妈要去把这二十万还给老板。我们虽然穷,但是我们要穷得有志气。我们不能要这些不属于我们的钱,这些钱应该帮助真正有需要的人。妈妈能活过来就已经很感激了,这钱,我要还回去。”李秋月拿着这一叠崭新的钞票感慨地说。

林水仙微笑着点点头,是的,只要活着,还怕挣不到钱吗?!

海王子呢?海王子回去了吗?他为什么不跟我道别一声呢?林水仙捡起窗台上的“海精灵”纳闷地说着。钢琴,以及家里所有的海螺,贝壳都成了碎片,全被丢进了垃圾桶。海王子曾“住过”的玻璃缸也难逃一劫。

林水仙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仿佛少了点什么。没有海螺,贝壳,钢琴的小屋,显得是这么的萧条。可当她看到母亲健康的年轻体魄时,她又开心地笑了。

她拿着这只如同白玉般的海精灵玉像,久久地说不出一句话来。难道?海王子用元神救了母亲?可是,我脸上这几颗小雀斑为何都不见了呢?他的元神也只有一颗啊?她又想不通了。

海王子,海王子,你在哪里?是不是你救了我妈妈?我想见你,你出来啊,海王子!!林水仙抱着这只海螺般大的玉像哭得稀里哗啦。

“孩子,他回到大海了!他肯定回去了,他怕你伤心所以没和你道别。你只是看见的幻象罢了。”李秋月摸着女儿的额头,担心地说。

“不对,他是真实的!我能摸到他!况且,他回不去的!他也不是雕塑,他能说话的。他一定是死了!呜呜!”林水仙又伤心地哭了起来。可无论她怎么尝试,怎么弹奏钢琴,怎么在海边怎么呼唤,海王子始终都没有出现。

林水仙深深地吻着海精灵的玉像,晶莹的泪珠,一滴一滴的滚落在海精灵的脸上,胸膛上,身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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