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新荣 | 我的两次高考
作者简介:
郭新荣:曾任孝义市农技中心办公室副主任,现任孝义市三晋文化研究会常务理事、副秘书长、《孝义文化研究》会刊责任编辑。
通讯地址:孝义市建设街171号 孝义市委党校五楼521室
我于1976年3月上了孝义县西辛庄高中。这所高中是这一年春天,刚经县教育局批准,由原来的社办高中成为县办高中的。
收学半个多月后,学校根据县里的安排,让我们到交口县后务城村山上植树,一干就是一个多月。回到学校后,我们也经常是上午上课,下午劳动。遇到夏收、秋收,我们就停课劳动。另外,我们还种有校园地。我们高一的课本都是薄薄的几本书,一年也没有学到多少东西。
1976年10月,打倒“四人帮”。1977年8月,在邓小平主持的科学和教育工作会议上决定:恢复高考!我们学校才恢复了全日制教学,这让我们看到了中国教育改革的曙光。多年来压抑在老师们心底的教学积极性被激发出来了,学生们也觉得学习有了明确的目标。可同学们基础知识差,有的学生学起来很吃力,个别同学就辍学了。为了与下一学年秋季开学衔接,把二年制高中延长为二年半。1978年1月,我们提前半年毕业。我们三个应届班180多名学生,经过考试,只招收了一个60多人的复习班。但高考报名时,对我们仍按应届生对待,只能报考大学,不得报考中专。大多数同学心想:不用说考大学,就是中专也怕考不上。
3月,复习班开学了。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同学们的学习成绩有所提高。学校组织摸底考试后,把总成绩前三名的3个学生选送到兑镇中学复习班,我也是其中之一。到了兑镇中学,我们3人都被分进复习二班。复习一、二班120多名学生中仍有许多“老三届”和七十年代初期的高中毕业生,他们的学习主动性极高,我们都以他们为榜样。
学校的课程安排的很紧,进度也比我们原来的学校快。开始,我们有点跟不上进度。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才基本赶上了。当时,校党支部书记郑邦宁、校长陈学义对高考工作都极为重视,安排教导主任侯绳纲老师分管复习班工作。侯老师对同学们要求严格,可个别谈话时,却和蔼可亲。早晨,5点多,他就敲我们的宿舍窗户,叫我们起床,之后,他就来到操场上等候,同学们到了操场后,班长领我们上早操,侯老师也跟着我们跑操。跑上三四圈,我们就进教室上自学。背诵课文及有关知识、公式等。课堂上,老师们精心教授,深入浅出,生动形象。一个知识点讲完就进行考试,可谓是“小考周周有,大考三六九”。老师们常常给我们当面批改试卷,指出存在问题,及时纠正。同学们如饥似渴、夜以继日地学习。为了方便学生学习,学校给我们教室送常电,后半夜,有的学生到教室学习,也可以开灯。有的同学十一、二点回宿舍睡觉,凌晨四五点就到教室学习。他们说,那个时候安静,便于记忆知识点。但老师们不提倡这样做,怕影响课堂教学。我虽然没有那样做,但也是专心学习,不甘落后。大多晚上要学到十一、二点,才回宿舍睡觉。
那时,学校规定:我们两周休息一次,有的同学还不回家,留在学校学习,而让其他同学给他们把食物从家里捎来。临近高考时,我也是一个月回一次家。星期天早晨,我们就在操场上或教室外面背诵有关知识。生活虽然有点苦,但也乐在其中。
备战高考,时间过得真快。两三个月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7月20日至22日,我第一次走进了高考的考场。成绩公布后,我以6分之差落榜。
第一年没有考上,但我并不气馁,暗下决心:重整旗鼓,第二年再考。父母兄长们都支持我复习。那年,我已18周岁,如果不上学,就是村里的全劳力了。村干部说:“他身体不壮实,能考个学校出去,也是很好的。”
这年10月,我参加兑镇中学组织的考试后,插入应届班28班复习。1979年7月7、8、9日,我第二次走进了高考的考场。可这一年的考题难度大,致使我们大多数考生的单科成绩不及格。我的考试成绩也不理想,五门课的成绩还不满三百分。好在国家为了广罗人才,放宽录取政策。参加高考后,大专、中专划定录取分数线,“一条龙”录取。先录取本科、大专,再录取中专。我以比中专线高17.5分的成绩上了中专。由于我家经济困难,上中专也是一种无奈之举。
那一年,说来也怪。我到县教育局打听说被录取了,可迟迟等不来录取通知书。10月中旬的一天上午,我正在村里的打谷场上劳动,邮递员推着自行车来到谷场大门口,叫喊我的名字,说有我的信。我急忙跑过去,接过信,打开一看,原来是我的《录取通知书》。谷场上的人们向我围拢过来,争着看我的《录取通知书》,并向我投来了赞许的目光。因为我是恢复高考后,我们这个小山村第一个考上学校的。当我回家把这个消息告诉老父亲时,他高兴地说:“这回终于能上学了!”
1982年7月,我中专毕业后,参加工作。后来,我报考了全国高等教育自学考试山西农业大学的作物专业,经过多年的学习考试,取得了大专文凭,圆了我的大学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