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A381：长风破浪会有时——读《空桥上的少年》

文/望月听雪

“幸福的童年会治愈我们的一生，而不幸的童年需要用我们一生去治愈”，着墨于这个故事之前，先回味下《隐秘的角落》中两个人物，叶驰敏，作为一个局外人，似乎和故事主线关系不大，却有着较多的戏份，她“虽然也生活在单亲家庭中，但是叶警官的教育方法一直非常得当。从'第二名已经很好了’和尽量抽出时间陪伴孩子的教育观点可以看出，叶父认为成绩并不是最重要的，这一点和朝阳妈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因此在温和的家庭中成长出来的叶驰敏心理健康，成熟乖巧，又带着一些符合年龄的稚嫩和俏皮，这，是最理想的教育状态。”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衬托并且映照出了三位饱尝原生家庭之殇的孩子的生活状态，也是作为学霸的朱朝阳最终走向深渊的根由，这是一个少年儿童、心理、教育和“反英雄”的现实主义题材故事，悬疑背后是更深层的思考与成长。原创者的初衷并不是去刻画人性的善与恶，或者是质疑“人之初，性本善”，而是呈现阳光和爱的故事，在暑假的欢愉中体会盛夏的明媚，在阳光下让阴影无所遁形，“现实生活里能一直有阳光照进，远离那些'隐秘的角落’。”“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这个故事从两条主线轮番勾勒出两个截然不同的情境与人物，一条主线是来自于“青少年日间病房”的种种，“十七岁的高中生张朋城，一个有着心理困境的少年，他每天往返于某医院的青少年日间病房，一个像是学校的地方。这里每天都有新的病患加入或是离开，但他却是永恒的'班长’，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想回到学校。”如今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心理学方面的现实故事很多，而精神方面的疾病是最难治愈的，不是简单的药物治疗就可以化解病症的，而抑郁症低龄化愈来愈成为影响社会发展的重要因素，毕竟青年人才是社会的希望，“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有数据显示，抑郁症患者数量呈上升趋势，而且年纪越来越低，多为14～30岁的青少年，甚至还有八九岁的孩子，每年上千名接受精神心理疾病治疗的人群中，青少年约占四分之一，他们患有不同程度的抑郁症，家庭教育、社会环境是诱发抑郁症的主要因素。”

第二条主线是医师蔡伯鑫的一场中国版图尽头之旅，边境之地拉达克，“来医院报到前，蔡伯鑫又一次踏上旅程，去了一个与他的生活环境全然不同的地方，一个空气稀薄的边境之地。那些曾经明确的答案，竟然产生了动摇。如果连自己的'出口’都还没找到，他又该如何帮助同样困在人生'迷宫’里的少年呢？”

这个“位于克什米尔东南部，喀喇昆仑山和喜马拉雅山之间的一个峡谷地带”，在历史上与西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行走至此的蔡伯鑫于此处印象最深刻的便是曼陀罗的制作过程。“曼陀罗工作坊，原是佛教修行密法，观想的地域，被视为是佛陀觉悟境地，宇宙万物居住世界的缩图，简单来说曼陀罗是'圆’之意，曼陀罗的意象处处呈现于自然与人文风土之中，宇宙星球、细胞、树木年轮、矿物结晶、水波、花朵、建筑、舞蹈、绘画。”“曼陀罗是一个跨文化的图腾象征，在许多文化中，它不仅被视为生命架构的图像化，也代表身心灵的完整。藏传佛教中曼陀罗沙画的创作与毁坏仪式，提醒着我们生命当下的无限可能以及稍纵即逝的无常变化。”“只有当我们愿意面对自身的恐惧和阴暗面，生命才有转化的可能。”这大概就是之后“瑞士心理学家荣格与佛洛伊德决裂后，面对自身心理危机时，曾长期投入曼陀罗创作，进行自我分析”的根本原因吧，在自我审视中重新撕开内心曾经被蒙尘的过往，然后痛定思痛、涅槃重生……“彩绘曼陀罗是一个超越时空与不同文化背景的古代冥想工具。人们往往会被画中简单的几何图形及图像背后隐藏的深度深深吸引。根据东方印度佛教徒及西方牧师与巫师的观点，这些图形可视为一种治疗工具，沉思及彩绘曼陀罗，有助于和释放混乱的心灵，并造就平静与放松的生活。”“在创造过程中，它是一趟与内在灵魂连结的旅程，换句话说，它是一个让作画者用来回归自性本源的工具。”生活在遭遇阻塞之时，要尽一切可能去释放，去寻找可能的出口，和自己和解才能真正从阴影中走出来。这次旅行，对于蔡伯鑫有着莫大的意义，于己于人……

两条主线汇聚之处，少年张朋城与医师蔡伯鑫的交集自然是回到“日间病房”的情境里，少年终日困于这个并非学校的处所，甚至已然没有了回到学校的渴望，转机便在，“直到他遇见新来的医师蔡伯鑫，少年渐渐发现，蔡医师的心里似乎也有着某些无从诉说的隐秘恐惧。”“你凝视着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终日与病痛打交道，在普通人眼里一生可能只有一次的生离死别变成日常，每个与死神打交道的医生大概也在这整日的淬炼中变得麻木，而整日接触这些有着心理隐疾的病人，医师的内心是否依然坚不可摧？然而，在这个故事陈述中，我们能看到“赠人玫瑰，手留余香”更深层次的诠释，在救赎他人之时同时也在救赎自己，将他人引领出阴霾之地的心路历程，于己亦是一场人生历练，在这种“痛并快乐着”的日常中，心志愈发坚定，一个由“资深心理医师真实心理案例改编”的故事，讲述那些“脱轨”少年的隐秘往事，给每一个在迷茫中徘徊前行的人以光明。

       当我牵着你的手，走过这座难以逾越的桥，站在阳光彼岸之时，回首便是百感交集，那封从内心深处书写的信笺，见证了每一个当下的灵魂之光，消除了原生家庭曾经带来的不可逆转的影响，心安当下，宁静致远，有段台词令人记忆犹新，“繁花如锦，有人却不喜欢花只喜欢蒲草，繁花虽美却有期，苦等一个寒暑，等来的却是短短几日相守，转眼便零落成泥，徒留追思之苦，不如蒲草，虽姿容平平，却能四时相伴，看了就让人安心。”是啊，繁华湮灭之后徒留慨叹，只有心灵深处的陪伴能长长久久，余生感怀感念着，为那些默默指引着灵魂去处的天使们祝福吧，“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