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学家:儿女希望患癌老人早点死,是一种正常心理
一九九四年,达州市开江县永兴镇的麻将店老板像往常一样拉上了家里的一楼的卷闸门,和来往的路人打着招呼,并招待着他们有时间来家里打打麻将。
可谁能想到在这样欢声笑语的房间地下室里,却有四五个孩子被关押在了这里。
在狠狠打了其中一个七八岁大小的孩子一顿之后,负责看守他的人就会用夹子和胶布将他的嘴巴封起来,让他发不出声音。
过了一段时间后,这个孩子又带着弟弟好不容易挣扎开了束缚,通过几块遗落在房间里面的木板架起来了一个连接头顶屋檐的出路。
可惜在快要爬出外墙的时候又被发现了,最终还是抓了回来。
两个孩子在被他们连拉带拽拖回了地下室之后,便遭到了毒打,随之含有更多安眠成分的药物兑入了水中,喂入了他们的嘴巴里。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麻将店老板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这几个孩子能够逃脱出地下室吗?
痛苦一刻不敢忘怀
一九九四年七月下旬,八月初的时候,地下室里的孩子就被转移到了福建莆田附近,并陆续被转手卖了出去。
而其中一个名叫赵永勇的孩子则被当地莆田后积村村民徐金池带回了家中。
此后赵永勇也被改名为“徐扬”,成为了徐金池的儿子。
但是与其说是儿子,还不如说是童养婿。
这种情况在村里很常见,家里只剩下一个女儿的家庭便会通过这种方式买回来一个男孩,并抚养他长大,为家里传宗接代。
但是像货物一样被交易的男童们,此后人生的命运则被彻底改变了。
贩卖人口的背后,包含着很多家庭家离子散的痛苦血泪,大多数人终身都无法与家人团聚。
徐金池可不会将买回来的孩子当宝,因为家中经济条件差,所以在交易完毕后,家中就没有剩下什么钱了。
此后很多家务活都堆积在了赵永勇身上,而且赵永勇也很少能吃上一顿饱饭,大多数时候只能吃剩饭。
徐扬(赵永勇)对自己的过往有着深刻的记忆,也难以忘怀目睹母亲惨死的悲痛,他的倔强也让他在徐家的生活并不好过。
非打即骂是常态,他常常处于饿肚子的状态,每当他想要觅食的时候就会迎来更为严重的殴打。
而他弟弟赵永宽则被带到另外的一个村子里,和赵永勇分开了。
在村子里生活下来后,徐扬(赵永勇)开始熟悉了村子里的整个布局,也认识了一些同岁数的伙伴。
徐扬(赵永勇)也会在聊天的过程中寻找有关于弟弟赵永宽的线索,可惜每当有一点眉目的时候,总会以误会告终。
在长大的过程中,徐扬(赵永勇)对自己的过往开始模糊,别提名字了,就连姓氏也只记得有个走字。
更让他难过的是,他快要忘记母亲的长相了。
年幼的他抱着对母亲的思念在五年级的时候偷偷藏起来一个本子,本子里画着他妈妈长相和当年失踪的那天母亲被杀害的情形。
在五年级之后,徐扬(赵永勇)便想尽办法说服养父母同意他离开村子,在本村人的带领下他以及徐金池大女儿和侄儿前往广东当个玉雕学徒。
此后,徐扬(赵永勇)便全身心投入到玉雕学习中来,一天能够在玉石店里度过17个小时。
仅仅一年时间,徐扬(赵永勇)就成为了店铺里最出色的学徒,能够独立进行玉雕活计。
为了能够实现独立,真正从徐家脱离出来,徐扬(赵永勇)便开始了自己独立创业的道路。
这场打拼之旅注定充满了艰难险阻,年幼的他最困难的时候连续三天用来饱腹的食物就是饮水机里水。
他时常想起和母亲分别的日子,也不知道弟弟是否安然无恙,许多个夜晚都在恐慌中度过,失眠、噩梦困扰了他很多年。
梦里全是母亲的脸和被拐当天的情形,分外可怕。
他有写日记的习惯,也会在纸上写出自己的记忆,他不想忘记当年的血海深仇。
“我记得那时候她头发剪短了,整个头被针头扎了,都是湿漉漉的。”
他不记得老家的地址,只能一点点摸索回忆,但凡有一点线索就会记录下来,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回到故乡。
一张他自己画的母亲的画像被他张贴在自己的卧室里用来提醒自己不要忘记妈妈。
2006年,寻亲之旅还是没有任何进展,他不知道弟弟在哪,也想不起老家在哪,难过的他陷入深深的抑郁情绪中,差点跳楼自尽。
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又想起了母亲,“如果我走了,弟弟和爸爸可能永远也找不到了。”
怀着这个信念,他就这样坚持了一年又一年。
亲眼见证母亲惨死
一九九四年七月十二日是徐扬和家人分别、落入人贩子手里的日子。
也是那一天,他永远地失去了爱护自己的母亲,以后再也没有了家。
他永远都难以忘记母亲惨死时的模样,他也时常忍不住后悔,如果自己和弟弟不跟随母亲去赶集该多好。
当时他还叫赵永勇,和父母还有弟弟生活在达州市开江县永兴镇的一个名叫箭口垭的小村子里。
日子虽然平淡,但是爷爷奶奶还有父母都对自己和弟弟很关心,他的童年无忧无虑,自在快活。
七月十二日,永兴镇的镇上又一次热闹了起来,这是几天难得一遇的赶集日子,不少人都提前准备,想要为家里购置东西。
而赵永勇的母亲肖学琴也同样准备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前往集市,为丈夫赵代富买件新衣服。
看到脚上的鞋子破烂得不成样子,她便来到邻居家,向关系好的邻居借了一双白色塑料凉鞋。
正当她准备前往镇子上赶集的时候,她的两个儿子便出现在了她的背后,缠着她想要跟着她一起去镇上赶集。
肖学琴想起这些天听到的小孩失踪的新闻,并不想让两个儿子去。
但是尽管她再怎么生气,甚至抄起竹条威胁两个孩子,他们也为所动,一直跟在后面。
无奈之下,便只好三个人一同前往永兴镇赶集。
好在路上一切都很顺利,肖雪琴也为丈夫买到了合适的衬衣。
但是当他们回城路上路过一家店的时候,他们突然被两个小伙子喊住,于是停了下来。
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有些陌生,还只有7岁的赵永勇心生警惕,有些担心母亲,并不想让母亲进去店内。
但是看到店里有不少在打麻将的人,肖学琴也并没有在意,和他们交流了起来。
两个人热情地和肖学琴打着招呼,表示知道她和自己亲戚是一个村子的人,想托她帮忙,给亲戚带一封信去。
在肖学琴看来这只是一件小事,欣然点头,同意了下来。
说着这些人便说要带着肖雪琴和她的两个儿子进门,他们可以在店内凳子上坐一会儿,自己进去拿信。
但当他们进门了之后,原本坐着打牌的人便结束了打牌活动,径直离开了这里。
叫着赵永勇和他的母亲进来的其中一个人名字叫做蒲际建,他招呼着留在房间里的几个人让他们将卷闸门关上。
随即便一脚踹上了肖学琴和她的两个儿子,毫无准备地三人被打翻在地,像极了待宰的羔羊。
一只又粗又壮的用于医疗注射的管子出现在了面前,迅速扎向肖学琴的皮肤。
管子里的药进入了肖学琴的体内,原本挣扎的她慢慢地软了身体,失去了反抗力气。
而接下来等待着她的却是一场死亡,一把尖锐的刀子捅向了她的背部,接连好几下,痛苦让她发出剧烈的惨叫声。
而屋内早已播放的很大声的音乐遮掩了他们这一罪行,并没有引起外界的注意。
突如其来的虐杀,让年幼的赵永勇和他的弟弟感到害怕极了,他们浑身颤抖,忍不住哭嚎,不停喊着妈妈。
但是挡在他们面前的大人让他们手足无措,努力都是徒劳,直到肖学琴求救声停了下来,失去了呼吸。
眼瞅着解决完了大声,两个孩子也被逮到了另外一个地下室房间关押了起来,准备之后再安置转移两个孩子。
肖学琴的身体被他们用塑料袋包裹起来,随之埋在了菜地地下,地上遮掩了之后痕迹并不明显。
赵永勇和弟弟赵永宽也被喂了安眠药,很快两人就陷入了昏迷。
他们不知道日子的流逝,来之不易的清醒时刻也会被洗脑是妈妈不要他们了。
两个孩子竭尽所能想找寻机会逃跑,但是并没有成功。
在他们进入地下室后的几天,又有两个孩子被带来了这里,同意喂了安眠药进行关押。
年纪稍微大点的赵永勇会在每次自己清醒的时候大声喊着,想要引来周围居民的注意。
可是还没等到呼救成功,就被看押他们的人发现。一直到七月份的时候他们被卖到了福建莆田附近的村镇上。
重聚后的物是人非
至此一别就是18年,再回到家中早已是物是人非。
好在他终于找到家了,看着面前这个不断用衣服擦抹脸上泪水的中年男子,赵永勇流下了泪水,这是他的爸爸。
十八年未见,父亲赵代富已经长出来了白头发,而村里的一切都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模样。
他和父亲交谈着,一边回忆过去,想要核对两人的记忆,看是否真的是找对了,一边说着这些年两人各自的辛酸。
当年他们失踪的时候,有人在蒲际建的门店附近看到过他们,但是警方在附近检查后并没有找到。
在他们三人失踪之后,赵代富每天都在镇子上寻找,希望能够找到线索,可惜并没有收获。
绝望的赵代富多次寻短见,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被赵爷爷和赵奶奶拦下,他们已经失去了儿媳和两个孙子,再也无法忍受失去一个儿子的痛苦了。
至今,赵家族谱里还这样记载着两个孩子,“永勇,一九九四年六月初四,母子带起(带走)跑了。”“永宽,1994年六月初四,带起(带走)跑了。”
而他们老房子的主卧里也一直刻着这样的话语,“肖学琴走后:代富放心不下一辈子。公元一九九四年六月初四”
时隔多年,赵代富才从绝望中走出,和现在的伴侣结为夫妻,开始新的生活。
而到二零一一年时,在广东工作的徐扬(赵永勇)还在省吃俭用,在除去必要开支之外,每月还会给徐家人寄过去一笔钱。
因为徐扬(赵永勇)想很可能这辈子唯一的寻亲线索就在徐家人手中,另一方面也是偿还这些年在徐家生活的因果。
徐扬(赵永勇)想到小时候家里有吃腊肉腊肠的习惯,便猜测家是在南方。
在二零一一年的时候,徐扬(赵永勇)收了一个来自四川的弟子,在一次吃饭的过程中,他们接触到了腊肠和折耳根。
那一瞬间,遗忘的味道又回到了脑海中,他又想起曾经徐金池夫妇无意中说过他刚来到徐家的时候,衣服上用笔标注着四川的字眼。
他立马放下碗筷,当场请徒弟说上几句四川话,弟子一张口,徐扬(赵永勇)便知道自己肯定是个四川人。
后来在二零一二年三月的时候,徐扬(赵永勇)接触到了一个名为“宝贝回家”的公益网站,并获得了他们的帮助。
在他们的善心下,他们在二零一二年五月十七日前往成都公安局报案并留下了DNA相关数据。
此后他们辗转重庆、成都等多个地方寻亲,并得到了媒体的帮助,通过宣传有了一些热度。
他不断说道自己以前母亲会带自己前往一个听上去发音叫“背高”的地方买东西,村子里有池塘和竹子,上学要经过一个石板桥,家里大厅里会挖坑烧火取暖……
就这样他们不断地寻找比对缩小寻找范围,来到了碑高乡。
二零一二年 九 月 十一 日,赵永勇见到了父亲和很多亲朋好友,他们举着“欢迎宝贝赵永勇回家”的横幅表达对赵永勇的思念。
有了这一进展之后,警方又带着人员来到徐金池家中,并从他口中了解到了人贩子阿和的线索,肖学琴的尸骨也在蒲际建家中挖出。
蒲际建被抓,并在二零一四年八月执以死刑,从犯廖定杰被判决无期徒刑。
二零一三年三月,弟弟赵永宽也终于被赵永勇找到,一家人得以见面团聚。
然而这个家庭早已支离破碎,父子三人会说的方言都不相同,只能用普通话交流,令人唏嘘。
爷爷也在一次寻找他们的过程中发生意外,离开了人世,奶奶临死前还念叨着三人的名字,抱着一家人的合照去世。
但18年的分隔让曾经最亲密的家人也无甚可说,看着父亲和弟弟如今生活幸福,赵永勇一时越发显得孤单。
父亲好不容易走出悲痛,如今和二婚妻子过得很好,家里继子对他也十分孝顺,弟弟的养父母人不错,向来疼爱他,18年也足够让他们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自己苦苦追寻了18年的亲人,如今都有了各自的生活,相处之间的生疏,让赵永勇无比清晰的意识到,他们已经成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本想和父亲多生活在一起,但似乎继母对此颇有意见,赵永勇难过但也能理解她的顾虑。
赵永勇想了很久,曾经的家回不来了,那就各自安好吧,于是父亲还是和继母一家安稳的生活着,弟弟也回到了养父母身边,他回了广东还是一个人。
二零二一年,他开了自己的工作室,做玉雕师傅,生活平静,时不时更新自己的短视频账号,时至今日还在更新中。
后来人们再提起当初的事,他还有感慨,所谓的一家人已经疏远的不像话了,但是已经能平静面对,更加珍惜当下了。
贩卖人口行为实在可恶,多少幸福家庭因此被毁,一家人难以团圆。
希望在外的孩子终有一天能够寻觅到回家的道路,希望再也不会有回不去的故乡,再也不会有亲人相见的悲剧发生,愿天下无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