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书红颜录》碧血丹青篇(二)

〈洛阳城街道,但见一群兵丁衙役,用铁链拖了上百犯人,吆喝斥骂,如狼似虎;群犯有的是满头白发的老人,有的却是还在怀抱的婴儿,蓬头垢面,皆是老弱妇孺〉……

[民妇]说: 官爷你行行好,大家伙儿都是吃公门饭的。我们又没犯甚么事,只不过府库出了飞贼,才累得大家这样惨。

[宋兵甲]说: 嘻嘻,小娘子这说哪儿的话,不是这飞贼,咱们会有缘份见面么?瞧你这小脸蛋粉嫩的,嘿嘿。

[谢衡]说: 〈面色一沉〉哼,凤凰儿,劳你的驾,给这些逢高踩低的狗腿子点教训。

[蓝凤凰]说: 得令!〈身形遽闪〉——

[蓝凤凰]说: 嘻嘻,禀报小公子,那些神气十足的兵丁老爷们,一回去就得全身长疮,今后两个月是休想睡个安稳觉了。

[谢衡]说: 漂亮。这里便是西京洛阳府的府库大门了。凤凰儿,你见多识广,不知瞧出什么蹊跷没?

[蓝凤凰]说: 嘿嘿,好像是猜到了一些,可本教主就是不说。小公子,要不然先考考你?

[谢衡]说: 听西京衙门的人说,这些天来,每个当值库兵都全身上下捡搜过,连他们每个人家中都被围得水泄不通。什么谷道藏银、茶壶藏银之类的夹带把戏,料想他们一时也使不出来。就算有三两漏网之鱼,两万两库银这样的大数目,亦不是寻常几个兵丁能吞得下的。

[蓝凤凰]说: 回答正确,还有呢?

[谢衡]说: 三道库门大锁,皆全无被撬痕迹,钥匙都在不同的库监手里。此案不破,他们本人难逃一死,家眷也要远流三千里。是以此案并非家贼监守自盗,必是外寇所为……哎,青青本是这行当的大家,可惜我一时不虞,气跑了她……

[蓝凤凰]说: 嘿嘿,别使激将法啦,本教主今天高兴,就让你长长见识还不成?〈变戏法般拿出一朵血色花卉,吐气轻吹,一股浓郁香气散开,又掏出一块黄色药膏,随手捏成细条,绕着花卉慢慢布成一个黄圈;药气辛辣,虽然相隔不近,却仍是刺鼻难闻。〉

〈过了片刻,一条长仅半尺的小蛇游走而来,通体金色,灿然生光,绕圈游走,迅速已极。只听“嗤”一声响。但见小金蛇东边一窜,西边一闯,越游越急,终于找出空隙,猝然跃入黄色药圈中,一道金光朝那血色花卉疾射。〉

[蓝凤凰]说: 〈迎头一口气吹了过去,喷出一阵粉红色烟雾,右手两指钳住小金蛇头颈,塞入一个铁管中,咯咯笑出声来〉嘿嘿,你要的撬锁贼,便是这小东西啦。

[谢衡]说: 〈拊掌大笑〉哈哈哈,神乎其技矣。凤凰儿,我说句玩笑话你可不许着恼。若非这些时日咱们俩寸步不离,就连我也要疑心,此案是不是五仙教主的手笔了。

[蓝凤凰]说: 嘿嘿,用血脂兰引出金蛇来开锁,这原是本教几百年来不外传的拿手好戏。做这桩买卖的既然不是本大教主,那就只有五毒教姓何的那伙人了。小公子,这回洛阳可算真来对了,也不枉我找了他们那么久。

[谢衡]说: 这金蛇既是通灵异兽,甚是难得,料想其主人也必不肯轻易放手。依我之见,何不来一招老马识途,让这小家伙给我们引路?

[蓝凤凰]说: 〈秀眉一皱〉好吧,养大这小东西可不容易,我从前那只两年前死了。要当真是那位未曾谋面何家妹子的,把她捉了送官,这宝贝我可就不还啦,嘿嘿。

〈【谢衡】【蓝凤凰】顺着金蛇踪迹一路西行,经华阴,过潼关,不日却进了长安城东,到了一处大宅院前,两扇巨大的朱门紧紧闭着,门上碗口大的铜钉闪闪发光〉……

[谢衡]说: 古怪,墙上有标记,这是丐帮的宅子。此事怎么将他们也牵扯进来,是不是弄错了?

[蓝凤凰]说: 嘿嘿,世道荒唐惯了,叫花儿都住这么好的院子,那还讨什么饭?言而总之,金蛇带路不会有错,进去再说。

[陈友谅]说: 『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陆放翁这诗自是极好的,正应了此情此景。

[范兴汉]说: 〈一拍桌案〉长安本是唐朝国都,如今却被鞑子狗子占做京城。可恨那大宋官家无能,害得我汉人多少大好河山,却沦于胡虏鞑子手中!我辈男儿,念之怎不切齿?

[彭有敬]说: 嘿嘿,老范你又来了。今日咱们哥仨难得聚在一快,和陈长老喝酒,正是天大的高兴事。这逞意气又给谁做脸子呢?

[齐云璈]说: 说得是,陈长老给咱们脸赏光,咱们也不能不识抬举。这回既是齐某做东,总该叫大伙儿都不醉不归!

[蓝凤凰]说: 「是了,是了,原来长安城有个大大财主是丐帮中人。叫化子在大财主屋里聚会,那确是谁也想不到的了。」

[谢衡]说: 「此几个人我在杭州便曾识得,一个姓彭,一个姓范,至于这个衣饰华丽的富绅姓齐,大约便是此间主人,据说是丐帮天南分舵的舵主。」

[蓝凤凰]说: 〈眼珠骨碌碌转〉「姓齐的叫花子?难道是那“锦衣毒丐”齐云璈?嘿嘿,那可就怪不得了。小公子,咱们要找的正主儿,多半便是这个人。」

[范兴汉]说: 既是自家兄弟聚会,心里话有甚么不能说的?陈长老,做兄弟的对你,那是打心眼儿里佩服。无论武功才学、心胸人品,哪一样不在本帮出类拔萃?嘿嘿,那白世镜又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溜须添沟子的货色,竟被他得了执法长老之位!哼,帮主处事好生不公!

[陈友谅]说: 范兄,慎言!帮主他老人家处断,也是咱们这些下属能妄言的?

[彭有敬]说: 陈长老,不止范老哥,连我也是不服。明摆着你才是本帮最出众的后起之秀,可自打泰山大会后乔峰当了帮主,白世镜吴长风那伙人鸡犬升天,你却至今还是个八袋长老,为的什么?还不是为着咱们这些人的出身,被他们当做了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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