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朱成玉:开在纸上的钻石花

开在纸上的钻石花

————品读朱成玉散文

朱宜尧

我的记忆力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不好了。

好汉不提当年勇,我算不得好汉,却说当年考学一眼看下十个同学的分数,却记牢了几年的光阴,如今狗屁记忆是啥也记不住了。

当年夸我记忆好,是夸我小伙子脑袋瓜聪明。如今说我记忆好,却落得个吹毛求疵、斤斤计较。人到了中年难得糊涂。什么都糊涂,没了志向也不行。妻子在网上给俺买了朱成玉老师的散文三卷,却看得如痴如醉。有几篇看了忘不掉,不但忘不掉,却总在心里。

我不知道朱老师使了什么魔法,或是他有什么特异功能,或是我又恢复了当年的记忆力,奇迹般地记得那样牢。

有很多篇感动得让我流泪。我几次喝酒,几乎在醉酒的状态和人家絮叨他的文章,如何地好,如何地有魅力。听这样的话次数多了,那几个酒友文友才信了,但他们从未看过,因为在过后的几次接触中,从未听他们提及过。

有一篇我不知看了多少遍,说的是“想“字。说想有厚有薄,有深有浅,有远有近,有爱有敷衍,他说的“理论”层层递进的,最开始是认同的状态,到后来好像就是自己身入其中。好像不是他说的,是自己看自己,从内心喷薄而出。

“想母亲的时候,是暖的。母亲在电话里头说,想家了就回来看看。想,忽然就沾着母亲围裙上的葱花味了。

想,是凉的。女人追问,这么久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有没有想我呀?男人说,想啊,只是我太忙,忙着开会,忙着应酬,忙着见客户……想,忽然就凉了,像炸裂后的烟花,激情过后,唯有泼了一地的硫磺的气味了。

想,是热的。是父亲冬月里的一壶老酒,嘬一口,滋儿的一声,顺着食道成了一条火线,身子瞬间热了起来。陪父亲喝一杯家乡的老酒,热流涌遍全身。

想,是厚的。穿过岁月的时光,拂去尘埃,看到的是祖母的储物柜里竟然为我留着童年的物件——弹弓子、溜溜球、护心锁、照片、奖状,而她却走远了,星星与我一样的距离,我的想还能追上她吗?

想,是爱,是不舍的亲情,是胖嘟嘟的儿子身上的奶香,是不知不觉的傻笑,想一想便醉在亲情里了……

想,天涯不远;想,江湖无风;想,人世太平。”

生活里的一个微小的一点,一个画面,像落在纸上的星星,熠熠生辉,让我想到了自己,顺着这个点,一条射线无限地延长;或是穿过岁月,在另一端看到了久远画面,在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演绎。这文章停顿了,可脑子在一番或精彩或平淡的演绎过后,又能接续上,看得泪眼花花。

朱成玉的散文向来以细腻著称,又不多言,短小精悍,每一个字都在他的脑子里精筛过,虑去多半杂质,剩下的想不是精品都难成的。

看他的文章,不能急着看,不能像看小说那样,一气看完,不看完的话,难以接续上。他的文章虽小,就是千把字,却有很大的容量,就像一个人吃多了,不消化一样,需要慢慢地看,细细地品,日日地享用。

假如你在一个阳光的午后,沏上一杯茶,会让你看到血脉喷张,激动得放下书卷,来来回回的踱着方步,思索着,你会从老当益壮变得血气方刚。

假如你在一个绵绵细雨的早上,你若再看那些个落在纸上的星星,更像一颗颗开在纸上的钻石花,即便是同一篇,会让你泪眼花花,会让你叫绝的同时,思绪万千。

我沾了一点喜气,让我在四十岁的年纪遇见了那些颗开在纸上的钻石花。都说四十不惑,人到了这样的年纪,不愿意主动结交朋友,也变得挑三拣四起来,对愿意结交自己的人,也开始审时度势起来。他又是七台河人,离佳木斯并不远,说不定哪天心血来潮,提上一瓶酒就去了,拜见这位心目中的老师!

好像一厢情愿,又好像一见如故!

【朱宜尧】1978年生人,就职于佳木斯铁路。作品有《幸福就好》《那段岁月那份爱》《道口员的晚年》《一粥暖乡愁》《小区的门》等百余篇。散见于《新青年》、《人民铁道》、《安徽日报》、《劳动午报》、《三江晚报》、《哈尔滨铁道报》、《小小说月刊》、《当代小小说》等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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