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我的父亲母亲”全国散文、诗歌有奖征文大赛刘文勇作品

柳心元宵

刘文勇（安徽）

母亲有头晕之疾，每年在柳刚萌芽时，必采柳心，做元宵吃。吃过，眼明心亮，晕疾消失。因此，我的哥哥们，每年，眼珠子要紧盯柳树，只要柳发青，芽芽一出，就要将柳心采摘下来，给母亲做元宵吃。

那年，我与二哥一起采柳心，学了些采摘柳心的学问。二哥说，采摘柳心，必须在太阳出来之前，最好能在太阳的第一缕光芒照在柳心上，采摘那柳心，治头晕最好。二哥是听母亲说的，母亲说这是上一辈人传下来的。二哥还说，采摘柳心，得童男。童男阳气足，气纯真，不能用手，得用嘴含，一片一片的，用嘴含下来，再轻轻地吐在纯白的白老布上，要三十片，用白老布扎上，不漏气，不见光，不经风不经水，回到家，放碓窝里捣碎。和糯米面时，将捣碎的柳心掺到糯米面里和好，做成元宵就行了。

二哥说的是真是假，无从考证。但那年采柳心，我是吃尽了苦。二哥将我托上柳树，我蹬在柳枝杈上，两手攀住柳的枝干，用嘴唇舔住柳的嫩芽，再以牙轻轻地小心地将嫩芽根咬断，再轻轻地将柳心吐到二哥双手撑的白布上，我小心翼翼地将三十片柳的嫩芽芽采摘完成。头涨难受、脚手酸疼，折磨之难，我咬牙坚持了下来。下了柳树，二哥笑着说，你能克服困难，做事能坚持，以后做任何工作，都能如采摘柳心一样成功。

二哥话，我没当真。只以为他是夸奖我鼓励我，我不知道这话的巨大力量。以后，我在实践中感到，凡事能坚持、不怕难，成功机率确实大。

我读中学进城离家，我当兵去了南方，上大学进了省城，许多年我没有替母亲采摘柳心。我不能担当此任，有我哥哥与哥哥的儿子们，他们能够完成母亲每年吃柳心元宵的义务。

不能说我不能为母亲采摘柳心而让母亲吃柳心元宵了。

我在城里教书，母亲进城了，住在我这里。春天来了，母亲对我说，我头还晕，每年要吃柳心元宵。你去替我采摘柳心吧。

我恍然大悟，是啊，母亲每年吃柳心元宵，这是习惯不可更改，怎么能忘呢？

这小城，不见柳啊，继尔琢磨：哪里有柳到哪寻柳而能采摘柳心呢？

柳多植公园里，或河流旁，小县城里哪有柳呢？家乡淮河堤内，年年防洪灾，栽有柳，那柳是挡洪水的浪头的。可这会儿，小城离家乡几十里，交通不便，不可能去那里采摘柳心。忽然想到，东门外仿佛有柳，西门外好像也有。我常经过西门外，那农场的大路旁，好像有柳。东门外一般情况下是不去的，听传说，那里死过很多人，尤以淝水之战，在这里战死的人无数。每年夏季，不听话的孩子，偷跑到东门外护城河洗澡，总会淹死几个。大人痛，亲人哀，也是徒然也是无奈。东门外，谁想去那里找晦气呢？我决定还是到西门外，图个吉利图个平安图个顺利，头脑里农场大路旁的柳，一定很美，一定能够医治我母亲头晕之疾的。

忽而又想，我不行。二哥话突响耳边，采柳心，得童男。童男阳气足，气纯真，不能用手，得用嘴含，一片一片的，用嘴含下来。

我叫醒儿子，他很不高兴地问我，这么早喊他耽误他睡觉。我对他说，给你一次孝顺奶奶的机会。他听说要做孝顺奶奶的事，很高兴，马上起身。

我与儿子顾不上洗脸，我骑自行车带儿子到了西门外。放眼大马路，横扫无垠的西湖土地，不见有柳，我傻眼了：路两旁，挺立着笔直的水杉树，没有柳的影子。我心紧张，额上不热而冒汗，心不躁而慌张，怕采不到柳心，完成不了母亲交给的事而惹母亲生气，而母亲的头晕之疾继续，她难受，我也要受煎熬。不见柳难寻柳，我骑着车子带着儿子乱转，像没头苍蝇般乱窜。

忽然眼前一亮，一株枯柳夹在水杉缝里，树干扭曲，且枯半边，白茬茬的树干，仿佛雨果笔下的卡席莫多非常难看，而剩下扭曲的弧形半边却毅然顶着油亮的嫩芽芽，很有生气勃勃生机。我心一动，几为柳哭。如此模样，还顽强活着，且忘记自身苦难，以其柔软身姿，梳理着怡人的春风，织成堆烟砌玉的帘幕，妆饰环境，美化田园，我顿时对柳肃然起敬了。

我让儿子抓住柳的枝条，教儿子像我小时采摘柳心的模样。儿子在初升太阳的光线照耀下，用嘴唇用舌头，舔住柳的嫩芽，再以牙齿轻轻地小心地将嫩芽根咬断，再轻轻地将柳心吐在我用双手撑起的白布上，儿子小心翼翼地将三十片柳的嫩芽芽采摘完成。儿子没说头涨、也没说脚手酸疼，他说，爸爸，我这是犯罪，我用牙咬她的心，她一定很疼，柳一定会怨我气我的。我心一动，儿有善心，如此怜悯，这是多么美好的品质啊。我想我小时采摘柳心，却没儿这种想法。我很惭愧，对儿说，你说的对，不过，这柳不会怨你气你，因为你是孝顺自己的奶奶。我却暗暗地对柳祷告，柳啊，对不起，采摘您的心，是犯罪，您已经斑痕累累，您已经饱受岁月的摧残，您已让无情的风雨折磨成如此模样，还采摘您的心，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而为了母亲，我们只得如此，即使犯罪，也就犯罪了！

回到家，我与妻很快做好柳心元宵。我说：“柳心苦，为妈多放些糖吧！”母亲连连摆手，说：“要得就是那苦。没那苦，丹方就不灵啦！再说，俺一辈子从不知啥叫苦。”我心一震，眼前顿时闪现出母亲勤劳一生的一幅幅画面。我的母亲啊！枯柳苦，它哪有您老人家一生苦；枯柳生命力虽强，但它没有我母亲的意志顽强。

我热爱柳尊敬柳，却更热爱我母亲崇敬我母亲。

后来，西门外，我还是去的，也不知什么时候，那株枯柳没有了，我非常失落非常惆怅心里还有些痛，仿佛没有了一位好友，好像失去了一位我最尊敬的长者。以后几十年，那株枯柳常常来到我心中出现我眼前，它好像没有责备我没有埋怨我，也好像还对我很友好很看重。这时的我，好想好像跪在它的面前，向它行我最尊贵的叩拜礼，感谢她治好了我母亲的头疼之疾，也表示我对它的无比怀念与敬重！

【作者简介】刘文勇，男，安徽寿县人，中学高级教师，中学督导员。县报主任编辑。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西部散文选刊》编辑。小说刊登于《安徽文学》《清明》等20多家杂志报刊300余篇。小小说被《小小说选刊》《青年博览》选载。散文《人文荟萃寿州城》被中国散文学会选入2000年度丛书。几十篇散文、小小说被多家出版社收入30本书中。由香港天马出版公司出版《孔子教做人》专著一本。

“我的父亲母亲”全国散文、诗歌有奖征文大赛征稿启事

为了让儿女们有机会表达对父母的感恩与或祝福，进一步弘扬中华民族尊老、敬老、爱老的传统美德，早6点半文学微信公众号决定从即日起与国内多家正规报刊联合举办“我的父亲母亲”全国散文、诗歌有奖征文大赛。

一、征文要求

以父母亲（也可单写父亲或母亲）的故事为创作素材，以亲情为切入点，回忆或追念父母对儿女点点滴滴的爱，讲述自己成长过程中与父母之间的感人故事。文章必须是原创，严禁抄袭剽窃他人作品，散文字数限定在5000字以内，诗歌200行以内。优秀作品将推荐给国内报刊发表。（参赛者必须关注“早6点半文学”微信公众号方可有效）

二、奖项设置及评奖标准

      一等奖2名，奖金各1000元+荣誉证书；

      二等奖5名，奖金各500元+荣誉证书；

      三等奖10名，奖金各200元+荣誉证书；

优秀奖20名，奖金各50元+荣誉证书。

在作品质量符合推送条件的前提下，依据阅读量、赞赏量开展评选。自作品推送之日起，一个月内阅读量达到500后，每超过100记1分；赞赏量达到10笔（每笔5元以上有效）后，每超过1笔记5分。按得分多少评定获奖等级。作品自推送之日起一个月后增加的阅读量和赞赏不再计入总分。

三、投稿方式

本次有奖征文大赛只接受电子邮件，来稿请附100字左右作者简介、两张作者生活照、详细通联，并在主题栏注明“我的父亲母亲征文”字样，投稿邮箱：[e-mail]（特别提醒：在其他微信公众号推送过的作品请勿再投稿）。

有奖征文大赛参赛作品，所有赞赏金不返给作者，作为奖励基金奖给获奖作者，不足部分由组委会自筹资金解决。投稿前，请务必添加编辑微信：zgz19650903，以便到时发放奖金。

四、大赛时间

本次有奖征文大赛作品推送从即日起至2020年12月31日，颁奖时间另行通知。

一切未尽事宜，本次征文大赛组委会享有最终解释权。不认同以上规则者请勿投稿参赛。

“我的父亲母亲”全国散文、诗歌有奖征文大赛组委会

     早6点半文学微信公众号编辑部

请您长按二维码识别关注“早6点半”微信公众号

如果觉得好看，请您点一下“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