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作家散文】丁晓虹/汾河左岸

西南作家散文

汾 河 左 岸

丁晓虹(山西太原)

  

  冷风惊醒晨曦,太阳有奈无奈地游移在云中。莫怪阳光吝啬,秋渐深,冷了日月,也冷了月下那一弘清波。那清波朴实却有韵味,承载它的就是“老爸”提到的“汾河”。“老爸”说:“《汉书·地理志》载曰,北山,汾水所出,南流,进入太原城区。”依着汾河的流向,“老爸”说,他最爱汾河左岸!

清晨,行走在汾河岸边,秋风不柔,曳起河心一圈一圈的涟漪,城市的倒影便在其中忽而清晰、忽而散尽,似乎无端生出许多的愁绪。这一路明明灭灭的光阴,我们又能寻得多少?留住多少?恐怕不过漂萍行踪,浮生冷梦。汾河左岸,寂然无声,岸边有垂柳,抚着隐隐的波光,似“老爸”深邃的目光,沉静如水。

清凉的季节,语言也似乎失去了色彩,不似“老爸”永远灿烂如锦。“老爸”知识渊博自不必说,其次,则风趣、幽默。如是夜,“老爸”不急不缓,给我讲林则徐的虎门销烟;讲林则徐的为人气慨: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利千仞,无欲则刚;讲林则徐一生的荣辱兴衰、民族气概: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老爸”绘声绘色,将历史讲得如同一则故事,让我如临其境。正值痴迷中,“老爸”突然发问:“孩儿呀,蒋介石的原名是什么呀?他的原名应该是蒋中正呀。那林则徐的原名是什么呀?林则徐姓林吗?”这突然的发问生生地将我从那个隔世的遥远里扯了出来,象个傻傻的从梦里走出来的人一样,恍惚不知今为何世。“老爸”看着我笑了,笑得那么明朗,“老爸”说:“看我孩儿象个小学生一样,听的太认真了呀,怕你一会儿睡不着觉了,不得不把你从历史中带回来。”我则在一片迷茫中追逐着“老爸”的笑声,一直向前,不想停留。

  

  “老爸”的风趣还表现在他的诗词上。对古人的诗词,似长在“老爸”的脑子里,根深蒂固,所以,“老爸”可以信手拈来。好玩的是“老爸”自己也写诗,但不刻意遵循古诗的平仄和韵律。“老爸”辩之:“古人的诗词是用来唱的,而我们的诗词是用来诵的,发音是不一样的,为什么非要遵循呢?为什么不能求新呢?”为此,“老爸”不只与一人“争辩”过。辩的多了,“老爸”心疼辩方的用心良苦,不急不愠,择一适中的方式,在自己的词牌名前边加了三个字:转基因,则皆大欢喜、天下太平矣。大家都喜欢“老爸”,因为“老爸”貌似不守“规矩”,却未能影响他诗中的深邃。对祖国:读书半夜守子时,祖国生日等来迟。黄河不竭长城在,万里晴空天柱直。对事业:事业如同走天涯,风霜雪雨任凭它。繁荣已成风吹柳,来年满城扬絮花。对情感:浅春胡度又夏深,驼人背上书染尘。有心轼干哀女泪,热手轻敲虚掩门。“老爸”的内心世界,丰富多彩。

  

“老爸”最逗的要数“杜撰”。曾就一文,由他在上海工作的公司门前,两棵相伴而生的银杏树,引出妙玉、曹公子一段纯洁、深厚的恋情,最终又以双双走进亲手栽下的银杏树中,结束了这段凄美的爱情。感动之余,竟忘记了追溯《红楼梦》中可曾真的有过妙玉这一段凄美的故事吗?“老爸”说:“曹公子是谁呀?就是曹雪芹呀。曹雪芹实际就是宝玉呀。《红楼梦》是以他自己和他的家庭败落为创作素材写的,所以,妙玉和曹公子的恋情是存在的。”哦,原来是这样,想着才华馥比仙的妙玉如娇似嗔地对宝玉说:“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时的楚楚之态,那最终是不是她和宝玉走进银杏树中做为故事的结局,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妙玉冰雪纯洁的爱情让人久久难忘。

可“老爸”又说:“孩儿呀,《红楼梦》的故事发生在哪里呀?公认的是北京呀,我写的故事发生在上海,妙玉怎么可能在上海了呢?”

“也是哈,那为什么你要用妙玉和曹公子的故事呢?”我也不解了,问“老爸”。

“老爸”说:“我没有说,我的文章引用了《红楼梦》中的故事呀。”

“那你的确用了妙玉这个名字呀。”我反驳。

“这个世上重名的是很多的呀,不是红楼中有妙玉,别人就不能再叫妙玉呀。”“老爸”的大眼睛瞪着我,让我无隙可挑。

“那你刚才还说曹公子就是宝玉,妙玉对宝玉是有恋情的!现在又说不是,究竟是什么!”我快急眼了。

“我说的这个没错,妙玉和宝玉之间有爱慕之情也没错,但是我没说我文章里的妙玉和曹公子是红楼里的人物呀。文章里说的是‘传说’呀。”“老爸”不急,依然从容道来。

“好吧,那这个就是一个与红楼无关的故事吧。”我希望暂且放下红楼中的影儿,这丝毫不会影响“老爸”的故事。“老爸”那个故事中的凄美仍如一朵莲,披着粉嫩嫩的衣,舒展着细致的朵儿,盛开在汾河左岸,又在汾河中投射出潋滟的清波。

“老爸”接着说:“孩儿呀,你说,既然文中不是红楼里的故事,那为什么也是妙玉、也是曹公子呢?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吗?最后他们是不是真的一起走进银杏树里了?所以,银杏树才被称之为‘爱情树’?”说完“老爸”笑了,笑得如阳光般灿烂。

Oh my god!“老爸”的创作思想彻底颠覆了我的理解,我不得不把世上所有名字为妙玉的女子统统想象成:貌美如宝钗、才华如黛玉般的招人怜爱的人,这个人或许在“老爸”的心里,或许在他的汾河左岸。

秋深了,站在汾河岸边,望河水莹莹的波光,思念,似流水般绵长,风过处,一种苍凉滑落在心上。汾河左岸,它与彼岸究竟隔了多少时光,我该继续前行,还是该驻足遥望?或许,我只需低眉沏一杯茶,守着一扇小窗,看汾河左岸飞雨落花,等一缕阳光,饮一段禅意的年华。

  

  丁晓虹,曾用笔名丁香,山西太原人。系太钢作家协会会员,现就职于太钢营销中心。闲暇时,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中的感动。曾在企业报刊、杂志、省外《中国诗影响》《诗意人生》等刊物,以及一些文学网站上发表过报告文学、小说、散文、诗歌作品等数篇。如今人至中年,时常感悟人生,回归本真,只想追求内心的自由与恬静,愿内心充满美好与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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