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华宇学院碰到的两件事2007-06-28 22:28:31| 分类: 随笔
当时(德州)华宇职业技术学院实行三级管理模式,上层是各院长、中层是各处、处下还设科。我应聘过来,试用期的职务是宣传科负责人,主要职责范围是:主持编辑一份报纸《华宇学院报》,进行校园里面的宣传栏目更新,设计并推动学生宿舍与教室的宣传活动等。
也许是运气好吧,我过来之后宣传科出的报纸样张拿到院长报告会上立即得到赵副院长的肯定,她说“这回看起来像一张报纸了”。其他人包括院长也都纷纷跟着肯定。——就是在那次会上,同时还审核了改版的学院网页,领导们意见很多。记得周副院长提出要有一个整体的定位,我立即想到cis系统;然后沙院长说起码要设计一个校徽,我感到这个事也许应该尝试一下。
然后,宣传科的工作逐渐展开,样板宿舍楼弄起来,所有教室走廊的名人像挂起来,校园里的宣传栏轮次更换……有领导当面对我说“这样看起来像一个学校了”。总之,忙忙碌碌的。
与此同时,忙碌的职能范围之外(或擦着职能的边)我还碰到两件事,顺手就做了。
首先就是设计校徽。
那次会后过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有一天办公室鲁主任召集各科过去开会,主题议完之后他拿出两本图案集,是两家北京的广告公司给董事会发过来的校徽设计稿。我们大家传看了一下,都不是太满意,然后鲁主任说院长们也不是太满意。最后大家说不妨在我们的报纸上征稿,让学生们设计。那就征吧。
这时候,我已经在图书馆借过几本企业形象设计方面的书,比较仔细地看过了,根据书上的理论体系与我自己积累的实践经验,我认识到这个校徽不必太复杂,但也绝对不应该太简单,因为它作为一个单位的最集中的代表,既是具体的形象又有抽象的理念。可以说校徽是cis系统的图形的逻辑起点(相对而言,校训应该是该系统的文字的逻辑起点)——当然它们背后真正的基础应该是单位的“核心理念”。认真推理起来,这个“核心”又散布单位发展的整个过程之中,就像一部法律的法源,由历年的政策、措施、意见、经验,甚至民风、民俗等等组成。简单说,就是建立在对一个单位的进步因素深刻理解的基础上。
这期间,我在网上搜集了全国许多高校的校徽,分析它们的特点,然后依据自己对华宇的了解,为它设计了我的方案。本来只有一个,但是管理学上有个说法:建议必须有两个以上,所以我又更多地结合了社会公众的意识,搞了一个比较形象一些的东西。这就是下面附图上的《华宇之鼎》和《我们工人有力量》。(请看我的“相册”)
我根据《华宇之鼎》的基本逻辑,又做了一些推理、判断。比如,一进学校大门是一方一万平方米的花岗岩平铺的大广场,空空荡荡,我考虑既然要“问鼎中原”,则中原就不应该是空荡荡的,要有一个“鼎”在哪里。所谓“开门见山”,主题必须鲜明。……具体规划方案就是在适当的位置建一方花坛,花坛正中设置一个端正的大方鼎雕塑——这个意见我整理成详细的规划书(比如花坛的方位、规模、用材、色泽、主栽植物品种等等)随同校徽方案等一同交给学校董事会。记得当时分管基建的靳总说“不好改了,那是同济大学给搞得方案。要做这么大的改动恐怕是不可能了。”
与此一时我还对办公楼东南方(大门广场东,中间隔了停车场)的那一片毛刺槐林地的规划提出意见。当时刺槐林定植的是一些成年的大树(枝干截除),基本上都成活了,而学院又安排工人在林下地表一遍遍地喷水,准备播种三叶草生成一地草坪。我根据学院“工科为主”的理念提出建议:毛刺槐又叫红花刺槐,花期较长、花样也很美,但是近观更宜人,草坪把这个可能破坏了;再则一旦毛刺槐恢复到旺盛状态,树阴很重,下面的草坪生长就会大受影响;更直接的推论是工科要时刻计较成本:那片草坪的管护费用一年总算下来要一万多元,这完全是多余的。工科的特征就是朴实,而不是靡靡、繁奢,就像我们下车间,穿着工装,可脚下不能套双绣花鞋吧?最后我甚至开玩笑似地说:一定不要植草坪,只能是简单地摆一些乱石头当座位——因为以后招进大专生来,他们可以在那里密林下谈谈恋爱呀。否则怎么叫大学呢。
这些规划建议我当时都一同交上去了。而因缘际会,不久我离开德州,到东营仙河镇小住,随后应聘去了青岛黄海职业学院。只记得好像草坪施工当时停了下来。而后来我在青岛偶然有一次打开华宇的网页看看,只见一枚新作的校徽赫然在目——读者朋友可以自己比较一下,原来正是我设计的第二方案。
——更有意思的是:06年末我因故到德州学院去,乘车路过华宇学院前面,特意盯着它看。在大门口,我分明看到:那里面原来同济大学设计的空空荡荡的花岗岩广场上,在我曾经策划的位置已经建起一方花坛,花坛中央矗立着一方雕塑——幸而——不是我设计的大方鼎。
第二件事是“救场”组织通宵打印评估报告。
其实我刚进华宇时它还只是“德州华宇职业学校”——学院那是要省教育厅审验批准后才能叫的。
申请批准专科资质的工作由沙院长与鲁主任他们操作。
好像经过了相当时间的演练,各处各科也都分别帮助准备相关资料等等。中间省教委、高工委等等专家组也被请过来几次,参观指导、迎送招待……反正是全校都围着它转了。
二十四拜终于拜下来了。这一天下午,鲁主人要了车叫我和小肖一起把一个U盘送到老市区北部的一家私营印刷厂去,U盘上面存好了评估报告书的完整内容与封面设计,已是反复校对多次并按A4纸的格式排好了版——万事俱备,只等他们下载开机印刷装订,然后明天下午我们取回来,后天一大早送省专家组。交代好了这些,我们驱车直奔火车站,送鲁主任上车回盘锦探家。他把他办公室的钥匙交给我,嘱咐我们有事给他打电话,就走了。当时我拍拍胸口说:您放心,有啥事还有我们呢,能有啥事啊。
到了傍晚真的出事了。
其实已经下班了,我因为整理一份头版的报道还没有离开办公室,忽然听到隔壁鲁主任办公室电话铃响起来了,而且连续不断,大楼里很寂静,声音有些刺耳。我过去打开门,它却不响了,正待查看来电号码,我的手机急忙地响起来。原来是那一家印刷厂打来的,他告诉我们:因为文件存档格式不对,他们的设备不能输出信息,所以没法给我们印刷报告书了。——我的天,后天一早就要用了,开什么玩笑?
我立即问他能不能给想想办法?他们说没办法。
我又问德州还有谁能印刷,权当救火,他们总该说说吧?他们说真是没有谁能印刷。
那么到底怎么解决呢?我们明天必须拿到成品啊。他们说要不你们自己打印吧。
我的天,一本60多张,一共45本,让我们用普通的打字机去印?他们也说确实太难了,一、两天绝对打不完,而且装订也需要时间。
我却好像看到了希望,普通打字机真的能印?具体情况你们了解吗、每小时能印多少?他们还算服务周到,给我简单地算了一下,结论是几乎不可能,实在是我们准备得太仓促。没办法。
放下电话,我心里过滤了一下整个事情:这个到底是谁的责任;我出于礼貌与厂长互留电话,并不说明什么;但是问题偏偏找上我了,我能够解决吗?我怎么解决?我是否马上出手解决?然后我给沙院长打电话汇报——所以不找鲁主任,是考虑他在车上,说也是干着急,还不如让他安心去呢——隔着电话我就能看到沙院长在那头急红了眼,他说话的语调都变了。
我又说,还有办法,就是自己打印;但是你得给我几个人,我还要调集几个部门的打字机。我们今天晚上自己打印出来,明天交印刷厂装订。保证按时上报。
沙院长听我这么一说,立即很痛快地答应了。
我这边马上要车,去印刷厂拿U盘——其实,刚才我已经通知了于师傅,让他饭后马上回来,当时小车班归办公室管理。
记得当年我就有这么一个习惯,到了新单位就爱打听谁谁谁在哪方面有什么特长——其实也说不上具体为什么,就是慢慢养成的习惯。——电脑方面我总结出来“三剑客”:我们办公室的小肖,图像处理有市电视台的水平;经管系的韩冰老师,各种软件应用都很拿手;实训中心的张清华,硬件技术特别棒。(好像我离开后小肖、任翠娟也离开了华宇,其他就不知道了)
现在,小肖回家了,家在市南20多里路,电话也关机只好不叫他了。而韩老师、张清华都迅速集合过来了,还有我们办公室的两个女孩:李子和任翠娟,并且她们又分别约了一个舍友小冉和高圆圆。人还没到齐我们就开始讨论怎么准备,人多主意多又都是真正的高手,很快拿出具体思路。我把所需物资报告沙院长,他立即就批了。正好于师傅回来了,女同事叫他一起去库房领彩墨、墨粉和A4纸张等等;这边有2、3个办公室的人也过来,给我们开门搬打字机。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到餐厅吃一点饭;刷完自己的卡以后,我要他们给准备80元标准的饭菜,两个西瓜、两个果盘,三瓶啤酒、四罐饮料,还有几支雪糕。然后,我回到办公室,一切都准备就绪——实际上韩老师他们早已经开始试印了好几页了。我给沙院长打电话,简单地汇报了一下,然后工作在四个办公室同时展开。看看表,时间是8:05。
好像9:15饭菜等等送过来不久沙院长也过来了,大家先是对院长安排的饭菜表示感谢;然后请领导放心,我们都明白“救场如救火”的道理,一定会圆满完成这项紧急重大的任务。
00:30任务好像完成一半略多,我使劲地拉着大家坐下吃饭,其实都不是太累、也不紧张,同事们有说有笑吃得很香唻。(韩老师还下载了精彩的电影让大家看)
4:56我把于师傅喊起来,先让他醒醒盹儿;上面办公室开始按页码打包装箱,并且都蛮有精神,准备“清扫战场”呢。我阻止他们,这时车来了,大家一起把几个箱子搬下去,我连声感谢并推着他们回去了。
5:45天色麻麻亮,我们已经来到那家印刷厂,我还记得厂长太太一脸惊讶的神态从朦胧睡意中闪出来。
6:30我们回到办公室,简单地打扫一下。然后,我在办公椅里静坐了一段时间。
然后,天色大亮,我轻轻地下楼去餐厅吃饭。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备注,只有院长的姓是假的,其他同事是真实的。)
人在做,天在看。最后会有个公平的说法吧。
我只是感谢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