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美色彩的背后故事:伊丽莎“白”了,拿破仑死了,梵高疯了

当你漫步在画廊欣赏着艺术大师的杰作,或者把颜料涂画到纸上时,有没有想过这些炫彩夺目的颜料是怎么来的呢?

● 澳大利亚天才小画家埃丽塔·安德鲁(Aelita Andre)

最原始的颜料,是利用天然矿石和动植物制成的,然后每诞生一种颜色,人们就相应地给它起个名字。

为了得到想要的颜色,当时的人们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全然不顾原料和制作过程会不会“重口”。

有些奇葩颜料虽然没有“五彩斑斓的黑”那么魔幻,也没有“五颜六色的白”那么传奇,但却有着让人意想不到的故事。

● 埃丽塔·安德鲁的作品

大致按照“红橙黄绿青蓝紫”的色彩顺序,第一个出场的奇葩颜料是“胭脂红”。

乍一听“胭脂红”三个字,脑海里浮想联翩的是犹抱琵琶半遮脸的含羞女子,以及她们脸上粉饰的泛红胭脂。

意境似乎很美好,只可惜这里的“胭脂”并不是指古代女子的胭脂粉黛,而是长在仙人掌上的胭脂虫。

● 胭脂虫

其实这里买了个关子,刚说的“胭脂红”应该是“胭脂虫红”才对。胭脂虫红是由雌性胭脂虫体内提取出来的天然色素。除了用作颜料以外,它还作为安全的食品添加剂使用。

翻翻食品包装上的信息,也许你正吃着的零食就添加了这个食用色素。对了,还有你的口红。

● 胭脂虫红

第二位要出场的绝对是个“大尸兄”,它不仅辈分很高,还经常为艺术献身。这个奇葩颜料,便是“木乃伊棕”。

木乃伊棕,顾名思义,它就是从木乃伊身上提取的。起初,它作为一种药,被锔成小块或磨成粉末大量出口欧洲,但画家们却被木乃伊的黄褐色所吸引,于是,木乃伊棕就成为了他们非常热爱的颜料。

● 1900年左右伦敦产的木乃伊棕颜料和被贩卖的木乃伊

据《史密森尼》杂志记载,这种“木乃伊棕”直到1964年才彻底消失,原因竟是没有足够的木乃伊供应了。

所以大家放心,就算现在还有木乃伊色,但里面已经没有木乃伊这种原材料了。

不管木乃伊是不是自愿的,一想到木乃伊的献身精神,突然就有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 米歇尔·马丁·德罗林的《厨房内部》,使用了大量的木乃伊棕

黄色家族比较庞大,接下来出场的分别是雌黄、印度黄和铬黄。它们一个又橙又黄的,一个害透纳被嘲笑,还有一个则把梵高搞疯了。

雌黄说奇葩其实不算奇葩,只不过是毒了点。从古代直到19世纪,橙色色素的重要来源是硫质火山喷气孔内沉积的火山矿物,当中富含毒性极强的砷。

尽管这种矿物有毒,但是那时候的西方炼金术士深信,雌黄发出的微光一定是制造魔法石的关键因素,因此几个世纪的炼金术士都在“愉快地”和有毒物质打交道。

● 新西兰的香槟池,橙色来自硫化砷和硫化锑的沉淀物

印度黄的原料为球状,是由以芒果叶为食的母牛尿液制成。这些牛只被喂食芒果树叶和水,导致其严重营养不良,尿液中才含有特殊的黄色物质。

据说因为这个原因,印度黄的加工程序一直对欧洲人保密。英国画家透纳尤爱使用印度黄,所以他经常被人嘲笑“是受到了黄疸病的启发”。

● 印度黄原料和透纳作品《战斗中的特梅雷尔》

梵高也是黄色的狂热爱好者。他偏爱铬黄,像《向日葵》就是使用铬黄的典型作品。这种黄色颜料比其恶心的印度黄更加明亮,价格却更便宜。

铬黄含有铅,铅进入人体会导致神经系统紊乱。梵高长期受到的精神疾病困扰,很有可能就是因为他啃食铬黄颜料导致的。

● 梵高《花瓶里的十四朵向日葵》

● 梵高情绪失控时会啃食颜料

说到“害人不浅”的颜料,这个头衔非搞死了拿破仑的“舍勒绿”莫属。

当时的尸检报告称,拿破仑死于严重的胃溃疡,但有研究发现,拿破仑的头发当中含有大量的砷,砷含量是正常人的10倍至100倍。

当人们认为拿破仑是被人下毒陷害致死的时候,真相却令人大跌眼镜——拿破仑身体里超量的砷竟来自墙纸上的绿色颜料。

● 拿破仑房间里的舍勒绿墙纸

话说回1775年,瑞典科学家舍勒发明了“舍勒绿”。

舍勒绿成本低廉,色泽艳丽,一投入市场就打败了其他的绿色颜料。它被商人们广泛用在了肥皂、玩具、糖果、服装还有墙纸装饰上。

一时间,不论是食品、艺术品还是生活用品,都被一片盎然的绿意包围了。当然,拿破仑的房间也不例外。

拿破仑被流放的地方,气候潮湿,舍勒绿墙纸能释放出大量的砷。于是乎,这些砷便狠狠地把拿破仑往死神那儿推了一把。

舍勒绿大行其道,直到人们发现它有毒才被禁用。

● 用舍勒绿画的作品,整个房间都是绿的

接下来介绍的,是一种颜值非常高的“群青”。

群青颜值高,价格也高。群青是由青金石制成的,而青金石几乎只在阿富汗地区开采和加工,价格曾是同质量黄金的5倍!

青金石如此珍稀,就连米开朗基罗都曾因为等不到青金石,而不得不放弃一幅即将完成的作品。

● 群青的原料青金石,作品《祈祷的圣女》长袍用群青所画

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赞助人舍不得画家乱用珍贵的群青,就会特别指定群青要画在什么地方——通常是画在圣母的长袍上。

好在后来“普鲁士蓝”在化学实验室里被制造了出来,成为更大众化的蓝色颜料。像梵高的《星夜》和葛饰北斋的《神奈川冲浪图》,就大量使用了普鲁士蓝。

● 梵高作品《星夜》

● 葛饰北斋作品《神奈川冲浪图》

紫色高贵神秘,有一种“骨螺紫”就成为了罗马皇室的专属颜色。

埃及艳后非常迷恋骨螺紫,就把身边的沙发、帘子各种东西都染紫。后来,凯撒大帝来到埃及也爱上了这种紫色,带回罗马之后亦用作皇室的专用色。

所以,骨螺紫也被称为“皇家紫”。

● 拜占庭风格马赛克镶嵌画,运用了高贵的骨螺紫

这种紫色最奇葩的地方在于它的生产过程——将腐烂的骨螺与木灰,浸泡在盛满馊臭尿液的大桶中一起发酵。然后所产生的紫脲酸铵物质,便呈蓝紫色。

但这个生产方法不仅重口味,产量还特别小:每25万只骨螺才能生产出不到15毫升的染料,才刚好够染一件罗马长袍。

不管骨螺紫怎么“销魂”,也无碍它成为高贵的象征。英文有句短语“born in purple”,就是形容“出身名门”。

● 骨螺和罗马帝查理曼大帝的寿衣(局部),用骨螺紫和黄金制

最后一位出场的“佳丽”有着宛若霜雪的肤色,它就是“铅白”。

在公元前四世纪,古希腊人就已经掌握了铅白的加工方法。他们通常是把数根铅条堆放在醋或动物的粪便里,置于密闭空间中几个月。

制成的铅白呈现出一种完全不透明的厚重感,被认为是最好的颜料之一。

● 铅白粉

● 铅白颜料

铅白绝不仅仅是在绘画作品当中大放异彩,罗马贵妇、日本艺伎、中国仕女等世界各地的女性都不约而同地使用铅白涂抹面部。

铅白能够遮瑕,但同时她们也获得了发黑的皮肤、腐坏的牙齿和熏天的口气,甚至慢性中毒。

结果,这些女性越用铅白美容,就越毁容。暗沉的皮肤不得不再用铅白去遮盖,而每次涂白又使得皮肤愈发变黑,身体的中毒也越来越深。

● 原本皮肤黢黑的伊拉莎白女王就饱受铅中毒的困扰

● 用铅白画的贵族女性肖像

人类曾经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无法用颜料去描绘这个多彩世界的千百万分之一,但为了追求缤纷的色彩,无论是重口味的土方法,还是实验室里的化工合成,人类都设法尝试。

胭脂虫红、木乃伊棕、雌黄、印度黄、铬黄、舍勒绿、群青、骨螺紫、铅白……不得不说,每一种颜色的背后,都有一段尘封的神秘故事。

奇葩颜料这么多,关于颜色还有哪些槽点呢?

参考文献:

《一个又红又黄的故事,有毒慎入》文/Artplus

《我打赌:你绝对想象不到,以前的颜料是用什么做的 》文/艺考界

《惊!想不到颜料的真实面目居然是这个亚子!|冷知识》文/艺范国际艺术教育

《这些奇葩颜料出现之后,女王白了,拿破仑死了,梵高疯了》文/SME科技故事

内容为『手望Sowarm』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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