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洛阳和长安先后沦陷，幸运的司马睿成最大赢家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51篇

苟晞虽暂时控制了朝廷，但他并不想前往洛阳，而是让司马炽迁都仓垣，派出从事中郎刘会带数十艘船、宿卫五百余人、谷千斛前往迎接。

司马炽走投无路，无奈接受苟晞的建议，派傅祗先一步到河阴置办船只，即日出发。

然而，洛阳已经残破到连个马车都找不到，司马炽只能步行前往码头，百官流亡者十之八九。走到铜驼街时，又遇到一群盗贼，尴尬退回。

这时，度支校尉魏浚送来了劫掠而来的谷麦，司马炽将其拜为扬威将军、平阳太守。粮食是能救命的，这官儿升得没毛病。

永嘉五年（公元311年）五月，刘聪派前军大将军呼延晏率兵两万七千前往攻打洛阳，从平阳杀到河南，晋军前后十二败，死伤三万余人。

洛阳陷落在即，谁也不甘居于人后，刘曜来了，王弥来了，石勒也来了，从各个方向杀向洛阳。

六月初五，王弥到达宣阳门；六月初六，刘曜到达西明门；六月十一，王弥、呼延晏率先攻克宣阳门，进入南宫，将宫人、珍宝抢掠一空。

司马炽从华林园门而出，想要逃亡长安，被汉兵抓住，囚禁在端门。

刘曜随后攻克西明门，驻扎于武库，杀死太子司马诠、吴王司马晏、竟陵王司马楙、右仆射曹馥、尚书闾丘冲、河南尹刘默等人，士人百姓死了三万多人。接着，挖掘各陵墓，把宫庙、官府都付之一炬。

当然，对于刘曜来说，他最大的收获是得到了羊献容，而羊献容在经历半生坎坷后终于品尝到了被宠爱的滋味，不幸中之幸事。

刘曜接收了羊献容，将司马炽以及皇帝六印都送往平阳。司马炽被俘，史称永嘉之乱。

石勒没有赶上洛阳城破的那一天，他当机立断，从轘辕而出，抢占了许昌这个冲要之地。

打扫完战场，王弥对刘曜道：“洛阳处于全国中心，山河四面的宫室、城池都不用修缮，可以直接使用，应该劝说陛下迁都洛阳。”

刘曜以为天下未定，洛阳是四战之地，不适合作为首都，对王弥的建议置若罔闻，还放火烧毁了洛阳，气得王弥在背后破口大骂。

刘曜听说后，对王弥怀恨在心。王弥更加没有兴趣去平阳朝觐刘聪了，率军东出，屯驻于项关。

这时，前司隶校尉刘暾使出了和王衍一样的反间计，对王弥道：“天下大乱，各方英豪逐鹿中原，将军建立了无与伦比的功劳，却和始安王失和，日后将如何自处？不如占领青州，上可凭此开基立业，下不失与人鼎立的资本。”王弥深以为然。

六月二十一，司马炽被送到平阳，刘聪大喜过望，改元嘉平，以司马炽为特进左光禄大夫，封平阿公，每日里各种调戏。

司马炽既成俘虏，晋朝大臣们纷纷建立行台，维持各地的秩序，比如司徒傅祗在河阴，司空荀藩在密县。

豫章王司马端是太子司马诠之子，侥幸逃到仓垣，被苟晞立为皇太子，建行台。司马端投桃报李，拜苟晞为太子太傅、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事，苟晞随即从仓垣迁到蒙城。

秦王司马业是司马晏之子，也是荀藩的外甥，他侥幸逃脱到密县投奔舅舅，荀藩奉他为主，并以琅琊王司马睿为盟主，让他节制江东。

说起来，最具号召力的还是司马睿，因为他镇守建业多年，又没有遭受兵火，相比中原安宁多了，士人也大多投奔于他。

在王导的劝说下，司马睿对投奔之人来者不拒，一些有名望才华的还被他任为掾属，总数超过百人，时人称之为百六掾。

司马睿审时度势，暂时接受荀藩的檄文，以盟主自居，在江东安排起人事，首当其冲的是一向不听他号令的江州刺史华轶。

果不其然，华轶和豫州刺史裴宪都以不是朝廷诏令为由拒不接受司马睿的安排。司马睿毫不客气，派扬州刺史王敦、历阳内史甘卓和扬烈将军周访前往讨伐。

华轶嘴上挺硬，打仗却不行，被王敦等人所败，逃亡安成的路上又被周访所杀，裴宪则逃往幽州。

成功立威的司马睿以甘卓为湘州刺史，周访为寻阳太守，又以陶侃为武昌太守，整个江东牢牢握在他手里。

总而言之，没有了皇帝，随便一个人只要有点兵力，手里抓住一个宗室亲王，就可以设置行台，对他人发号施令了。至于说别人听不听，完全看你的实力，没有实力乱逼逼是要死人的。

七月，远在幽州的王浚得知司马炽被俘的消息后，不甘落于人后，设坛祭天，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宗室傀儡立为皇太子，声称受朝廷诏令承制封拜，相当于也组建了一个小朝廷。

在这小朝廷里，他将荀藩和司马睿都纳入其中，以荀藩为太尉，司马睿为大将军，自己为尚书令，裴宪和枣嵩为尚书，田徽为兖州刺史，李恽为青州刺史。看起来大公无私，其实小算盘打得贼精。

王浚、荀藩、司马睿等人为了抢地盘忙得不亦乐乎，刘聪却没闲着，他将目标瞄向了西晋另一个重镇，长安。

当时，坐镇长安的是南阳王司马模。他手下有一个名为赵染的将军驻守蒲坂，想要冯翊太守的官职而不得，一怒之下率众投降了汉国。

八月，刘聪以赵染和安西将军刘雅一起率领两万人进攻坐镇长安的司马模，河内王刘粲、始安王刘曜随后继之。

雷霆之击下，司马模先败于潼关，曾两度挽救洛阳的凉州大将北宫纯率众降汉。接着，汉军围长安，司马模派淳于定出战，大败而归。

几天之后，长安府库空虚，士卒离散，司马模守无可守，被迫投降，赵染将其送到刘粲麾下。九月，刘粲将其诛杀。

大战之后，关西发生大饥荒，白骨蔽野，士民存者不到百分之二，长安沦为一座鬼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