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孝心杯”征文6号作品】肖祎娟：老爸生日 / 四六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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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水美文》

︱第373期︱

审稿|王军红编辑|梁甫

中国 ● 西部文学微刊

Chinese Western literary journal

「老爸生日」

文|肖祎娟

“你大哥说周六在他家给你爸过生日，周日村上过事他俩得回去。他会做（菜），比饭馆吃的卫生、放心，还便宜……”我刚进门，妈就高高兴兴地给我说。“这下合你心意了，不花你娃钱了。”我顺着妈的话乐呵呵地回到。

可不是嘛，每年一说到过生日，爸妈总是百般推脱不愿意过，怕我们姊妹花钱。前几年我提议在外面饭馆吃一顿，方便省事些，可每次都要给二老做几回思想工作，说不到一块去，爸妈说他们还年轻不过生日，平时想吃啥就做啥吃，比他们在老家的时吃的好多了，穿的住的都好，享福的啥一样，还过啥生日，比那时候过年都吃的好。哥嫂劝不下，侄女侄子还小，虽然也想在饭馆吃，但是爸妈很固执，嫌贵就是不同意，有时候他们会早早提前几天把菜呀肉呀买好，当时还没买冰箱，哥嫂一看没办法只能在家做着吃。有一年哥让我劝，我趁机说：“我们平常都不在外面吃饭，还想偷个懒，跟你过生沾个光，在饭馆吃个省手的呢（现成的意思），你也不给个机会。”爸妈听了虽然高兴但是还是不松口。有一次我出主意先订饭店，要提前订菜呢，到时候咱们直接去店里，打电话把爸妈接过来。好嘛！这样一来，老爸愣是转身出去，我打电话也迟迟不来，你说给他过生儿，他人不到场可咋办呢？我让侄子给爸打电话，说他饿很，人家把凉菜都上了……哈哈，这招好，真的管用，爸心疼他孙子，一想凉菜都上了白花钱呢，就乐呵呵地被侄子侄女拉入席。

“哥，你让贝贝下楼接我来，我在你小区超市呢？”，我想取蛋糕，得先把这箱牛奶让侄子拿上去，这样就不用领着东西来回跑了。不一会儿咋听见是爸和二哥的说话声，说是刚把妈扶上楼，大哥让来接我，侄子补课没回来呢。爸听我说买蛋糕坚决不让买，说没人爱吃，胡花钱呢。二哥说他开车跟我去快也不冷，他们以为我和老公开车一块来呢，不知道老公值班。我让他们把奶提上楼，径直去蛋糕店。前脚刚到正和老板商量造型呢，爸电话来了，问我在哪个蛋糕店，把蛋糕退了……我说了地方，说已经做好了退不成，你不用管。结果没过多久爸找过来，见正在给我绑蛋糕礼盒，问人家多钱，能不能退，我笑着说：我手机付过钱了，退不了的。你看我买的最小的八寸，意思一哈，我知道没人爱吃蛋糕。那算了，爸接过蛋糕非要自己拿，我知道他急急忙忙赶过来，一是怕我乱花钱买其他东西，二是知道我腰不好帮忙拿东西的，我说哪有自己给自己提蛋糕的，这轻轻的，不用倒手了，就在爸的监督下啥也没买回来了。

妈见我手里提的蛋糕说：“这就对了，小小的意思到了就行了，咋那一年买那么大一个，你们没吃多少，你爸一个人吃了几天，哪个音乐（蜡烛）响了一星期，祝你生日快乐……把人晚上都吵得睡不着，放到阳台都能听见……”我们都哈哈笑了，我说那怪好了，就当是我们轮流给你唱生日歌……

“尝尝我新学的菜，”大嫂在厨房叫我，这是啥菜？一块块黄黄的颜色，夹一块在嘴里甜甜的脆脆的，我没尝出来，二嫂也没尝出来，大哥卖了个关子让妈尝，“得是冬瓜？”“不可能，”我摇头二嫂也摇头，大哥大嫂笑了，还是老妈厉害，于是问起做法配料，其实很简单：就是冬瓜切片焯水过凉水（脆）之后用橙汁浸泡3、4个小时或者更久，口感最好。我说回头也学做一哈。看着哥嫂忙碌的身影，再看看准备好的菜，有热有凉有荤有素有甜有辣……他们从昨天就开始准备，昨晚还自制的冻肉和牛肉，这排场的确和饭馆差不多丰盛。侄子补课回来得十二点半，我们边等娃边端菜到茶几谝闲传。

大侄女和儿子在外地上学，老公值班，小侄女专门从西安赶回来，就我们九个人，等到侄子冷哗哗地从外面气喘吁吁地跑出来时（公交车人多挤不上，害怕我们等的时间长），全家人高高兴兴地举起杯，多余客套的话不说了，侄子侄女说：“爷，生日快乐！”哈哈，有代表发言呢！

看！大哥的手艺，大嫂二嫂帮厨，满满一桌子14个菜，肉的瘦的，酸的辣的甜的，各俱其味，哥嫂给爸妈夹菜之际，侄子突然指着离他最远我面前的菜说“我想吃这个”，“好好我给你挪过去，你回来的晚，我都吃饱了”，二哥说：“你慢慢吃，一会儿再吃你姑买的蛋糕。” “耶！还有蛋糕，我不吃饭了！”侄子立马高兴了，“先吃饭，蛋糕给你留着没动呢！”我把菜夹跟他，回头笑着对爸妈说：“看你还不让我买蛋糕，娃一听有蛋糕高兴的连饭都不吃了……”就是就是，大家被侄子逗得哈哈大笑，这时大侄女、儿子视频过来，和大家一一见过面，妈妈一个劲地感慨，“怪不得你姨（邻居）说他孙子在南京上学，她在手机上看见了，还真的能看见，跟娃在跟前一样，”转身对我说，“你拿手机经常见娃呢，就包想娃了，你一说娃心里也难受，路远的……”“嗯嗯我知道。”侄女见状说她一会儿给爸妈教咋样视频，这样她就可以和爸妈用爸的微信视频了，说得爸妈连连点头称好！

“现在可以吃蛋糕么，这肉菜凉了。”侄子问我，“行，下午让你妈给你热了菜再吃。”我说着，哥已经闻声把蛋糕拿过来了，我们把茶几上的盘子挪到厨房，拆开蛋糕，侄子把寿星帽给爸戴上，然后教爸插蜡烛，侄女说：“爷，先许愿，包说出来。”一边帮忙插蜡烛，哥点燃蜡烛，在侄女侄子的引导下，我们一起唱生日歌，爸满心欢喜地吹灭了蜡烛，我们也一个个乐得合不拢嘴，我急忙拿起正在充电的手机，只录到了后面一点点视频，分享给群里，让侄女儿子看看……

老爸，生日快乐！其实我们知道周二才是你生日，可是我正好值周一直没回来，也一直欠您一句祝福。我们真的只想抽空和家人开开心心地坐在一起吃个饭，在家在饭馆都无所谓，一年就只有给爸过生日才聚一次，妈从来不让给她过，她经常说：“你爸是功臣，好好给你爸一个人过我也跟着吃就行了，你们都要上班、上学，补课，也没时间。”但是我们明白，自从她得病这几年，行动不便，根本不愿意出门，更排斥去人多的饭馆，所以大哥才自告奋勇地当起了厨师长，现学现卖地做了几样家常菜，嫂子擀好了长寿面，还特意买了一个像饭馆那么大的碗，放一大碗臊子面，够我们一人一小碗面，而且口味正合我们自家味儿，比饭馆干净卫生，吃起来绝对安全放心，经济实惠！大哥打趣说，看来我的私房菜大家都很满意，下次谁过生儿我照样张罗，爸妈高兴地说：“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