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水·散文】马晓毅：梦里犹记高中时
梦里犹记高中时
人生中有着无数的门，进入不惑之年的我们，曾走过无数长长短短的路，或平坦、或崎岖、或泥泞、或坎坷，但有一扇门通向我们的高中时代，虽尘封，轻易不打开，却悠长而令人向往。已逝的高中时代里浸透着多少苦涩、执著、艰辛与不甘，是那么令人魂牵梦萦，那么难忘而又不舍，仿佛已根植入我们的血液......
怀着憧憬、好奇与期盼，在母亲的一路引领下，我踏入了北关中学的大门，开始了难忘的高中时代。现在想起来，当年的我曾是那样的幼稚、单纯、毛糙而自信。在那里，我结识了一群衣着朴素的同学们，他们晶亮的眼眸里透着坚定与不甘。这些学子们，远远的一路奔波，从蓝田的角角落落，从原岭山川里跋涉而来，背着母亲精心蒸好的馒头，承载着父辈的希翼和期盼，付出着几多辛勤与努力，渴望着有一天能鱼跃龙门，考入理想的大学，结束父辈们在黄土地里艰辛刨食的苦难。
现在仍然记得他、她曾是那样的不苟言笑，仿佛与世隔绝，但这并不代表他、她没有思想，课堂上的他们是那样的专注，仰着头，坚定地看着黑板，认真聆听，不放过老师讲的每一个知识点，每一句点拨。一场考试下来，好多的学霸就清晰地涌现在我眼前，这时候我深切地体会到了：强中自有强中手，校园里竟然这样的卧虎藏龙！回忆中的画面是这样的：夜晚下晚自习了，学校礼堂外、学生宿舍边，昏黄的路灯下的台阶上，总坐着一群苦读的学子，他们手中捧着一本书，默默地读着、啃着，吸引着越来越多的学子加入进来，幻化成世间最经典的励志画面……
高一时我们的教室,坐落于学校东边的一排青瓦平房之中，在那里我认识了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老师们，聆听着他们的教诲，学到了许多以往不知的知识，更学会了人生路上做人的道理，在老师们的关爱与呵护下，大家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在寻求知识的路上。记得我们的班主任冯老师，那时潇洒不凡正年轻。他既是同学们眼中的大哥哥、知心朋友，又是我们的良师与引路人，同学们曾见证了他走入婚姻的殿堂；还记着儒雅睿智的李老师，用辩证法唯物论评价的历史事件、历史人物，他引领着我们回味历史，认识世界，让我们体味到历史课堂的精彩；那会儿整天口里呼喊着摩尔摩尔摇头晃脑的化学老师、戴着白手套上课的物理老师的课堂是我最没感觉，最没信心的；教我们语文的老师竟然被要求严格、义愤填膺的同学们关在了教室之外。
那时的我们常常是挨饿的，每顿的饭是用家里背来的面粉换来的饭票买的。因为贫穷，因为父母要供给姊妹几人上学，所以我常常不能尽着肚皮吃个饱。吃着从家里背来的冷馍，来时母亲给我的一两块钱自己珍藏着，一直一毛一毛都舍不得花，一根自动铅笔，用了好几年。那常穿的蓝色学生服、粉色的夹克衣、白色的回力鞋，洗了又洗，陪伴着我度过了整个高中时代。
那时令我们热血沸腾又难忘的是每年的元旦。那时我们班里是要必开一个庆祝晚会的。晚自习时间，同学们早早在班里拉开桌子，围着四面的墙壁放下，腾出空间，中间的场地就是我们表演的舞台。在辛苦的学习之余，同学们唱着歌，表演着小品和相声，尽情地挥洒着自己的欢乐与激情。记着那会儿总有几个衣着怪异的社会青年不请而至，来到我们的班里，给我们表演霹雳舞。他们衣着奇装异服，摆着夸张的动作，在令人亢奋的强劲有力的音乐声中狂舞，赢得了大家热情的掌声和欢呼，点燃了我们多少青春时代的激情与火焰，那时青瓦房的屋顶仿佛都要被掀翻了！那时学校在新的一年来临时，是必开一场大型的元旦晚会的。那更是同学们心中的盛宴了。我们分班级聚在学校的礼堂里，怀着期盼、激情与欢乐，欣赏着多才多艺的同学们展示的歌舞、舞蹈、朗诵等节目。那时候舞台上星光熠熠的主持人李文雅老师和王婉丽老师在我们这群孩子们眼中是那么风度翩翩，卓尔不群。好多年过去了，青春时代的文艺晚会仍是是那样的精彩纷呈、永不散场......
运动会更是学生时代的一场狂欢。虽然我那会儿跑、跳、掷样样不行，我却是最关注的人之一。班里的每一场比赛、田径场里的每一场精彩角逐，都吸引着我的目光，牵动着我的神经。正是那时，我记住了高年级的杨颖、段丽丽。她俩都是学校的运动健将，她们迈着矫健的步伐奔跑在运动场上的身影是那么的美，后来我就一路关注她们的未来，直到她们考入了陕西师范大学、西北农林科技大学。那会儿还记得高三有一个剪着男式短发的女孩赵浩，也是我的一位老乡，她那年应届，轻松地考入了中国人民大学，给我们学校放了一颗闪亮的卫星，成了我们无数学子们的榜样和楷模。
分科以后，我们搬进了新建的琢玉楼。高三一天天地来了。大家埋着头拼着劲儿苦学着。经历了高考预考、高考、落榜、复读，承载着父母的期盼，自己的不甘，我们走完了高中时代，走进了自己真真实实的人生。有的同学圆梦高考，升入了梦寐以求的高等学府，有的同学怀着惆怅与不甘，翻开了社会这本厚实真切的大书，汇入了打工者的狂潮。一天天过去，我们这些70后，经历迷茫、痛苦，品尝生活中的酸甜苦辣，一路走来，为人妻，为人夫，为人父母，迈入了人生的不惑之年。
悠悠岁月，欲说当年好困惑，漫漫人生路，上下求索。多少回，梦中萦回的都是那熟悉的画面，那一排排青瓦平房、那空旷欢快的操场、那安静苦读的教室、那黑暗简陋的宿舍、那排队打饭的饭堂、那激情澎湃的舞台、那昏黄灯下的长路，曾无数次在梦中幻化成最美的风景，令我驻足，令我伤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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