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May | 可爱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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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我们每个人都是家庭里一块不可缺少的骨头,一块一块,拼接成一个幸福美满的家。随着人世的意外与时间的流逝,难免会有一部分骨头破损,但是,别在遗憾之中怅惘不前。希望,会慢慢地,从缺损的那块角落,长出来。骨架终会痊愈,家庭终会走过悲伤。

— — 编辑 岳翀玮

一个家庭,犹如人的周身骨骼,即使有一块破损了,缺失了,但骨架终会长全,作为缺损部分的她,固然依恋这个家庭,大家也都在忆念中感到遗憾,但全家经历了这些灾难与悲痛之后,终于融溶和合。

—— 摘自《可爱的骨头》

《可爱的骨头》这本书中是以一个无辜的小女孩苏茜的魂灵来看待她死之后家里的变化的,可爱的苏茜被邻居变态残忍的杀害,被发现时只有一节臂膀,原本普通和美的一个家庭遭此惨祸,立即就崩溃了。

父亲杰克精神恍惚,在一次夜间去捉嫌犯时被误伤致残;母亲艾比无法忍受失女之痛,随后离家出走;妹妹在哀伤之中一夜成人,不顾性命之忧去凶犯家窃取证据;年仅四岁的小弟在得知长姐已死之后,心灵受到重创;她也随着家里的悲痛心情难受,却再也无法现身安慰表达。

然而就这样过去了10年,苏茜原先的同学先后从大学毕业,走上各自的生活道路。连她的家人似乎也淡忘了家中失去的这名成员,尽管由于她的遭难给家庭带来的不幸和悲哀始终笼罩着全家,挥之不去。 然而父亲的一次突发心脏病,母亲闻讯匆匆赶回与家人相见。后来父亲从医院回到家中,全家人才得以再次团聚。

在一旁偷看的苏茜的魂灵终于得以安慰,并且意识到:一个家庭,犹如人的周身骨骼,即使有一块破损了,缺失了,但骨架终会长全,作为缺损部分的她,固然依恋这个家庭,大家也都在忆念中感到遗憾,但全家经历了这场灾难与悲痛之后,终于融溶和合。《可爱的骨头》的书名,便是由此而生。

我二姑姑的年纪和我相差12岁,所以二姑姑的少女情怀时期以及后来和姑父相亲相恋的过程我全都看在眼里,尽管当时我并不懂。真正开始细细思量这其中的点点滴滴应该是从她死去的那一年开始的,那一年她32岁,因为发生车祸,车撞倒山头后掉到了南水北调要经过的一个水库里,她和她抱在怀里的二女儿双双溺亡。而她的公公听闻此事,去见认领的时候,刺激太大,脑梗一下子就过去了。当时姑父还在外地打工,知道后连夜赶回家。而大女儿也就是我的表妹当年还只是个年仅5岁的小女孩,她只是不言语也不吭声,甚至大家在他们院子哭的哀嚎一片时,她也没有落下泪来,我想她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她太小,她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这个事情对整个家庭影响实在太大了,不说爷爷奶奶有多么伤心,大姑和叔叔们哭的几次背过气去。当时有半年的时间我都处于失眠状态,实在太可怕了,事情发生时,我们才知道就是发生了,没有任何征兆的,谁也想不到,想不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这样一个普通的家庭里。

在那几年里,家里一直氤氲着一种很阴沉的气氛,每一个人都不忍心去提起那个事情,也不敢去看彼此的眼睛,因为无论多么开心,只要多看几秒对方的眼睛似乎就被看出了那伪装的快乐,下一秒就要红了眼眶。

事情过去几年之后姑父就在家开了小卖店,又新娶了一个妻子。新的妻子是山里的女人,离过一次婚,早年在深圳打过工,人简单善良,而且对我那个小表妹很好。小表妹慢慢长大后简直和年幼时的姑姑一样,有时候看到她风风火火的性格,我简单莫名要哭了。他们后来也有了孩子,是个女孩儿。姑父让新的妻儿和小表妹一起睡,自己一个人住楼下也方便招呼小商店生意。

小表妹每一年过年来我家拜年还会在我家住一段时间,因为我们都很爱她,非常非常的爱。她有时候讲起她现在妹妹和妈妈时候,那双眼神和神态是那么自如,诉说着他们相处的所有好与不好,都让我内心一阵波澜。我想只要她开心,她快乐就好,其他都不重要。看着小表妹,有时候我的眼前会重叠出当年活泼开朗爱说爱笑的姑姑。我想姑姑看到这个女儿这么健康,和二女儿在天堂应该也会很开心吧。

列夫·托尔斯泰说过,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每一个家庭的组建都不容易,家中的父母老人也并非天生就是承担责任,可以做出一切正确的决策的,他们是孩子们的一片天,但是他们也是第一次做父母,他们也曾是别人的孩子。每一天不仅对于孩子们是新鲜的,对于“衰朽的“老人们来讲何尝不是呢?

事故发生时,他们或许一样茫然,无助,惶恐。但是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这是一个不幸,伤心固然是伤心,但是这样命运安排给这个家庭的使命,为什么不能接受这个不幸,放弃彼此之间因为痛苦而产生的折磨,然后让彼此更加痛苦,从痛苦中得到解脱。其实大家每个人心里都是不快乐的,都过得不好。那么为什么不能相互依偎,让我们相互取暖呢!

一切痛苦都会过去,只要我们心里仍旧有爱,有希望,那么那些缺损的部分固然是遗憾,但经历了这些灾难与悲痛之后,新生的骨头终于会和原来的筋骨融溶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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