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课堂：《小雅·四牡》/ 解析:闻天语 / 薛红诵读（第1853期）
小雅是用在喜庆宴会上的乐诗,四牡这首诗是小雅中的第二首。
《四牡》诗被采诗入乐后，也许会经过宫廷乐官的编排修改，以便具有了王者“教忠教孝”诗意。但是在入乐前的原始意义，使臣自作此诗的目的，我们却不得而知。从诗的本意来判断，使臣勤于王事，思念父母，怀归伤悲之情。
赏析：闻天语
诵读：薛 红
小雅是用在喜庆宴会上的乐诗,四牡这首诗是小雅中的第二首。《四牡》诗被采诗入乐后，也许会经过宫廷乐官的编排修改，以便具有了王者“教忠教孝”诗意。但是在入乐前的原始意义，使臣自作此诗的目的，我们却不得而知。从诗的本意来判断，使臣勤于王事，思念父母，怀归伤悲之情。
关于此诗的作者有以下几种说法：
第一种西伯文王说。郑笺说：“文王为西伯时，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使臣以王事往来与其职，于其来也，陈其功苦，以歌乐之。孔颖达《毛诗正义》申之说：“作《四牡》诗者，文王为西伯之时，令其臣以王事，出使于其所职之国，事毕来归，而王劳来之也。言凡臣之出使，唯恐其君不知己功耳，今臣使反，有功而为王所见知，则其臣忻悦矣。故文王所述其功苦以劳之，而悦其心焉。”由此可见，其作者是西伯文王。
第二种武王说。武王刚刚平定天下，战乱后整修国事，派遣使臣来往办公，也是有可能的，武王是贤明的君主，体恤臣子，慰劳使臣。那么认为此诗为武王所作，也是合理的。刘瑾《诗传通释》云：“愚按，此诗始作，本为劳使臣也，其后又与《鹿鸣》之宴宾，《皇华》之遣使者同为一时通用之乐。而此诗中以王事为言，则此三诗，其皆作于武王以后也欤。”后有学者皆以为武王之作也。
第三种，成王周公说。自汉以来，许多学者认为，《小雅》十六篇，均作与“周道大行，礼乐兴。”的成王周公之时。回顾历史，成王周公之时，天下还不是很稳定，周王朝的事特别忙，派遣使臣出去办公也是常事，使臣屡次出去办差，自是苦不堪言，因此，作此诗。
第四种康王说，据历史记载，康王为贤君，关心慰劳使臣的辛苦，使臣写这首诗也是存在这种可能。
第五种宣王说，宣王时期的诗作也很多，如《采薇》《出车》《杜杕》魏源在《诗古徵》中曾历举九证八间，证明其为宣王朝诗。从《四牡》的语言思想都与这些诗篇相近。也可以说明他们是在同样的历史背景之下产生的。当然毕竟《诗经》离我们太遥远了，没有史料作为依据，我们谁也不可断定。
原文：
小雅·四牡
四牡騑騑，周道倭迟。
岂不怀归? 王事靡盬，
我心伤悲。
四牡騑騑，啴啴骆马。
岂不怀归? 王事靡盬,
不遑启处。
翩翩者鵻，载飞载下，
集于苞栩。王事靡盬，
不遑将父。
翩翩者鵻，载飞载止，
集于苞杞。王事靡盬，
不遑将母。
驾彼四骆，载骤骎骎。
岂不怀归? 是用作歌，
将母来谂。
注释:
⑴四牡:指驾车的四匹雄马。
⑵騑(fēi)騑:马不停地走而显得疲劳。《广雅》:"騑騑，疲也。行不止，则必疲。"
⑶周道:大路。倭(wēi)迟(yí):亦作"逶迤"，道路迂回遥远的样子。
⑷靡:无。盬(gǔ):止息。
⑸啴(tān)啴:喘息的样子。骆:白身黑鬣（liè）的马。
⑹不遑(huáng):无暇。启处:指在家安居休息。启，小跪。古人席地而坐，两膝跪着，臀部贴于足跟。
⑺翩翩:飞行的样子。鵻(zhuī):一种短尾的鸟，也叫鹁鸠、夫不。
⑻集:落。苞:茂密。栩(xǔ):柞树。
⑼将:奉养。《毛传》：“将，养也。”
⑽杞:灌木，即枸杞树。
⑾骤:疾驰的样子。骎(qīn)骎:形容马走得很快。
⑿是用:是以，所以。
⒀谂(shěn):想念。
译文：
四匹雄壮的骏马不停飞奔，
宽广的大路遥远又漫长。
难道我不想回到家乡?
君王的差使还没有完成，
我的心里好悲伤。
四匹雄壮的骏马不停飞奔，
黑鬃白马累得直喘息。
难道我不想回到家乡?
君王的差使还没有完成，
我没有闲暇在家休息。
鹁鸠自在的在天空飞翔，
时而飞至高空飞时而在低处盘旋，
最终栖落在茂密的柞树上。
君王的差使还没有完成，
我顾不上把老父亲来奉养。
漂亮鹁鸠从远处翩翩飞来，
有时自在飞有时收起翅膀，
最终落在茂密的枸杞树上。
但君王的差使还没有完成，
我顾不上把老母亲来奉养。
我驾驭着四匹黑鬃的白马，
风驰电掣般在大路上奔忙。
难道我不想回到我的家乡?
不得已苦心创作这首诗歌，
寄托我对老母亲深深的怀想。
天语赏析：这是一首行役使臣感叹忠孝不能两全时所发无奈牢骚诗，诗中的官员公务缠身，驾着四匹马在大路上奔弛，劳顿途中，看见在天空中自由飞翔的鵻鸟，触景生情，勾起对家乡父母的思念，没有闲暇的时间，想回家又不能回，欲孝养双亲又不能的无奈。全诗五章，每章五句，采用赋的手法。
首章为全诗定下了基调，在"王事靡盬"与"岂不怀归"一对矛盾中展现了人物"我心伤悲"的感情世界。“四牡騑騑，周道倭迟。”《礼记大全》中说：l车有一辕而四马，驾之中央两马夹辕者，名服马，两边者名騑马。亦曰骖马。周道这里指文王派遣使者从岐周出发，路途经过不止在周之境内。当然还有其它的诸侯国。所以这里所说的周道，应该是使臣所行走的所有的道路。诗人说：“四匹雄壮的骏马不停飞奔，宽广的大路遥远又漫长。”在诗人眼中，马跑得越快就离自己的家越远，离故乡、亲人越远。这“周道倭迟”，不也正象征着漫长的人生旅途吗？“岂不怀归? 王事靡盬，我心伤悲。”接着诗人用反问句来表达，自己虽然在为王事奔波，心中牵挂的却是自己的家人。想到此处，诗人的心中免不了会有些许的"伤悲"，也有无法言溢的无奈。可谓是韵味悠长。
二章诗人继续吟唱：“四牡騑騑，啴啴骆马。”骆马本是最耐劳苦的马，现在都累得喘息，何况人乎？啴啴:喘息的样子。骆:白身黑鬣的马。四匹雄壮的骏马不停飞奔，由于路途漫长，黑鬃白马累得直喘息。马都如此，人岂不更累？诗人用马的劳累来直接反应人的劳累。骆马如此劳累，依然如此忠诚，而使者虽然很劳累，同马一样，马对主人忠诚，也反应了使者对王室的忠诚。“岂不怀归? 王事靡盬，不遑启处。”难道我不想回到家乡?君王的差使还没有完成，我没有闲暇在家休息。
三章诗人在行走的路上，看见鵻鸟非常逸豫闲暇，自由地飞上飞下，累了可以任意停歇，在柞树上行，在枸杞上也行，爱停哪里是哪里。那么鵻鸟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鸟呢？为何在诗中反复出现？古书上指鹁鸪。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因云:"是知诗以鵻取兴者，正取其为孝鸟，故以兴使臣之不遑将父、不遑将母，为鵻之不若耳。《左传·昭公十七年》:“祝鸠氏，司徒也。”鵻鸟本性仁孝，专一。拿鵻鸟来比喻在外面为王事奔波的使臣。诗人说：“翩翩者鵻，载飞载下，集于苞栩。”鵻鸟上下翻飞，不离居所，使臣在外勤于王事，虽身在外但心却不忘家中的双亲。鹁鸠自在的在天空飞翔，时而飞至高空飞时而在低处盘旋，最终栖落在茂密的柞树上。“王事靡盬，不遑将父。”君王的差使还没有完成，我顾不上把老父亲来奉养。王事未尽，想归而不得归。一片孝心，只能长吟悲叹。诗人以鵻鸟的慈孝专一来比喻使臣专注与孝心。诗人感叹鵻鸟自由，人却不得鵻鸟。
四章诗人继续吟唱：“翩翩者鵻，载飞载止，集于苞杞。”漂亮鹁鸠从远处翩翩飞来，有时自在飞翔有时收起翅膀，最终落在茂密的枸杞树上。“王事靡盬，不遑将母。”但君王的差使还没有完成，我顾不上把老母亲来奉养。
五章诗人说：“驾彼四骆，载骤骎骎。”骤:疾驰的样子。骎骎:形容马走得很快。我驾驭着四匹黑鬃的白马，风驰电掣般在大路上奔忙。“岂不怀归? 是用作歌，将母来谂。”。难道我不想回到我的家乡?不得已苦心创作这首诗歌，寄托我对老母亲深深的怀想。虽然是精心选拣出来毛色统一华贵的骆马，尽管终日拼命地跑，累了也得跑，累得气喘吁吁也还得跑。王家公事有规定期限，不容半点差迟。
全诗五章，每章五句。一、二五章用赋。三、四章用兴。从谋篇布局来看，首章"因王事不能归而伤悲"是定调，二章"尽忠王事"是安居乐业尽孝的基础，三、四章写思父、思母，“父天母地”孝敬父母是古人的观念，次序不能移易。末章念母，是承四章而来，以母概父。全诗层次井然。末章结句"是用作歌，将母来谂"，是篇末揭旨，道出忠孝不能两全，为国尽忠不能尽孝的悲哀。
万时华《诗经偶笺》云：“通诗皆以明君圣主之言，壮忠臣孝子之志。人子思亲怀归，羁旅必至之情，王者一一从其意道出。”
清牛云震《诗志》云：“一篇情词，皆臣子抑郁难言之隐，代为一一剖诉则胜于所自言，诚设发身处其地而体贴如此，其至也，以此劳使臣，胜赏功酬庸之词多矣。”
清李诒经《诗经蠹dù简》云：“此述使臣怀归之情怀，以慰劳其行也。就劳之者说，不妙，故用使臣之口气而代为之词。前两章就怀归之人说，后三章就所怀之人说。伤悲就心说，启处就身说，将父将母先分说，后以将母包将父合说。伤悲与不遑启处，已经体恤之至，乃又说道不遑将父母，至矣，尽矣！谁知末了又以作歌来谂结尾，不但使臣不到蒙此情谊，读者也梦想不到有此妙文也！”
自古以来，我国伦理森严，三纲五常之中，君在亲于前，忠君重于孝亲。孟子认为：君臣之间有礼义之道，故应忠；父子之间有尊卑之序，故应孝，兄弟手足之间乃骨肉至亲，故应悌；夫妻之间挚爱而又内外有别，故应忍；朋友之间有诚信之德，故应善；这是处理人与人之间伦理关系的道理和行为准则。故《小雅·四牡》诗，其意乃是使臣感叹忠孝不能两全的无奈。
天语小诗：
为《小雅·四牡》而作
文：闻天语
我奔波在异乡的大道上
向前 只是一个方向
归途却更远
回眸
只有脚印一串
我奔波在异乡的大道上
每日追赶着
昨日的夕阳
一次次跨越着黑暗
用目光抒写季节的变迁
我奔波在异乡的大道上
想告诉你
离别与重逢究竟有多远
晶莹的泪珠
将道路洒遍
我奔波在异乡的大道上
只能在月下悲伤吟唱
当文字一次次敲响心房
故乡的月亮
唤醒我将思念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