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史三十一（周穆王十三年【公元前954年】）

周穆王十三年【公元前954年】

春，祭公帅师从王西征，次于阳纡。【今本竹书纪年】

西征，至于青鸟之所憩。【古本竹书纪年】

戊寅，天子西征，鹜行至于阳纡之山，河伯无夷之所都居，是惟河宗氏。河宗柏夭逆天子燕然之山，劳用束帛加璧。先白口天子使祭父受之。癸丑，天子大朝于燕然之山，河水之阿。乃命井利、梁固，聿将六师。天子命吉日戊午。天子大服：冕袆、帗带，搢曶、夹佩、奉璧，南面立于寒下。曾祝佐之，官人陈牲全五口具。天子授河宗璧。河宗伯夭受璧，西向沉璧于河，再拜稽首。祝沉牛马豕羊，河宗口命于皇天子。河伯号之：“帝曰：'穆满，女当永致用时事’。”南向再拜。河宗又号之：“帝曰：'穆满，示女舂山之珤，诏女昆仑口舍四，平泉七十，乃至於昆仑之丘，以观舂山之珤，赐女晦’。”天子受命，南向再拜。

己未，天子大朝于黄之山。乃披图视典，周观天子之珤器，曰：“天子之珤、玉果、璿珠、烛银、黄金之膏。天子之珤万金，口珤百金，士之珤五十金，庶人之珤十金。天子之弓射人，步剑牛马，犀口器千金。天子之马走千里，胜人猛兽。天子之狗走百里，执虎豹。柏夭曰：“征鸟使翼，曰口、鸟鸢、鶤鸡飞八百里。名兽使足，口走千里，狻猊、口、野马走五百里，邛邛、距虚走百里，麋口二十里。”曰：“柏夭既致河，典。”乃乘渠黄之乘，为天子先，以极西土。

乙丑，天子西济于河。口爰有温谷乐都，河宗氏所游居。丙寅，天子属官效器。乃命正公郊父受敕宪，用伸八骏之乘，以饮于枝洔之中，积石之南河。天子之骏：赤骥、盗骊、白义、踰轮、山子、渠黄、华骝、绿耳。狗：重工、彻止、雚猳、口黄、喃口、来白。天子之御：造父、三百、耿翛、芍及。曰：“天子是与出口入薮，田猎钓弋。”天子曰：“於乎！予一人不盈于德，而辨于乐，后世亦追数吾过乎！”七萃之士谓天子曰：“后世所望，无失天常。农工既得，男女衣食，百姓珤富，官人执事。故天有旹，民口氏响口，何谋于乐！何意之忘！与民共利，世以为常也。”天子嘉之，赐以左佩玉华也。乃再拜顿首。【穆天子传.一】

秋，七月，西戎来宾。【今本竹书纪年】

周穆王大征西戎，西戎献锟铻之剑，火浣之布。其剑长尺有咫，练钢赤刃；用之切玉如切泥焉。火浣之布，浣之必投于火；布则火色，垢则布色；出火而振之，皓然疑乎雪。【列子.汤问】、【孔丛子.陈义士】

流洲在西海中，地方三千里，去东岸十九万里。上多山川积石，名为昆吾。冶其石成铁，作剑光明洞照，如水精状，割玉物如割泥。【海内十洲记】

凤麟洲在西海之中央，地方一千五百里。洲四面有弱水绕之，鸿毛不浮，不可越也。……周穆王时，西胡献昆吾割玉刀及夜光常满杯。刀长一尺，杯受三升。刀切玉如切泥，杯是白玉之精，光明夜照。冥夕，出杯于中庭以向天，比明而水汁已满于杯中也。汁甘而香美，斯实灵人之器。【海内十洲记】

炎洲在南海中，地方二千里，去北岸九万里。……又有火林山，山中有火光兽，大如鼠，毛长三四寸，或赤，或白，山可三百里许，晦夜即见此山林，乃是此兽光照，状如火光相似。取其兽毛，以缉为布，时人号为火浣布，此是也。国人衣服垢污，以灰汁浣之，终无洁净。唯火烧此衣服，两盘饭间，振摆，其垢自落，洁白如雪。【海内十洲记】

南海之中，萧丘之上，有自生之火，火常以春起而秋灭。丘方千里，当火起之时，满此丘上纯生一种木，火起正著此木，木离为火所著，但小燋黑，人或得，以为薪者，火著如常薪，但不成炭，炊熟则灌灭之，后复更用，如此无穷。又夷人取木华绩以为火浣布；木皮亦剥，以灰煮为布，但不及华细好耳。白鼠大者重数斤，毛长三寸，居空木中，其毛亦可绩为布。故火浣布有三种焉。【抱朴子】

昆仑之墟，地首也，是唯帝之下都，故其外绝以弱水之渊，又环以炎火之山。山上有鸟兽草木，皆生育滋长于炎火之中，故有火浣布。非此山草木之皮枲，则其鸟兽之毛也。【搜神记】

徐戎侵洛。【今本竹书纪年】

冬，十月，造父御王，入于宗周。【今本竹书纪年】

造父以善御幸于周缪王，得赤骥、温骊、骅骝、騄耳之驷，西巡狩，乐而忘归。徐偃王作乱，造父为缪王御，长驱归周，一日千里以救乱。【史记.秦本纪】

造父工于使马，造父不极其马，是以造父无佚马。【韩诗外传.二】、【孔子家语.颜回】

造父，善驭马者也。善视其马，节其饮食，度量马力，审其足走，故能取远道而马不罢，明主，犹造父也。善治其民，度量其力，审其技能，故立功而民不困伤。故术者，造父之所以取远道也，主之所以立功名也。驭者，操辔也。故曰：“造父之术非驭也。”【管子.形势解】

造父御四马，驰骤周旋而恣欲于马。恣欲于马者，擅辔策之制也。然马惊于出彘，而造父不能禁制者，非辔策之严不足也，威分于出彘也。【韩非子.内储说右下】

造父方耨，得有子父乘车过者，马惊而不行，其子下车牵马，父子推车，请造父助我推车。造父因收器，辍而寄载之，援其子之乘，乃始检辔持策，未之用也，而马辔惊矣。使造父而不能御，虽尽力劳身助之推车，马犹不肯行也。令使身佚，且寄载，有德于人者，有术而御之也。故国者，君之车也；势者，君之马也。无术以御之，身虽劳，犹不免乱；有术以御之，身处佚乐之地，又致帝王之功也。【韩非子.内储说右下】

载重而马羸，虽造父不能以致远。【淮南子.主术训】

治人之道，其犹造父之御驷马也。齐辑之乎辔衔，正度之乎胸膺，内得于中心，外合乎马志，故能取道致远，气力有余，进退还曲，莫不如意，诚得其术也。【文子.上义】

圣主之治也，其犹造父之御：齐楫之于辔衔之际，而急缓于唇吻之和，正度于胸臆之中，而执节于掌握之间：内得于中心，外合于马志。是故能进退履绳，而旋曲中规，取道致远，而气力有余，诚得其术也。【淮南子.主术训】

昔者王良、造父之御也，上车摄辔，马为整齐而敛谐，投足调均，劳逸若一；心怡气和，体便轻毕；安劳乐进，驰鹜若灭；左右若鞭，周旋若环：世皆以为巧。【淮南子.览冥训】

古之御天下者，以六官揔治焉。冢宰之官以成道，司徒之官以成德，宗伯之官以成仁，司马之官以成圣，司寇之官以成义，司空之官以成礼。六官在手以为辔，司会均仁以为纳。故曰：御四马者执六辔，御天下者正六官。是故善御马者，正身以揔辔，均马力，齐马心，廻旋曲折，唯其所之，故可以取长道，可赴急疾，此圣人所以御天地与人事之法则也。天子以内史为左右手，以六官为辔已，而与三公为执六官，均五教，齐五法，故亦唯其所引，无不如志。以之道，则国治；以之德，则国安；以之仁，则国和；以之圣，则国平；以之礼，则国定；以之义，则国义。此御政之术。【孔子家语.执辔】

古之御政以治天下者，冢宰之官以成道，司徒之官以成德，宗伯之官以成仁，司马之官以成圣，司寇之官以成义，司空之官以成礼。故六官以为辔，司会均入以为軜，故御四马，执六辔，御天地与人与事者，亦有六政。是故善御者，正身同辔，均马力，齐马心，惟其所引而之，以取长道；远行可以之，急疾可以御。天、地与人、事，此四者圣人之所乘也。是故天子御者，太史、内史左右手也，六官亦六辔也；天子三公合以执六官，均五政，齐五法，以御四者，故亦惟其所引而之，以之道则国治，以之德则国安，以之仁则国和，以之圣则国平，以之义则国成，以之礼则国定，此御政之体也。【大戴礼记.盛德】

造父始习於大豆。【吕氏春秋.有始览听言】

造父之师曰泰豆氏。造父之始从习御也，执礼甚卑，泰豆三年不告。造父执礼愈谨，乃告之曰：“古诗言：'良弓之子，必先为箕，良冶之子，必先为裘。’汝先观吾趣。趣如吾，然后六辔可持，六马可御。”造父曰：“唯命所从。”泰豆乃立木为途，仅可容足；计步而置，履之而行。趣走往还，无跌失也。

造父学子，三日尽其巧。泰豆叹曰：“子何其敏也？得之捷乎！凡所御者，亦如此也。曩汝之行，得之于足，应之于心。推于御也，齐辑乎辔衔之际，而急缓乎唇吻之和，正度乎胸臆之中，而执节乎掌握之间。内得于中心，而外合于马志，是故能进退履绳而旋曲中规矩，取道致远而气力有余，诚得其术也。得之于衔，应之于辔；得之于辔，应之于手；得之于手，应之于心。则不以目视，不以策驱；心闲体正，六辔不乱，而二十四蹄所投无差；回旋进退，莫不中节。然后舆轮之外可使无余辙，马蹄之外可使无余地；未尝觉山谷之险，原隰之夷，视之一也。吾术穷矣。汝其识之！”【列子.汤问】

唯十又一月，师雍父省道，至于胡，禹从。其父蔑禹历，赐金。对扬其父休，用作宝鼎。【禹鼎】

伯雍父来自胡。蔑录历，赐赤金，对扬伯休，用作文祖辛公宝鬺簋。其子子孙孙，永宝。【录簋】

穑从师雍父戍在古师。蔑历，赐贝卅锊。穑拜稽首，对扬师雍父休，用作文考日乙宝尊彝。其子子孙孙，永福。戉。【穑卣】

笱从师雍父戍于古次。蔑历，赐贝三锊。【笱卣】

唯十又三月既生霸，丁卯，臤从师雍父戍于古师之年。臤蔑历，仲競父赐赤金。臤拜稽首，对扬競父休，用作父乙宝旅彝。其子子孙孙，永宝用。【臤尊】

競作用簋。其子子孙孙，万年永宝。【競簋】

王令雍伯鄙于口，为宫，雍伯作宝尊彝。【雍伯鼎】

伯雍父自作用器。【伯雍父盘】

穆从师淮父戍于古阜，蔑历。赐贝卅锊。穆拜稽首，对扬师淮父休，用作文考日乙宝尊彝。其子子孙孙，永福。【穆卣】

周穆王十四年【公元前953年】

王帅楚子伐徐戎，克之。【今本竹书纪年】

穆王后得骥騄之乘，乃使造父御以告楚，令伐徐，一日而至。于是楚文王大举兵而灭之。偃王仁而无权，不忍斗其人，故致于败。乃北走彭城武原县东山下，百姓随之者以万数，因名其山为徐山。【后汉书.东夷传】

周王闻之，遣使至楚，令伐之。偃王爱民，不斗，遂为楚败，北走彭城武原县东山下，百姓随者万数，因名其山为徐山。山上立石室庙，有神灵，民人请祷焉。【水经.济水注】

徐王妖异不常。武原县东十里，见有徐山石室祠处。偃王沟通陈蔡之闲，得朱弓朱矢，以己得天瑞，自称偃王。穆王闻之，遣使乘驷，一日至楚，伐之。偃王仁，不忍斗，为楚所败，北走此山也。【博物志】

穆王闻之，恐遂称受命，命造父御，长驱而归。与楚连谋伐徐，徐不忍斗其民，北走彭城武原山下，百姓随而从之，万有余家。【衢州徐偃王庙碑】

徐偃王处汉东，地方五百里，行仁义，割地而朝者三十有六国。荆文王恐其害己也，举兵伐徐，遂灭之。【韩非子.五蠹】

徐偃王修行仁义，陆地朝者三十二国，强楚闻之，举兵而灭之。【论衡.非韩】

徐之始亡，偃王北走徐山，后乃至越之甬东。越在今为浙江，甬东，在今定海厅。【徐偃王志】

徐城之北，是为徐山。是山也，偃王逃战之所栖也。徐人相与群居，是有石室，以祠先王。【徐偃王志】

定海之东四十里曰翁山，其上多仙人不死之药，大海环之。【徐偃王志】

翁山，偃王之所避地也，居人附益之，以为古迹。【徐偃王志】

定海翁山，是偃王所居也，遗城在焉，有庙。【徐偃王志】

凡定海之东，自金旗以至鼓吹，都五山四十里，皆附于偃王。【徐偃王志】

珤处曰：“天子四日休于濩泽。”于是射鸟猎兽。丁丑，天子口雨乃至，祭父自圃郑来谒，留昆归玉百枚，陖翟致赂，良马百驷，归毕之珤，以诘其成。陖子胡口东牡，见许男于洧上。祭阝父以天子命辞曰：去兹羔，用玉帛见。许男不敢辞，还取束帛加璧，口毛公举币玉。是日也，天子饮许男于洧上。天子曰：“朕非许邦，而恤百姓口也。咎氏宴饮，毋有礼。”许男不敢辞。升坐于出尊，乃用宴乐。天子赐许男骏马十六。许男降，再拜空首，乃升平坐。及暮，天子遣许男归。癸亥，天子乘鸟舟，龙浮于大沼。

夏，庚午，天子饮于洧上。乃遗祭父如圃郑。用口诸侯。辛未，天子北还，钓于渐泽，食鱼于桑野。丁丑，天子里圃田之路，东至于房，西至于口丘，南至于桑野，北尽经林。煮口之薮，南北五十口十虞，东虞曰兔台，西虞曰栎丘，南虞曰口富丘，北虞曰相其，御虞曰口来，十虞所口辰。天子次于军丘，以畋于薮口。【穆天子传.五】

夏，四月，王畋于军丘。【今本竹书纪年】

穆王猎于弋之野。【太平御览.831】

穆王田，有黑鸟若鸠，翩飞而跱於衡，御者毙之以策，马佚不克止之，踬於乘，伤帝左股。【逸周书.佚文】

五月，作范宫。【今本竹书纪年】

甲寅，天子作居范宫，以观桑者，乃饮于桑中。天子命桑虞，出口桑者，用禁暴民。仲夏，甲申，天子口所。庚寅，天子西游，乃宿于祭。壬辰，祭公饮天子酒，乃歌天之诗。天子命歌南山有。乃绍宴乐。丁酉，天子作台，以为西居。壬寅。天子东至于雀梁。甲辰，浮于荥水。乃奏广乐。季夏，庚口，休于范宫。

仲秋，丁巳，天子射鹿于林中，乃饮于孟氏。爰舞白鹤二八，还宿于雀梁。季秋，辛巳，天子司戎于口来，虞人次御。【穆天子传.五】

秋，九月，翟人侵毕。【今本竹书纪年】

仲秋，甲戌，天子东游，次于雀梁，口蠹书于羽林。季秋，口乃宿于房。毕人告戎，曰：“陖翟来侵。”天子使孟悆如毕讨戎，霍侯旧告薨。天子临于军丘，狩于薮。【穆天子传.五】

冬，搜于萍泽。【今本竹书纪年】

中春，教振旅，司马以旗致民，平列陈，如战之陈，辨鼓铎镯铙之用，王执路鼓，诸侯执贲鼓，军将执晋鼓，师师执提，旅帅执鼓鼙，卒长执铙，两司马执铎，公司马执镯，以教坐作进退疾徐疏数之节，遂以搜田，有司表貉，誓民，鼓，遂围禁，火弊，献禽以祭社。中夏，教茇舍，如振旅之陈，群吏撰车徒，读书契，辨号名之用，帅以门名，县鄙各以其名，家以号名，乡以州名，野以邑名，官各象其事，以辨军之夜事，其他皆如振旅，遂以苗田，如搜之法，车弊，献禽以享礿。中秋，教治兵，如振旅之陈，辨旗物之用，王载大常，诸侯载旂，车吏载旗，师都载旃，乡遂载物，郊野载旐，百官载旟，各书其事是与其号焉，其他皆如振旅，遂以獮田，如搜田之法，罗弊，致禽以祀祊。

中冬，教大阅，前期，群史戒泉庶，修战法，虞人菜所田之野，为表；百步则一，为三表，又五十步为一表，田之日，司马建旗于后表之中，群吏以旗物、鼓铎、镯铙，各帅其民而致，质明，弊旗，诛后至者，乃陈车徒，如战之陈，皆坐，群吏听誓于陈前，斩牲以左右徇陈曰：不用命者斩之。中军以鼙令鼓，鼓人皆三鼓，司马振铎，群吏作旗，车徒皆作，鼓行，鸣镯，车徒皆行，及表乃止。三鼓，摝铎，群吏弊旗，车徒皆坐。又三鼓，振铎，作旗，车徒皆作，鼓进，鸣镯，车骤徒趋，及表乃止。坐作如初，乃鼓，车驰徒走，及表乃止。鼓戒三阕，车三发，徒三刺，乃鼓退，鸣铙，且却，及表乃止，坐作如初。遂以狩田，以旌为左右和之门，群吏各帅其车徒，以叙和出，左右陈车徒，有司平之。旗居卒间以分地，前后有屯百步，有司巡其前后，险野人为主，易野车为主。既陈，乃设驱逆之车，有司表貉于陈前，中军以鼙令鼓，鼓人皆三鼓，群司马振铎，车徒皆作，遂鼓行，徒衔枚而进。大兽公之，小禽私之，获者取左耳，及所弊，鼓皆駴，车徒皆噪，徒乃弊，致禽饁兽于郊。入，献禽以享。【周礼.夏官大司马】

春猎为蒐，夏猎为苗，秋猎为獮，冬猎为狩，宵田为獠，火田为狩，乃立冢土，戎丑攸行，起大事，动大眾，必先有事乎社而后出，谓之宜，振旅阗阗，出为治兵，尚威武也，入为振旅，反尊卑也。【尔雅.释天】

天下既平，天子大恺，春蒐秋獮。诸侯春振旅，秋治兵，所以不忘战也。【司马法.仁本】

季冬，甲戌，天子东游，饮于留祈。射于丽虎。读书于口丘，口献酒于天子，乃奏广乐。天子遗其灵鼓，乃化为黄蛇。是日，天子鼓，道其下而鸣，乃树之桐，以为鼓，则神且鸣，则利于戎。以为琴，则利口于黄泽。天子东游于黄泽，宿于曲洛，废口使宫乐谣，曰黄之池，其马歕沙，皇人威仪，黄之泽。其马歕玉，皇人受穀。

丙辰，天子南游于黄口室之丘，以观夏后启之所居。乃口于启室，天子筮猎苹泽，其卦遇讼口，逢公占之，曰：“讼之繇，薮泽苍苍，其中口宜其正公，戎事则从，祭祀则憙，畋猎则获。”口饮逢公酒，赐之骏马十六，絺纻三十箧。逢公再拜稽首，赐筮史狐口有阴雨，梦神有事，是谓重阴。

天子乃休，日中大寒，北风雨雪，有冻人。天子作诗三章以哀民，曰：“我徂黄竹。口负閟寒。帝收九行，嗟我公侯。百辟冢卿，皇我万民，旦夕勿忘。我徂黄竹，口负閟寒。帝收九行，嗟我公侯，百辟冢卿。皇我万民，旦夕勿穷。有皎者鴼，翩翩其飞。嗟我公侯，口勿则迁，居乐甚寡，不如迁土。礼乐其民。”天子曰：“余一人则淫，不皇万民。”口登，方宿于黄竹。天子梦羿射于涂山，祭公占之，疏口之口乃宿于曲山。

壬申，天子西升于曲山，口天子西征，升九阿，南宿于丹黄。戊寅，天子西升于黎丘之阳，口过于灵口井公博。乃驾鹿以游于山上，为之石主而口窴軨，乃次于浢水之阳。吉日丁亥，天子入于南郑。【穆天子传.五】

作虎牢。【今本竹书纪年】

孟冬，鸟至，王口弋。仲冬，丁酉，天子射兽，休于深萑，得麇、麕、豕、鹿四百有二十，得二虎九狼，乃祭于先王，命庖人熟之。戊戌，天子西游，射于中口方落草木鲜，命虞人掠林除薮，以为百姓材。是日也，天子北入于邴，与井公博，三日而决。辛丑，塞，至于台，乃大暑除，天子居于台，以听天下之。远方口之数而众从之，是以选扐，乃载之，神人口之能数也，乃左右望之。天子乐之，命为口而时口焉。口其名曰口，公去乘人口犹口有虎在乎葭中。天子将至，七萃之士高奔戎请生搏虎，必全之，乃生搏虎而献之。天子命之为柙，而畜之东虢，是曰虎牢。天子赐奔戎田猎十驷，归之太牢。奔戎再拜首。丙辰，天子北游于林中，乃大受命而归。【穆天子传.五】

芃芃棫朴，薪之槱之。济济辟王，左右趣之。济济辟王，左右奉璋。奉璋峨峨，髦士攸宜。淠彼泾舟，烝徒楫之。周王于迈，六师及之。倬彼云汉，为章于天。周王寿考，遐不作人？追琢其章，金玉其相。勉勉我王，纲纪四方。【诗经.大雅棫朴】

瞻彼旱麓，榛楛济济。岂弟君子，干禄岂弟。瑟彼玉瓒，黄流在中。岂弟君子，福禄攸降。鸢飞戾天，鱼跃于渊。岂弟君子，遐不作人？清酒既载，骍牡既备。以享以祀，以介景福。瑟彼柞棫，民所燎矣。岂弟君子，神所劳矣。莫莫葛藟，施于条枚。岂弟君子，求福不回。【诗经.大雅旱麓】

思齐大任，文王之母，思媚周姜，京室之妇。大姒嗣徽音，则百斯男。惠于宗公，神罔时怨，神罔时恫。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雍雍在宫，肃肃在庙。不显亦临，无射亦保。肆戎疾不殄，烈假不瑕。不闻亦式，不谏亦入。肆成人有德，小子有造。古之人无斁，誉髦斯士。【诗经.大雅思齐】

唯六月既死霸，丙寅，师雍父戍在古师，禹从。师雍父屃使禹事于胡侯。胡侯蔑历，赐禹金，用作旅甗。【禹甗】

王命冬戈曰：“虘！淮夷敢伐内国，汝其以成周师氏，戍于古师。”伯雍父蔑录历，赐贝十朋。录拜稽首，对扬伯休，用作文考乙公宝尊彝。【录冬戈卣】

伯氏赐肃仆六家，曰：“自择于庶人。”今厥仆我，兴邑競谏，咸斩衰。昔大宫争，王俾毚叔、爯父、撫父复付肃，曰：“非令。”曰：“乃兄既畀汝，害义！敢爯令赏汝。”肃佑王于东征，付肃于成周。【肃卣】

唯王八月，戎伐东国，□酒还□，□于郊□，俘器，铸尊彝。子子孙孙，永保用。【方彝】

唯八月初吉，丁丑，公作敔尊彝鼎。敔用锡眉寿永命，子子孙孙，永宝用享。【敔鼎】

唯王十月，王在成周。南淮夷迁殳，内伐癠、昂、参泉、裕敏、阴阳洛。王令敔追御于上洛、慭谷，至于伊。班，长榜载首百，执讯四十，夺俘人四百，鄙于荣伯之所，于慭衣津，复付厥君。唯王十又一月，王格于成周大庙，武公入佑敔，告擒馘百，讯卌。王蔑敔历，使尹氏授赉敔：“圭瓒、口贝五十朋，赐田于扲五十田，于早五十田。”敔敢对扬天子休，用作尊簋。敔其万年，子子孙孙，永宝用。【敔簋】

敔作宝簋，用饙厥孙子，厥丕吉其福。【敔簋】

约本年，穆王生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