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账12月10-11日｜日常

12月10日

早上醒来已经7点，很少见的情况。最近确实疲惫不堪。有些担心明天凌晨闹钟能否叫醒我。

醒来看煮酒读书群，在谈论诗歌的引领作用。我写了一段：

“文以载道是一种传统。

文未必载道只是发乎个人也应该被承认价值。

诗言志，固有家国情怀，也应接纳个人情绪宣泄。我翻新科诺奖得主格丽克的诗，可能更个体化吧。

诗圣之路之外，其他表达同样有价值，多元化，世界才精彩。

个人之见。”

对那些知识阶层曾经的清谈抱有敌意的态度——过去言清谈误国，典型如张佩纶陈宝琛等清流，但他们虽是读书人，身厕官场，本也应熟悉时务的——我也回应了有人几句：

廖先生诗大大有名，但只是前半句是对的。后半句值得商榷。奸佞能逞一时之谋，若无深宫首肯合作，岂能得遂。现代社会，言论自由，更无此说此事。”

早上煮了碗挂面。有了青蒜猪油的面条，就如身在故乡。

晨读鲍鹏山老师文字，心有戚戚，其中知识人对独裁者的魅力迷恋，海德格尔就是其中之一，雅斯贝尔斯有文字记载，幸好纳粹和希特勒搞不懂海德格尔：

“阿克顿勋爵：‘每个时代，自由和常识都面临着四大挑战：强人对权力集中的渴望；穷人对财富不平均的怨恨；无知者对乌托邦的向往；无信仰者将自由和放纵混为一谈。’我还要加一句：知识阶层对威权的迷信以及对独裁者人格魅力的审美妄想和对独裁者权谋能力的性感迷恋。”

整理公号流水账。

整理12月16日晚读书会主题，确定了主题为“惟楚有材：晚清湖湘人物的家与国”，交给了由新的美女策划一萌：

“自两湖分闱，久已压抑的湖湘大地人才辈出，尤其是清季湘军崛起，湖南士人及他们的朋友们在风雨飘摇中登上了历史舞台。他们不仅延续了王朝的命，改变了中国，也改变了湖南，湖南也成为清季以来领中国风气者。但是，在家与国，乡与朝之间，那些带着光环的个体，既有荣宠，也有难酬抱负之无奈无力，当然也有世情性格的纠缠。

十年砍柴专精于湖湘大地人物文化研究，今年推出的《家国与世情》《乡野与国士》两部作品，在那些广为人知的人物故事外，钩陈典籍，写出新意心意，向我们揭示了宏大叙事外晚清湖湘人物与他们的友人们少为人知的心路，以及与家国命运的纠缠博弈。”

中午煮了份粉丝水潽蛋。

中午眯了20分钟。

写日课。小楷大字，秃笔残墨。一枝秃笔，既写大字，也写小字。没学会走路，就要跑步。欲望是一种通病。坚持，则有万水千山。

用刚刚写大字的小楷抄了黄景仁《舟次颍上》：

“登舻不几日，忽落淮之西。

水泛性稍谙，霜落望转迷。

寿阳树绵邈，颍尾波潆澌。

蒲柳披已尽，纷错空烟堤。

渴来汲水饮，水浊一斗泥。

物华感徂落，风土悲难齐。

恋月入遥昔，听歌异前溪。

赏心不可即，行矣常含凄。”

钢笔抄了郑体武的勃洛克的《你并没有离去。然而……》：

“你并没有离去。然而

在你神秘莫测的音律里

你也许能够提炼和汲取

我所热爱的人间的一切……

再也没有痛苦的分别了：

单相思的我如灰色的夜莺，

在自己斑驳的牢狱中，

为玫瑰一般的你苦苦歌吟。”

这首诗从前抄过，我很喜欢。

婉谢了晚上的酒局邀约，接着回答界面好问的问题。我很认真。

忙到7点多，忙完，把冰箱里的剩蒜洗净切碎，用三个鸡蛋，做了摊鸡蛋晚餐。本周42元买的菜，还剩大半棵白菜，还有若干鸡蛋，够节省的。吃完，收拾好行李，明天早班飞机去柳州。

洗完澡，接着读书。《衰世与西法》，非常吸引我，不过读起来很沉重，有锥心之痛，读得也慢。

晚上读到吴庆兄的一段话，我心有戚戚：

“天下的穷人，都一个怂样。天下的富人，差别却非常大。有的很风光，敢张狂，有的却很节约，享受低调的奢华。还有家藏三亿元现金却不敢曝光，坐车回家还得在路上多绕几圈避免被跟踪被录像。于是，贫富之间真正的差别是真正的穷人用不着挑选国家、省份、城市、街道，真正的富人必须去TM的地方。”

订了明天叫早时间，11点，熄灯。如此早准备睡觉，很罕见。明天一早赶飞机。

12月11日

公号天下酒徒发了《有书酒风流，何惧远在蛮村｜饭醉党》有书酒风流，何惧远在蛮村｜饭醉党。

东坡有诗《新酿桂酒》云风流可惜在蛮村。西朱虽偏，地图不载，但门外菜园果树，窗前棕榈桂花，院内葡萄水井，虽然穷家陋舍，书酒有藏，更有趣人，自有风流景致。

虽然订了4点45分叫早，但我4点一过就起来了，检查一遍行李，犹豫再三，从书包里掏了本书出来，减轻了一下书包的重量。出门。

东天的弦月，与空寂无人的地铁站台——我到地铁站时，安检设备还没打开，站台明灯和电梯，我抵达站台才打开。读书候车。

头班车到，坐车去机场，路上继续读书。

机场遇明清总和岑红老师。好几年未见了。聊了会天，清楚各自变化，也才知道明清总跟小明兄和拥军熟。登机，人很多，但我边上有个位置是空的。

机上睡觉，吃了早饭，继续读书。

“有西国之利器，而无西国之良法，不亦成无用之物乎？”（威妥玛）

晨读杨国强《衰世与西法》，读至北洋舰队一节，忽然想起少年时代看的李默然演的邓世昌里，甲午海上接战，北洋水师舰上兵弁打出哑炮，一查炮弹中灌的都是沙子的义愤填膺，但恐怕历史有许多原因致北洋水师覆亡，独独没有电影里这样的镜头。前引曾任英国驻华公使威妥玛之言，实乃北洋乃至洋务之败之根本。

北洋大臣李鸿章初筹海防，向南洋大臣沈葆桢请益，沈以其积年经历建议，统领“必由学堂出身而历试于西洋，洋人推重者。”及后李鸿章除了重用福建船政学堂毕业生外，更直接选募洋员教练，其中英国人朗威理恪尽职守，用英国之法操练水师，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赞其“此等心肠，后来者万不能及”。朗威理也因此被授提督衔。朗威理调教下的北洋水师，常能远离海岸游弋大洋，北至海参崴，东至朝鲜日本，南至香港新加坡南洋群岛，西人云已是世界第八。

朗威理后因争提督权而去职，更有“朗威理督操綦严，军官多闽人，颇恶之。右翼总兵刘步蟾与有违言，不相能，乃以计逐朗威理。”水师提督丁汝昌“本陆将，且淮人，孤寄闽人之上，遂为闽党所制，威令不行。朗威理去，自左右翼总兵以下，争挚眷陆居，军士去船以嬉。每北洋冰封，海军岁例巡南洋，群淫赌于香港上海。”也才有长崎斗殴事件。

北洋水师自朗威理去职，军纪不再，散漫难束。既与刘步蟾“喜引用乡人，视统帅丁汝昌蔑如也”，也有李鸿章过去治淮军，不若曾国藩治湘军严厉，而是宽待纵容相关。

自此，曾让世界刮目的北洋水师，威妥玛引“吾辈英斐利曼特而水师提督之言”，“中国水雷船排列海边，无人掌管，外则铁锈堆积，内则秽污狼藉；使或海波告警，业已无可使用。”

当然，还有军费匮乏，有限费用常被挪做他用，有名如挪做颐和园造园，昆明换渤海，万寿山换滦阳。致海军装备更新不及，及甲午海战，北洋诸舰愈旧愈缓，速度战力远逊日军。

早在华北大旱，朝士议提海军款以济之，沈葆桢因之“大戚”贻书李鸿章争之，谓“葆桢老病不及见，必为我公异日之悔。”不幸而言中。还是威妥玛总结那句话，不过西人之良法，亦需有不同旧日之理念。

顺利抵达柳州。梁老师张校长夫妇和他们的朋友刘总来接我们。入住而然山水酒店，是梁老师他们朋友开的，环境非常好。

在酒店聊了会天，就在酒店吃西式午餐，聊天。

中午准备了明天要发的公号，小睡了十来分钟。

下午出门，先去柳州图书馆的阅甫美术馆，明天读书分享活动的现场，就在此地。认识了年轻美丽的主理人晶晶女史。会场布置很用心。感谢。喝了一会茶，聊了一会天。然后告辞去奇石馆。其实就在我们住的附近，在公园里遇见的一条吐着信子小蛇。好多年没见过活蛇了。环境不错的象征。

柳州的奇石馆，规模宏大，维护应该很花钱的。内里的关于陈列的石头，都很不错。其中一些石头，真是鬼斧神工，岁月流痕。其中石头组成的满汉全席，征集更是不易。

不过，我对玩石头兴趣不大，感觉对环境破坏有些大。

晚上柳州朋友请饮，是在螺状元的会所，螺状元周总和营销总监何总请客。有火锅和炒菜，都非常好。其中有两份螺蛳粉，是螺状元炒的，下酒合适。喝的是五粮液，后来又开了青花郎。

现场有几位铁粉，包括我以为我在北京吃的螺蛳粉是梁老师给我寄的，其实是螺状元的营销总监何总寄的，到螺状元之前，他曾在无锡工作过5年，管理的市场范围包括常州，还娶了一位南通媳妇，对我老家那边习俗熟悉。另一位粉丝是从湖南赶过来的帅小伙陈工，他们都跟梁老师熟，或许成为我粉丝，多少也有梁老师影响。晚上当然喝了不少。

螺状元是这次《故园归梦长》柳州分享会的赞助者之一。我今天才知道，柳州螺蛳粉老大是福建人做的，周总是福建人，何总是广东人。厉害。

吃饭前查公号，才知从前写的《人民的饮食柳州的螺蛳粉》公号竟然没发过，让萌萌帮着发。我回到宾馆时，她下班才到家。于是还是自己来，撤了中午定的公号，改整理预设螺蛳粉。

明天姑娘英语听说高考，留言鼓励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