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民║雨后,人生感怀(散文)
2017年11月20日,早晨,雨。
今年初冬,我等待许久的雨还是下来了,只是稍微大了些。心中丝毫不敢怠慢突如其来的感受。
于是,夕阳的余晖在今日没有了落败的余地;于是,晚霞的繁芜在今日没有存在的前提。
喜欢一个人躲在角落里静静的思考,没有打搅和干扰。试着把自己摆放在偌大的屋子里去聆听迎面的声音,错乱而有节奏,不知道这叫不叫做享受?反正这声音并非纯正,其中不免蕴含着布谷鸟的酣畅,知了的欢叫,还有从屋外飘来的叫嚷,它们藐视的混作一团,消磨了自然赋予我的一切,心中开始暗殇起来。
雨停了,世界从一种安静过渡到另一种安静里。没有雨声,虫开始叫了起来,在屋后。不知是什么虫,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体态,它们在盈尺地草丛里清脆清丽地鸣叫,一种清音,不长,也不甚短,不太嘹亮也不太清幽,像婚后家常的话,有别于爱着时的低语。似乎雨后的景象也因了虫鸣逾显清新。不知道虫为什么要叫,不知道它们的叫是为表达虫类的快乐还是悲哀,不知道虫是不是以叫为职业,有没有集体或单位,还是个体的孤独,还是鸣叫着就是它们短短生命的生存方式。
房前的鸟轻盈地飞过,超低空,它们为什么没有飞到比广东更南的地方,我不得而知。只是看到它们时而在草坪上掠着,勾引草坪里的某一棵似的,间或,又在树的枝叶缝隙里矫捷地穿行。看着它们如此这般地飞来飞去乐此不疲,让看着的人体会什么是自由,什么是如鸟的快乐。不知道有没有一只鸟在安静孤独地深思,不知道鸟如果失恋是狂飞还是栖息枝头。我知道鸟是有深刻爱情的,哪怕是一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麻雀,爱情,一样有超乎人类的不同寻常的伟大。
依然记得2000年左右,初上班,对这个世界和自然不了解,不懂得,对自身以外的痛苦没有多少体会,是一对麻雀告诉了我这个世界也有比人类的情感更值得尊重和敬佩甚至是景仰的情谊。一对司空见惯的麻雀,很偶然地从我洞开的窗口飞入室内,不知它们在追逐什么,一直没有停下煽动的翅膀,并叽叽喳喳地鸣叫,似惊恐,又若欢快,好象又有世界突然小了,被关在一个大笼子里寻不到出口又不知前路的着急。单位那个年轻的驾驶员进来了,看见鸟儿喜不自禁地扑上去。难道男人天生对鸟有征服和霸占的欲望?没一会,那麻雀就晕了头,很快,其中的一只就在那男人的手里发出凄冽的叫声!而另一只不仅不躲,似乎在向捉鸟人俯冲,盘旋着,哀鸣着,撕心裂肺!三天后,一只鸟死在我的窗台上,我想,一定是那一只。为此,我给身在家乡梅城的朋友写了三页纸的信,述说一个关于生死恋的鸟的故事。
如果你仔细看,你会发现蜗牛也是一种很美很的、很从容的小动物,它们总是在雨后大量地出来活动,带着自己的房子,一个牛自成一个世界,它们的房子很美丽,螺旋似的,从屋顶到出口有五个层次,如果你更加仔细看,你还会发现它们的房子也有所不同,尽管大小的形状一样,上面的花纹也是有别的。
许许多多的蜗牛不知何故,今天都栖在雨后的冬青叶上,长长的脖子,亮晶晶的,如有许多水晶般的小颗粒密布其上,金缕玉衣似的,头面四个触角,上面的两个长,下面的两个短,我不知道它们有没有眼睛,有没有嘴巴,也从没有听见它们的声音、它们的话,我摘了一棵小草叶,去碰它们的触角,想激怒它们,它们总是在我碰着它的时候敏感地将触角缩了回去,直到没有了头脸,一会,又重新伸展。它们懂得适时地退让,更懂得不于人争,不强硬地抛头露面。不知道它们有没有恋爱,有没有争吵,总之,它们离婚的时候一定是没有房产好分的。
初冬雨后的草皮依然是绿的,似乎暗藏着陷井,几只不知道哪里飞来的蝶类昆虫在上下翻飞,忘记了是哪一位民国的才女说,每一只蝴蝶都是花的精灵,来寻找前世的自己,不知道它们都能找到吗?一只小小的白色的蝶落在那不知名的植物上,那植物已在雨中几乎凋尽,婆娑的枝条上布满斑斑点点蚕籽一样的种子,有的已经结了果。这个季节它又完成了一次果成花败的生命历程,不知道树有没有心情和疲惫?
我游荡在雨后这个充满生机的世界里,不知在那些生灵的眼里(如果它们有眼睛有心情的话)我算个什么?它们存在的意义在于能净化空气,能平衡生态,能美丽自然。尽管有人说它们其中一些是害虫,而它们生生不息地繁延,总有存在和发展的理由以及延续生命的勇敢,我的存在是为了什么?人,总在为这个世界添乱。觉得活着,有时,也真是感觉挺累的。
假如,人生真的有来世好盼,如果不再做人,我做个什么好呢?是做一只寻情的蝶,还是一只静默的蜗牛,还是一棵树呢?也许,无论是什么,都比做人要好做些。
2017年·初冬
作者简介
李思民,文学爱好者,因读书岁月喜欢上“十一郎”写的的歌曲,而采用笔名:十一郎。广东省梅州市人,目前在深圳工作,曾担任梅州文学网(嘉应文学网)论坛管理员。梅州文学网(嘉应文学网)特约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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