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听故乡,那是回不去的远方|阅读时光
来源:金陵悦读(网易号)
独处一隅听雨,记忆和思绪变得明白而悠长了,这种感觉真的好,思绪已经变得湿漉漉的了,时间如此安静,内心如此自在。听雨,让我更多听见的是一种思乡的心跳了,记回忆让心情变得很惆怅。不知道为什么,雨声中,自己的乡愁越来越浓了。
读着《原乡》里这些句子,仿佛正是在写自己,让我的心灵产生了共鸣。瞬间,故乡曾经模样脑海里浮现,那些离别的乡愁涌入心间。我又何尝不是在每个雨天,怀想着雨暮下那回不去的原乡,想念着春日里窗前绽放的栀子花与金银花的芳香。
我想,对于每一个生活在异乡的人来说,生命最初停留居住的地方是人生中最为温暖与依恋的心灵港湾,可随着时代的发展与社会的变迁,故乡却成了回不去的远方。在流逝的岁月中,那缕乡愁却愈来愈浓,让我们无处倾诉与安放,只能寄托于笔墨,让那些同样拥有乡愁的灵魂相互抚慰。
就如同《原乡》这本书。作者杨素筠,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羌族的女子,藏族人,也是羌族文化资深写作者,散文作家,阿坝州作家协会会员。《原乡》便是她把自己对故土的深爱、对故乡的思念之情,诉诸于笔端,融入到那些山水、乡村、民俗中,是一部书写少数民族人文与风光的精品散文作品。
《原乡》整本书分为四个部分。从《漫步在嘉绒四季》、《故土嘉绒》、《云水之间》到《我听见记忆在生长》结束,共31篇文章。作者用充满诗情的语言,描述了川西北阿坝州这片大地上神秘的民族传统,古老的石碉房、纯朴的当地人以及美丽的四季风光。
繁花似锦的四月,我翻开《原乡》,一页一页,我游走在作者的清新的文字里、诗意的语言及唯美的画卷中,从故土嘉绒的四季、神秘的民族传统、脚木足大地上的人们到记忆里的故乡,我沉醉在作者对故土真挚的情感里,怀想着我的故乡,曾鸡鸣狗叫,炊烟袅袅的那些曾流逝的岁月。
梭磨河峡谷风景
美丽修长的梭磨河发源于红原草地的茶真梁子,沿着峡谷有一条款款而下的梭磨河,流经峡谷全程。峡谷有较为充沛的雨雪滋养,属于亚商山和高山交界地段,植被完整而成体系,森林葱茏茂密,流水潺潺,峭壁嵯峨。
春天,溪水慢慢地从寒冬的沉睡中苏醒,水气开始从树底向树梢输送,枝条开始不停摆动,将水和营养输送到枝尖,树林变得嫩绿起来,苍松与杜鹃的墨绿点缀,整个峡谷苍翠欲滴。
夏天,马尔康高山杜鹃花(本地语叫羊角花)绽放。一座座的山峰,一片片的坡地,一簇簇,一团团,像幽暗的森林中燃起了火把,鲜明耀眼。沿着河岸的杜鹃也开得如火如茶,花影在河中摇曳,流光溢彩。
秋天,是河谷收获的季节,它把人间的五彩油墨全部纳入它的谷中,冷杉、云杉和雪松由嫩绿变得深绿,青冈林变得墨绿,相互映衬、点缀,恰到好处,形成典型的彩林风光。此时的梭磨河峡谷变成了一幅荡气回肠的油画,这样的季节你仿佛听见了钢琴协奏曲般和谐动听,淋漓尽致。
冬天,十一月基本进入冰雹的童话世界,每一场雪后,整理个森林就会变成晶莹剔透的宫殿,冰雕玉琢,纯洁无瑕。树枝被冰雪包裹,古松迎雪,玉树临风,风景独特,煞是好看。梭磨河峡谷河流还有“冰河流珠”的自然现象,是世上少见而又独特的奇观。
嘉绒人的锅庄
马尔康是被誉为“嘉绒锅庄的故乡”,马尔康的嘉绒人更是将锅庄跳出一个个锅庄历史上的奇迹,古老的锅庄舞活了阿坝的秀美山川,舞动了一个民族的精神。
在嘉绒藏语中,锅庄叫作“达尔嘎”,意为“舞蹈”。嘉绒人在日常的喜庆聚会时,只要有人一声吆喝,人们很快就会围成一圈,男前女后,连臂牵手踏歌起舞,跳起欢乐的锅庄,因其舞 姿优美,歌声独特,参与的人数众多而久负盛名,被称为“中国圈舞的活化石”。
与其它藏族人一样,能歌善舞是嘉绒藏族人的一种生活常态,嘉绒藏族人生来便有“能吃奶就会喝酒,能说话就会唱歌,能走路就会跳舞”的豪放性格,嘉绒锅庄是嘉绒藏族舞蹈的主要形式。
无论是夏日炎炎,还是寒冬天气,哪里有人群哪里就有锅庄,无论是庆贺节日,还是一般的聚会,嘉绒人都喜欢穿上艳丽多彩的民族服饰,跳起锅庄以此来表达内心的喜悦和欢快。人们对锅庄的热爱,就像植物离不开雨露,经过千百年来的凝练,锅庄已经成为嘉绒藏族不可缺少的精神食粮。
无论是踌躇满志,还是彷徨失意,只要一跳起锅庄,人们的内心就会升腾起一种美好的情愫。如今马尔康广场锅庄已经成为富有感染力的视听冲击力的“文化兴族”品牌,成为马尔康精神文明建设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川西坝子的院子
川西坝子的院子,是母亲的娘家,也是作者的出生地,与哥哥、表哥们一起长大,与阿公、阿婆、三姨一起度过了童年的那些美好时光,被作者称为“阿公的老院子”。
老院子是个四合院,有二百多年的历史了,院子的房屋,是典型的川西民居,白墙青瓦平房,大院呈“凹”字形布局,正房、耳房、厢房十几间。阿公筑起的女儿墙内栽种着楠木、银杏、芭蕉、橘子、柚子、核桃、柿子、板栗和牡丹、兰草、秋菊等花草。
院内鸡鸣犬吠,蜜蜂、鸡鸭鹅、猪牛羊、池塘的鱼儿,青瓦房边那几株一到秋天就红得发亮,缀满树头的橘子树林子里的几株柚子、几株牡丹、几垄秋菊和芭蕉,还有四合院前的那段院墙,都是我童年的陪伴。
记忆里小时候,院子大小事,一般得由我阿公决定,其他人去执行。阿公是家里主人骨,除了我和哥哥偶尔惹他生气,被他训斥两句外,家里生活祥和而恬静。童年时,这白墙青瓦,房顶上缀满红橘子和红柿子的川西院子,就在我心里播种下了美丽,送给我第一幅人间最美的庭院山水图。
今天的川西坝子彭州,那个几百年历史的老院子依然在那里,但是院子周围的竹子早已生病干枯了。院子门前那条溪流,因为上流曾有过一个青霉素制药厂,废水流入溪流,小溪里就不再有鱼了,后来制药厂搬迁,小溪里的水,依然清澈不起来,鱼儿依然没有回来。
再次回到故乡,回到阿公的老院子,租房的人家走了,一只大黄狗守院子。院子周围没有了竹子,那些贵重的树木也被砍伐得稀稀拉拉了。院子里那几株美丽的老橘子树和柚子树,也只剩几节树桩了。
站在院子里,看着在锯掉树干的橘子树桩上冒出的几苗新芽,回忆着曾经生活的点点滴滴,歌声飘入耳际:南山南、北秋悲、南山有谷堆、南风喃、北海北、北海有墓碑。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故乡成了回不去的原乡。
合上书,我在作者的故乡里遐想,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我那消失的村庄,童年成长的故乡。随着时代的变迁,故乡的村庄早已拆迁,现在只剩下一片绿色的原野。在每个有雨的日子里,我都会站在窗前,望着远方,聆听记忆里的故事和定格在岁月里的画卷,故乡却成了我回不去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