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洄溜古镇杯乡愁主题散文大赛】柳生魁||​​​​秋来沙葱香

秋来沙葱香
文/柳生魁

在大西北,立秋过后,似乎天气就跟秋雨早有约定。本来还是“秋老虎”在展示着威力的骄阳似火的天气,可是指不定哪个时候,天空铺开了黑色的云彩,秋风吹过,接着便是秋雨登场。

秋风,或猛或柔;秋雨,或大或小。雨水中裹挟着冷气,一旦降水时间较长,就会给人冷的渗骨的感觉,毕竟人们身上穿的衣服还很单薄。天一放晴,天空一片湛蓝,明净如洗。时有白云飘过,能让人看到秋天长空的灵动。天高地阔,气温骤升,一下子让人感觉回到了夏天一般。难怪人们会说,一到秋天,就琢磨不透天气了!
每年一到秋天,这让人捉摸不透的天气,反倒让自然界中的一些植物蓬勃生长,欣欣向荣。在我看来,沙葱就是这种特定气候条件下的佼佼者。也正是基于这样的原因,到了秋季,我就自然的会想起以前打(方言,割的意思)沙葱以及那些与沙葱相关的简单美食来。
选择一个下过几场秋雨后的晴朗日子,骑着自行车或者摩托车,当然现在条件好了,还有开着私家车的,带上蛇皮袋和镰刀,就来到离家较远的山上(附近的山坡上有羊群,当然沙葱都成为羊儿们的口中食了)去打沙葱。经雨之后的沙葱贪婪地吮吸了黄土地上的水分,正在疯长,水嫩水嫩的。运气好的人,遇到成片生长的沙葱,一会儿就能割上一袋子。当然,这种可能性太小了。很多时候,沙葱跟青草混生在一起,有的沙葱还生长在毛刺、荆条下面。要打沙葱,就要从草丛里慢慢地挑拣出来,然后用镰刀割上,或者一手拿着镰刀拨开那些带刺的荆条,用另一只手的指尖逐一掐断那些青翠的沙葱。一把一把的沙葱,渐渐使袋子变得充盈起来。时间从我们的手指尖中流走,但是经过手指或掐或割的沙葱,让我们有了满满的成就感。
沙葱打回来,还得认真仔细地挑拣一番,以免里面还混有一些草叶、干草之类的杂物,然后在清水中淘洗几遍,直到干净。这时候,那些沙葱还活色生香,有时会让人忍不住抓上几根塞进嘴里,细嚼慢咽中,淡淡的葱味在舌尖上慢慢扩散开来,让人口舌生津,别有一番滋味。
淘洗干净的沙葱,过开水之后,凉拌着吃,那是极好的美味!或者用手使劲挤捏沙葱后,大部分水分已被挤出。然后放在筛子里,等控干了水,切成不到一寸长的小段,腌制好,做成咸菜,可以就着其它的食物来吃。
在我们还是孩童的时候,很多家庭吃的都是粗茶淡饭。偶有客人来,除了端上饭桌上的面饭,就会多上一碟小菜,那就是沙葱咸菜。那些沙葱咸菜大多是在客人来时做待客之用,可以说是农家待客的最高礼遇了,小孩子们只有看的份。有时父母实在看我们馋得不行,才让我们尝上那么可怜的几小口。那时候,就感觉沙葱咸菜特别香,很诱人!所以,至今回想起来沙葱咸菜,那已经是记忆深处挥之不去的记忆了。
沙葱咸菜和煮熟的洋芋拌着吃,那是绝佳的。洋芋,在大西北是家家户户生活中必需的食物,煮着吃、炒着吃、凉拌吃、烧着吃各有风味。当生长在山野的沙葱来到充满烟火气的乡村,被精心制作成沙葱咸菜,和煮熟的洋芋被捣成的洋芋泥搭配在一起的时候,就变成了很多农家人的碗中美食、口中美餐了。
随着生活条件逐渐改善和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农人们的菜篮子丰盈了,饭桌上的食物丰富了,人们变换着花样吃饭吃菜。沙葱咸菜渐渐走下了人们的饭桌,慢慢淡出了人们的生活,甚至于淡出了很多人的记忆。
现在,生活条件好了,沙葱咸菜不再是我们奢望要吃的东西了,它成了我们饮食生活中的调味品。但是每到秋天,很多的人又开始去山上打沙葱。我常想:与其说打沙葱是为了调节生活,还不如说是为了脑海中的那份记忆,也是为了让忙碌的身心回归到大自然吧!
近几年很少回老家的我,很多时候忙于俗务,无暇抽身前往山中打沙葱,但也有亲友间或送来一瓶或两瓶罐头瓶装的沙葱咸菜,让我们品尝。打开瓶子的那一刻,沙葱咸菜那特有的味道慢慢氤氲开来,这味道又让我的思绪飘飞起来……
又是一年秋来到。有好友在朋友圈晒出了几张“沙葱”的照片。看着那些开着或浅粉色或白色小花、长得水灵灵、绿茵茵的沙葱,我的鼻尖好像嗅到了沙葱花的香气,味蕾仿佛尝到了沙葱特有的香味。
当看到了那些“沙葱”的照片,又让我再一次的回忆起久违的打“沙葱”和与“沙葱咸菜”相关的一些点滴往事来,并且有了一种即刻就去打沙葱的冲动。多年以来,吃过了很多地方出产的各有特色的咸菜后,我总感觉家乡沙葱咸菜口感好,风味独特!这或许是我对沙葱情有独钟的缘故吧,但我想,是我的故土情结和与日俱增的乡愁使然的因素更多!
作者简介:柳生魁,甘肃省永登县第一中学语文高级教师。兰州市作协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中国西部散文学会甘肃分会理事,中华现代文学艺术促进会南国作家学会会员、理事,《青年文学家》理事会理事,中国乡村人才库认证作家。作品发表于《中国现代文化报》《西散原创》《西部散文选刊》《鸭绿江》《青年文学家》《散文诗世界》《金城》《齐鲁文学》《兰州日报》《南国文学》等纸刊和公众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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