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根在大冶
陈靖海
微信版第476期
咸同兵燹以后,湖北大冶一带先后有陈、李、黄、卫、罗、刘等姓氏的先祖陆续迁移到郎溪湖滨沿湖一带居住、生活、繁衍生息至今。我的太祖也就是从那时起,随着大批的移民一道从湖北大冶迁移至此,到我这一辈已有七代、一百五十多年了。
现在我们湖滨村80%的人口都是大冶移民的后代,从古到今,始终和家乡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往来不断,很多姓氏前往家乡寻根问祖。早在四十多年前,为了完成爷爷的遗愿,我就前往故乡寻根,受到了大冶长辈们的热情接待,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亲人,对家族和故乡的了解逐渐增多。近年来家族几次续修家谱,我们族人全部参与,所以说:我们的根在大冶。
时光流逝,乡音不改
一百五十多年来,我们始终是乡音不改,平时讲一口纯正的家乡话,一代接一代地往下传承。小孩从咿呀学语开始教给他的就是家乡话;孩子上小学,特别是解放前和解放初,有的老师上课也只会说家乡的方言,因为在那里有的老人连普通话也听不懂,更不会说。外出办事或是上街说的也是我们的方言,外人很难听懂,有时甚至会闹出很多笑话。一次,一位大爷上街去买洗菜用的篮子,他一连问了几家店铺,老板都说没有,实际上篮子就挂在墙上,但他不懂我们的方言,只好说没有,因为这位大爷要买“米箩子”,而当地把洗米用的叫“淘米篮子”,后来这位大爷在一家店铺里自己去拿下来,才买到“米箩子”。这个笑话在我们这里还在流传。
2015年,家乡大冶市政协许多退休的老同志来我们湖滨村探亲,旅游访问,下车时,我们迎上去用一口纯正的家乡话对他们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时,他们都感到惊讶和稀奇:惊讶的是离开家乡一百几十年了,怎么还能讲出这么标准的家乡话;稀奇的是他们根本不相信这是真的!
不但是我们的乡音至今不改,而且有相当的本地人也跟我们讲起了湖北话,因为在我们湖滨村,大冶的移民占人口的绝大多数。随着时光的流逝,普通话的推广,现在说家乡话的人越来越少了,特别是我们的第三代,几乎不会讲了,所以我很担心,将来家乡话能不能继续传承下去,这是个大问题。故此,我建议大冶市政协,能否把我们的家乡话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向上级有关部门申报,使我们的家乡话有传承人、有继承人,使它永远能传下来,得以保留。
移居异地,民俗不变
虽然我们远离故乡一百多年了,但是家乡的许多民俗习惯在我们这里仍然没有变,仍然保留至今。
特别是在老年人当中,每年到了腊月,各家各户都在热热闹闹的开始忙年,村里的年轻人忙着训练舞龙灯、踩旱船,玩狮子。另外像一些传统美食,如:打糍粑,做印子粑(就是先用木板做个模具,在上面雕刻着各种图案、花纹、寿字、福字等,把磨好的米粉做成团放在上面用力一压,倒扣下来,就成了一个漂亮的印子粑粑了。等冷却后,用缸放水泡着慢慢食用)、摊豆折(就是用米和各种杂豆,用水浸泡几天,然后用石磨磨成浆,在锅里一张一张摊好,冷却后切成条状,晒干后即可食用)。据说豆折是我们大冶的一道特色美食,现在很受游客的欢迎。
到了腊月二十三,各家要掸扬尘、送灶神,二十四过小年。正月里,晚辈要给长辈拜年,进门要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给长辈磕头,这时候主人赶忙下厨房,切几块腊肉,捞几个印子粑,抓几把豆折,煮上一碗香喷喷的“点心”招待亲朋好友。
沿湖而居,捕鱼为生
故乡大冶有一湖泊名“大冶湖”,我们的先祖大部分就居住在湖边,以捕鱼为生,故而我们的先祖迁移到郎溪后,也是沿着湖边居住,仍然以捕鱼为业。
在当时,捕鱼人的艰辛可想而知。捕鱼工具落后,小木船、风浪大,特别夏天经常有大风暴,每到有风暴时,湖岸上都站满了男女老少,都希望自己的亲人能平安回来,过去就发生过几起淹死人的悲惨事件。但是为了生存,他们还是克服了许多艰难险阻,一代一代地生活下来。当时,我们这里流传着一首顺口溜:“好女不嫁新沟嘴,吃冷饭,喝冷水,晚上还要捂焐冷腿。”(湖滨村以前的老地名叫新沟嘴)可见打渔人生活的艰辛。
随着时间的推移,科学的发展,现在捕鱼人的条件大大改善了,小木船改成了铁制的机动船,速度快,抗风能力强,鱼网也是尼龙材料,很结实。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国家为了尽快让渔民富起来,每年投入大量资金,在我们南漪湖放养大批鱼苗,而且实行了“禁鱼期”,每年四月一日开始至九月一日开捕。到目前为止,我们湖滨村的渔民都富裕起来了,他们靠捕鱼盖起了两层小洋楼,生活富足,幸福满满。
“月是故乡明,人是故乡亲。”一百多年来,我们在江南生活了几代人,但我们的思乡之情却总是萦绕在我们的脑海之中。随着时代的进步,近年来,家乡和我们的联系日益紧密。2014年,《今日大冶》报社派记者来我们湖滨采访,了解大冶后代的生活状况,之后陆续有大冶市人大、政协机关部分退休同志来郎溪访问、旅游,大冶《半边天》旅行社也组织部分市民前来寻亲、探访。我们也真诚地希望有更多的大冶人来我们湖滨走亲戚,寻找亲人,使我们之间的亲情更浓,友情更深。
宣城历史文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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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作:童达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