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书红颜录》雕弓天狼篇初稿（四十五）

谢衡：〈嘴角含笑〉郭大哥说来与丐帮也颇有因缘，贵帮彭长老日前受伤，便是为他所救。洪老前辈，你当初既然回报了穆姊姊，那今天便不可厚此薄彼，薄待了我郭大哥。

洪七公：嘿嘿，要不是为彭长老的事，老叫花难道真那么巧，偏生就到你们这儿来？

〈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三枚金镖〉老叫化昨天见到有几个人打架，其中有一个阔气得紧，放的镖儿居然金光闪闪。老叫化顺手牵镖，就给它牵了过来。这金镖里面是破铜烂铁，镖外撑场面，镀的倒是真金。笨娃娃，你拿去玩儿，将来要遇到什么难事，就拿这个到丐帮分舵去，有的是叫花子给你帮忙。

郭靖：〈摇了摇头〉这份礼太重，老前辈的好意，我可不能收下。

洪七公：〈神情微微不耐〉叫你收你便收，真不想差使我们叫花子，那没钱使之时，一枚金镖也能换得七钱八钱银子。

谢衡：洪老前辈，你那降龙掌力古朴雄奇，刚猛绝伦，堪称当今武林一绝，正和郭大哥性子颇为相投，若前辈肯能借此点拨他三招两式，岂不是郭大哥的莫大机缘？不知意下如何？

洪七公：〈微露不渝之色〉这傻小子蠢如笨牛，内功底子虽说不错，动手却全无应变之道，老叫化子闲散惯了，哪有耐性去点拨他的功夫？不过我老人家向来恩怨分明，这傻小子既然对我丐帮有恩，自也当有所回报。傻小子，笨娃娃，三枚金镖你收是不收？

郭靖：〈又摇了摇头，硬声道〉我不收！谢谢您老人家了。

谢衡：〈微微愕然〉洪老前辈误会了，晚辈此言，绝无挟恩图报之意。

洪七公： 慕容小子，听说你们慕容家那个“还施水阁”，藏书无数，号称搜罗了全天下的武功秘籍，可有此事？

谢衡：不错，本家自龙城公起便四处收集武学典籍，存于还施水阁，各门各派皆有涉猎。只是那些高深武学奥义，却难以见得。

洪七公：是啊，听你老爹说，咱们丐帮的武功,什么铁帚腿、莲花掌、混天功、逍遥游，他都快收集全了，连擒龙功和龙爪手的法门也弄了个八九不离十，就差‘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这两门本帮压箱底的本事。你真心要教这傻小子，什么不能教，又何必老叫化亲手点拨？

谢衡：〈微微一笑〉本家搜罗各派武学于还施水阁，只为了参照对证，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原不敢擅自外传，否则岂非武林公敌？不过今日竟得洪老帮主亲口允准，那待晚辈回了燕子坞，便将铁帚腿、莲花掌、混天功、逍遥游，当然还有擒龙功和龙爪手这等上乘绝学的运劲窍门、功法秘笈，悉数抄录一份，说与郭大哥知道。

洪七公：〈吹胡子瞪眼〉好个奸猾小子，设套诓老叫花子呢！嘿嘿，你吃准了我老人家不好意思以大欺小，那就让乔峰去姑苏会你们兄弟一会，本帮的武学秘传，岂能落在他人手里？

谢衡：乔帮主是当今何等英雄人物？一怒而江湖惧，安居而武林息，他若肯移步玉趾到江南舍下，晚辈兄弟自当尽地主之宜。〈语调虽是不卑不亢，却隐有剑拔弩张之势〉

郭靖：〈神情大急，连忙摆手〉洪老前辈，慕容兄弟，咱们都是自己人，万万不可因我伤了和气。

谢衡、洪七公：〈异口同声〉——有你什么事？！

郭靖：〈瞠目结舌〉……

谢衡：洪老前辈，晚辈与家兄闲来无事，也曾依先人笔记，武林传闻，评点天下武学：

我兄弟以为若说剑法，华山风老“独孤九剑”与天龙寺“六脉神剑”当可争辉；若说刀法，宁玛寺“火焰刀”伤人于无形；若说指法，少林“无相劫指”和大理段氏“一阳指”并驾齐驱；若说轻功，少林“一苇渡江”和逍遥派“凌波微步”无出其右；若说暗器，听闻日月教东方不败神功大成，葵花神针足可令黑白两道闻风丧胆……

洪七公: 嘿嘿，你们兄弟能有这番见识，也算得家学渊博，不过比起故老相传天下三大神功，九阴九阳易筋经，这些外门功法又算得甚么？

谢衡：正是“九阴九阳惊俗世，天下无敌易筋经”，内力为本，招式为末，听闻当年华山论剑，东邪北丐南帝西毒，四大高手绝妙招式层出不穷，可还不是被重阳真人一路以拙胜巧的先天功，将《九阴真经》得去了么？

丘处机：〈捋须微笑〉正是如此。东邪的弹指神通，西毒的蛤蟆功，南帝的一阳指，北丐的降龙十八掌，招式可谓千幻万变，但先师重阳真人，凭着先天功修习大成至“乾坤无极”之境，以拙胜巧，以静制动，尽败东南西北四绝，成就“中神通”之名，也奠定本派玄门正宗武学从此威震天下的根基。

洪七公： 那时老叫花的降龙十八掌尚未大成，威力最大的三掌还失传了，老叫花这些年废了好大心力，又和汪兄弟，史兄弟，还有乔峰这小子切磋琢磨，才算将它们一一补齐，威力更胜先人。

我回思当日论剑情形，虽是输得心服口服，可不能用这路完整的降龙掌法和重阳真人过招，终究是生平一大憾事啊。〈长叹一声，不胜唏嘘〉

谢衡：武功是人使的，归根结底强的不是武功，而是人。晚辈与家兄论及天下掌法，皆以为降龙十八掌掌力刚猛雄浑，可谓天下第一，可也是要由洪老前辈和乔帮主这等大英雄大豪杰使来，才有无匹威力。

莫看我这位郭大哥为人质朴，其实他骨骼精奇，潜能无尽，专注力更是万中无一，他若有幸得传这路降龙掌法，将来成就算及不上您老人家，也未见得就比乔帮主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