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张高悟老师 / 贺养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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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水美文》
︱第534期
审稿|谭长征
Chinese Western literary journal
「 怀念张高悟老师」
文/贺养初
惊闻张高悟老师不幸去世的消息,我深感震惊,不相信这是真的。他的音容笑貌、谈吐举止,与我相处四年间的桩桩、件件,顿时浮现眼前,历历在目、让人怜悯、同情和心疼不已。
张高悟老师是我东湾公社中学当民办教师时的同事。他祖籍四川,一米七五的个头,身体壮实,待人和善,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有点口吃、期期艾艾,退伍军人、喜好篮球运动。
一九七三年,公社中学招聘民办教师,我和他一起参加应聘考试被录用。他代语文、我代物理,两人都兼职班主任。他是老高中生,语文知识功底深厚,教学严谨、写一首好字,遒劲、工整、清秀。他踏实肯干、任劳任怨,对学生要求严格,付出一片爱心,在学生、家长、社会上享有崇高威望。
在学校,他年长我十多岁,也算忘年交。在相同的工作岗位上,同病相怜,都是朝不保夕、随时都有被解雇风险的临时工。目标一致、情趣投缘、说话默契。在教学、带班方面,我常请教于他,欣赏他的学识,尊崇他。喜欢和他聊天,更喜欢他的诚实、快人快语、不掖着藏着的那种直率。常和他一块玩篮球,切磋球艺。看他已到不惑之年,还精力充沛,在球场上纵横驰骋,从心底佩服他。两人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交往中,我才知晓张高悟老师曾在解放军部队里当过连队文书,因家庭成份高的缘故,复原返乡。大有生不逢时、怀才不遇之感。便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期,携家带口、自流新疆,在东湾公社夹山子大队落户。那是个交通不便的穷乡僻壤。他和爱人在生产队劳动,三个孩子上学,一家人经济拮据,生活捉禁见肘、贫困潦倒。他到公社中学任教后,月资四十六元五角,读中学的女儿住在他的办公室里,他既当爹、又当妈,还忙于教学,真是难为他了。可我从未见他有过一丝忧虑、半句怨言,整天乐呵呵的,我们都称他“乐天派。”
一九七七年,一次学校民办教师调整中,他被辞退。离开学校那天,阴雨绵绵,我到他办公室,他竟然像个孩子般地落了泪,对我诉说他对教师职业的那份执着、对学校的那份不舍与情感,一副沮丧、凄凉。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张老师确有委屈、难言之隐。面对此情此景,物伤其类,我心里也一阵酸楚,竟无回天之力。只能不断地劝慰他,说些宽心话,仅此而已。我帮他把行李扛到学校大门外的牛车上,他头上顶着一块大塑料布,与我挥手道别。我站在雨中,目送他和牛车慢腾腾地朝着他家——夹山子方向,渐行渐远,消失在烟雨弥蒙之中……
一年后,我也无奈辞职,另觅新处,到沙湾县知青农场,当了汽车司机。一次到公社煤矿拉煤时,见到张老师。才知他离开中学后,被夹山子大队学校聘用,继续从教。不久又被调公社煤矿担任会计。看他已从被中学辞退的阴霾中挣脱出来,流露出对煤矿这份工作的喜形于色和乐此不疲,我心里顿感由衷地高兴与宽慰。
一九八三年秋,我又进知青农场学校重拾教鞭。后听说张老师又回了夹山子。两地山重水复、信息不灵,再因工作原因,前往张老师家探视,聊聊天、叙叙旧的意愿,一直未能实现。直至二00七年退休后,有了时间,欲出去走走,探故旧、访亲友。一打听,才知他已不在人世,愧疚之情油然而生,甚感不安与遗憾。
虽与张高悟老师相处了短短的四年时间,稍纵即逝,弹指一挥间。但对他的印象却刻骨铭心,两人间的那份友谊情深意重。他的坎坷遭遇、多舛的命运,感同身受。特写此文,沉痛悼念张高悟老师,缅怀他对党的教育事业的那分忠诚,也算作对他的一种抚慰和怀念吧!
“今日重看满衫泪,可怜名字已前生”愿张高悟老师九泉之下瞑目、安息,也祝他的家人节哀顺变、幸福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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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作者
贺养初:一九四九年十一月出生,陕西蓝田孟村贺家堡人。一九六四年自流来疆。沙湾县西戈壁镇中学高级教师,大学本科学历。热爱文学写作,曾在《沙湾文艺》、沙湾县广播电台、新疆广播电台《金色年华》节目、《北疆晨报》《沙湾味道》《老年康乐报》《星海潮》《春晖满园》等报刊、杂志、广播电台上发表小说、散文、新闻稿件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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