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派的分歧和梵高的四个女人｜奥地利国家美术馆（三）
系列2：敲黑板：彼德麦式、马卡特时代，中欧绘画的两个关键词｜奥地利国家美术馆（二）
当奥地利还沉浸在对历史题材的热情中时，领导欧洲现代绘画潮流的法国已经刮起一股印象派的旋风。我们前些天刚在阿尔贝蒂娜博物馆欣赏了许多印象派作品，今天在上美景宫又看到不少其代表人物的佳作，比如莫奈绘制于1882年的《厨师》。
还有描绘他后半生一直生活的地方的《吉维尼莫奈花园中的小路》。
爱德华·马奈是对莫奈影响比较大的一位法国画家，他与莫奈一起创办了首届印象派画展。这里有他创作于1880年的《穿皮毛的女人》。
还有比莫奈小一岁的雷诺阿（Pierre-Auguste Renoir，1841-1919）。他也是当初被巴黎官方沙龙拒绝的画家之一，在首届印象派画展中展出了六幅作品。雷诺阿以人物画著称，他笔下的人物甜美迷人，常给人带来温暖之感。这幅绘制于1876年的《浴女》笔法自由流畅，与传统的用清晰线条描绘人物轮廓的画法不同，他画中的人物有一种要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感觉。在接连参加了三届印象派画展后，他没有参加第四届，转而将自己的作品投向官方沙龙，从此算是退出了印象派团体。后来他去了趟意大利，看到拉斐尔等文艺复兴大师的作品后，甚至怀疑自己当初的创作之路。不过晚期他又回到自己最初的风格，并创作出不少成功的作品。
与雷诺阿的摇摆不定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始终坚定走在印象派道路上的卡米耶·毕沙罗（Camille Pissarro，1830-1903）。他是惟一一位参加了印象派所有8次展览的画家，被艺术史学家称为“印象派画家中的院长”。这不仅因为他是那个团体中最年长的一位，还因为他的热心和坚持。在印象派团体内部发生不合的时候，他总能站出来依靠自己的智慧和平衡能力稳定大局，并不断吸引新人加入。在他去世三年后，早已成名的塞尚在自己展出作品的目录中恭敬地签上“保罗·塞尚，毕沙罗的学生”。毕沙罗曾与家人住在距离巴黎40公里的小城蓬图瓦兹（Pontoise）多年，我们在这里看到一幅他1868年绘制的油画《蓬图瓦兹的街道》。
奥地利画家中比较接近印象派的是埃米尔·雅各布·辛德勒（Emil Jakob Schindler，1842-1892）。他擅长风景画，也强调光影的效果，却又不同于那些法国印象派画家的作品。这里有一幅他1872年完成的《多瑙河上的汽船站》。
印象派发展过程中不断产生分歧，一些画家不再满足于对光与色的自然描绘，转而强调艺术家的主观感受。他们画的不是眼睛看到的，而是内心感到的东西。在这些画家中，最为后人惊叹的便是荷兰画家文森特·梵高（Vincent van Gogh，1853-1890）。
梵高出生在一个宗教与艺术气氛主导的家庭中，父亲是位神职人员，叔伯中有三位是艺术品商人。梵高中学时便对绘画产生兴趣，并得到老师的指导和鼓励。16岁时他在叔叔的帮助下进入画廊工作，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四年后被派往伦敦。在那里，年轻的梵高爱上了房东的女儿，可惜对方并不喜欢他，这给他沉重的打击，叔叔只好安排他去巴黎的店里工作，但还是因为情绪低落被解雇。后来他做过一段牧师助理，生活贫苦。家人为支持他在宗教事业上的发展，1877年送他去阿姆斯特丹学习神学，可惜他没能通过入学考试，最终只找了个教会学校进修三个月便跑到比利时的一个矿区去传教，结果没干多久又被解除了职务。在苦闷中，梵高听从了弟弟提奥（Theo）的建议，于1880年进入布鲁塞尔皇家美术学院学习绘画。1881年夏天，梵高回家时偶遇刚刚成为寡妇的表姐，竟不顾一切地爱上了这位比自己大7岁还带着个8岁儿子的表姐。同上次一样，他又遭到了无情的拒绝。在与父亲大吵一架后，梵高跑到海牙，在那里开始了绘画工作。他在海牙认识一位带着个女儿还有身孕的妓女，两位落魄者不久便同居一处。由于生活所迫，这位妓女在生下一个男孩后重操旧业，二人也在不久后分手。1884年，比梵高年长10岁的邻家女儿爱上了他，但当他们准备结婚时却遭到双方父母的强烈反对。后来梵高搬到安特卫普，在弟弟提奥的资助下继续作画。1886年干脆跑到巴黎投靠弟弟。在巴黎，梵高结识了许多印象派画家，与同样刚到巴黎发展的保罗·高更（Paul Gauguin，1848-1903）成为好友。1888年梵高搬到阿尔勒（Arles）休养和作画，他最成功的作品基本都是在这之后完成的。高更经常来拜访他并与其一同作画，但高更的成功与梵高的失意逐渐让二者产生了矛盾。在一次激烈的争吵后，梵高割掉了自己的半拉左耳（亦有人认为是高更的误伤所致）。此后，梵高被送进精神病院，高更再也没来看过他。1890年，梵高离开位于圣雷米的诊所前往巴黎附近的小城瓦兹河畔的奥维尔（Auvers-sur-Oise），那里距离他的医生和他弟弟都更近一些。谁也没有想到，7月27日傍晚，梵高开枪自杀。他弟弟提奥闻讯赶来见了他最后一面，29日梵高去世。支持了梵高一生的弟弟提奥在失去亲人的痛苦和疾病的折磨下于半年后也离开了人世。
梵高在一生中绘制了超过2100件作品，但最为人称道的都是最后两三年里完成的。我们在这里看到的是他在生命中的最后一年绘制的《奥维尔高地》。梵高的画中充满了弯曲的线条，如童话中的幻境，那是他的内心感受。他为什么总喜欢比自己年长的女人呢？也许是在寻找母爱的温暖。我想这也是他在画中想要表达的东西吧，可能成人心中最难能可贵的反倒是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