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思雅言】被关押十四个月后,他最想说的话
前路生死未卜,他却坦然自若,“身无一日不安,心无一日不宽”,这种状态几乎贯穿了全部的35封家书。健康状况或许堪忧,但身心之安宁,不容置疑。同时,担心儿子会对“正义”产生怀疑,在第六封信中告知儿子们:自己尽忠职守,为国为民,“诚无悔憾”。修身唯恐不足,祸福坦然受之。第七封信中,对于独自撑起一个家的妻子,他也提出了治家要求:“家中大小俱要以恩爱、和睦、体悉相处,共安穷分,甚不可猜忌不和,不成一家好人家,以贻远近之笑”......不坠家风,即便自己身陷囹圄。
杨爵不是没有忧虑的事,年事已高的叔祖母,就让他无法安心。第十四封信中,他甚至以“若有一点不尽孝心,天必杀我”来提醒儿子们;第二十九封信中,当想到转年叔祖母就已九十,而自己恐怕不得一见时,他流露出了家书中罕见的悲伤难过。略感欣慰的是,我们在全部三十五封家书中,并未看到叔祖母故去的消息。
狱中生活并非没有波澜,当有同僚因劝谏皇帝而陆续入狱、甚至丧命时,杨爵的家书中,有了他们的身影。他曾告诉儿子,周怡、刘魁入狱后,他们曾多次探讨学问;也在第十九封信中,表达了对叶公遇害的痛惜,以及自己为叶公所撰写的传记尚待誊抄。担心儿子们对前途未来感觉迷惘甚至幻灭,他告知孩子们国家治乱都是“天运常数”,我辈所能做的只有“力修善道,以顺受之”。不是对祸国殃民的行为逆来顺受,而是对坚守正道后的祸福坎坷,坦然面对。第二十封信中,他更是让儿子们尤其是次子,“你心或不欲,当勉强行之”,坚持做正确的事本就不易,为此更应勉励自己;第三十五封、也就是最后一封家书中,他告知儿子,只要挚诚精进,“成一大事,数年之间,足见功效”。
被关押五年后,杨爵短暂获释;十天后,他再次入狱,这一次是三年。两年后,杨爵病逝。我们今天所能看到的他的大部分著作,如《周易辨说》《中庸解》等,都是他在狱中完成。逆境中应当如何自持自守,先贤教育了儿子,也启迪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