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锡瑾 | 拿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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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  鱼

丁中老校友  陈锡瑾

陈锡瑾先生:1937年生,丁中1955届校友。著名儿童文学作家,江苏省作协会员。有六百余篇(首)故事、童话、寓言、儿歌、散文、连环画脚本等发表在《小朋友》《少年报》《新民晚报》《看图说话》《中国儿童报》《中国儿童画报》等多家省级以上刊物,著有《一串红灯笼》等。

我觉得捉鱼蛮好玩的,就呼地一下跳到水里,来个浑水摸鱼。别看我人小,捉鱼倒是蛮在行的。奶奶给我起了个绰号——小鱼精。

旧时,干塘捉鱼是孩子们最快乐的一件事。

那时候,农村没有抽水机,更没有电灌,栽秧时全靠大塘小沟里的水,经不起水车的连番抽采,用不了几天,这沟塘里的水,就被抽了个底期天,最后仅剩下塘底里一点儿水了。

塘底的水浅了,鱼虾就挤到一块,顿时慌了神,你碰我,我撞你,大鱼窜,小鱼跃,鱼虾急得蹦蹦跳,白哗哗一片,搅成了一锅粥,直撩得孩子们心里痒痒的,乐得一蹦三丈,说不出的高兴。

“喂,干塘了,快来捉鱼啰!”不知谁大喊了一声,大人们一听,连忙丢下手中的活儿,纷纷回家扛着网,顶着罩,背着篓,挎着篮,呼呼啦啦一阵风,一个个裤儿一卷,就跳到了塘里。霎时间,这塘里呀,就人挨人,网靠网,忙活了起来,大伙儿说着笑着,欢声一片,沸腾得闹翻了天。

瞧,大人就在塘里用网䠀,用罩扣,捉到鱼,就扔到塘坎上,孩子们一见,就连忙扑过去,拾起来往篮里一丢,乐得咯咯直笑。我觉得捉鱼蛮好玩的,就呼地一下跳到水里,来个浑水摸鱼。摸着摸着,突然一条鱼撞到我的怀里,“嚯,一条大家伙!”大哥一听,急忙用罩一扣,把我和鱼一起罩在了里面,鱼就再也溜不掉了。鱼儿一惊,就在罩里乱窜,撞得我身子晃晃的,疼得直咧嘴。经过一番折腾,大哥终于将这个大家伙逮住了,抠住鱼鳃,往上一提,是一条草鲲,足有十多斤重。像小牛腿似的,真过瘾!

见鱼虾捉得差不多了,大人们就又纷纷下田干活去了。

可是孩子们并不死心,他们就下水捉浮头鱼。经过人们一搅乎,这塘里的水就像泥浆儿,漏网之鱼呛得透不过气来,一下纷纷浮上水面,嘴巴一张一张的,直吐泡儿,就像鸡眨眼,不,更像繁星儿,一闪一烁的,用竹篮一兜就是一条,碰巧,也能捞条把大鲫鱼。

别看我人小,捉鱼倒是蛮在行的。甲鱼、黑鱼,水一浑,就往泥里钻,死也不上来,捉它们可不那么容易,就得用脚踹,踹着踹着,我的脚碰到个硬东西,用脚一探,平平的,圆圆的,滑不溜秋的,有小脸盆口大。我知道是只大甲鱼!就默不吱声,生怕被别人抢去,把褂子一脱,顶在头上,然后再弯下身子,用双手把甲鱼翻了个身,右手抠住鳖塘,甲鱼再凶,也休想咬住人了。我轻轻一提,甲鱼就露出了水面,赶忙用衣服包住,七缠八绕,往怀里一抱,拔腿就往家里溜。

奶奶见了,呵呵一笑,就给我起了个绰号——小鱼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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