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诉波音737 MAX前首席飞行员带来的问题

美国司法部10月14日宣布波音737 MAX飞机的前首席技术飞行员马克·福克纳（Mark Forkner）被提起了刑事诉讼，该诉讼由一个联邦大陪审团做出。不过有报道说，马克第二天就拒绝了相关指控。

图：马克·福克纳　网络图片

波音737 MAX飞机因为MCAS软件将“电脑控制置于飞行员控制”之上，五个月内致两起空难，346人死亡。波音公司后来承认了MCAS包含“误导性陈述”，交纳了25亿美元的罚款——包括给遇难者家属5亿，给航空公司17.7亿。

波音737 MAX飞机事后做出修改，昨天已经重新安全飞行超过50万小时。很多人以为风波就此平息，但联邦大陪审团还是罕见地针对个人提起了诉讼，这是为什么呢？

图：737 MAX重认证后已飞行超50万小时　网络图片

马克·福克纳此次被起诉的罪名是“Fraud”，也就是“欺诈罪”。因为有调查表明，早在2012年波音试飞员模拟MCAS启动时，就发生过“灾难性事件”，意即波音公司知晓“电脑超越人脑”可能带来失控风险，而当时的情况即使是马克这样的试飞员可能也来不及处理。

马克作为项目主要技术负责人之一，为了给公司节约资金，不提倡针对MCAS展开过多培训。如果737 MAX与737NG一样“简单便捷，易于上手”的话，无疑会受到各家航空公司欢迎。马克还亲自给美国联邦航空局（FAA）发送邮件，要求从飞行手册中删除MCAS，这成为了起诉他的关键证据之一。

图：737 MAX初期订单巨多　摄影：拉上窗帘

因为减少了用户培训成本，737 MAX初期订单巨多，马克因此获得公司奖励。他在2018年7月狮航空难前离开波音去了美国西南航空，但陪审团认为他对MCAS技术的描述影响了FAA的认定。因为，FAA也不知道这款飞机“拥有如此强悍的自动驾驶技术”。

但MCAS在正常情况下并不会导致坠机，狮航和埃塞航的两起空难都是在迎角传感器故障之后发生的。而且将MCAS描述为“超越人脑”其实并不准确，因为MCAS是可以关闭的，只不过当在空中发生故障时，飞行员不一定能马上明白势态，并做出复杂的解救动作。

图：算个人头上还是公司头上？　网络图片

马克作为波音公司的员工，究竟需不需要单独被拉出来承担责任？目前看法并不统一。他关于MCAS的描述是否属于“欺诈”？也有人认为没有充分法律依据。但支持者认为，对于人命关天的航空器产品，严格要求从业人员特别是责任人员，对未来有积极意义。

另外也有“好事者”提出，应该完善“自动驾驶”而非“还给人工”。毕竟人脑出错的几率更高。例如2013年7月，旧金山机场的盲降系统故障之后，韩亚航空的OZ214航班就在人工操纵下摔在了跑道尽头。有人说如果“TOGA”（起飞/复飞）按钮的功能被设计为超越人工，这场悲剧也许不会发生。

图：“自动”/“手动”是个问题　摄影：拉上窗帘

关于这场起诉的讨论已经超越了737 MAX本身。AI科技迅猛发展，司机晕倒后汽车爆胎特拉斯取消自动驾驶撞死了人谁承担法律责任？客人玩手机没看路被楼道里送餐的机器人烫伤酒店要不要赔医药费？“自动”与“手动”究竟如何协调发展？都是未来或现在可能造成困惑的话题。

图：“公司”/“个人”是个问题　网络图片

关于马克的诉论还没有结论，拉总认为也许不会定罪。但如果真的被判“Guilty”的话，他将面临最高20年的刑期。我国也是AI大国，产品宣传多有夸大之处。因此产品经理和架构师们可能也要思考：当公司产品未来发生问题时，要不要为自己当年写下的那句“IF...”——去坐几年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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