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为什么没人骑电动车?
一位上海经商的朋友找到董桑,想咨询他们在深圳生产的电动自行车能否代理到东南亚。去过东南亚旅游的朋友可能都对雅加达、曼谷、胡志明、马尼拉等东南亚大城市遍地飞驰的日本摩托车印象深刻,但在街头巷尾,骑电动车的人非常罕见。翻看东南亚各大电商平台,无论电动自行车还是电动滑板车销量极低,这次我们以越南为例,聊聊为什么电动车(指电动自行车)在越南没人气。
胡志明市是越南第一大城市,也是东南亚第二大城市,规模仅次于印尼雅加达。胡志明常住人口接近900万,算上流动人口约1300万,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扩大,整个胡志明市有近1000万辆摩托车,如果在胡志明市区的路边停留一会儿,尤其是人口密集的第五郡,空气中四处弥漫着浓浓的汽油味道。很多国外来的游客对此非常不解,为什么这么高的摩托车保有量下越南政府不推广电动车发展,要知道,在越南一辆摩托车往往需要8000到1万人民币,每个月油费支出至少在150元左右,而电动车仅仅需要3000-4000元左右,省钱又环保。
越南大城市上班族的路程大多往返不超过20公里,大部分时间都耗费在等红绿灯和交通堵塞上,这时候的尾气排放非常最严重的,以致包括董桑在内的很多游客第一次遇到摩托洪流经过都感觉空气污浊呼吸困难。而像岘港这样的中小城市,往往上班的路程也就几公里,一辆普通的电动自行车完全可以满足交通需求,按理说电动车应该是越南城市的最佳选择,再说目前电动车技术已经非常普及,各种电池零件成本非常便宜,为什么越南政府依然没有推广意愿呢?
究其原因,我认为有几个方面。第一、石油开采和汽油炼油等产业占越南GDP20%以上,其中大部分都是从我国南海地区开采而来,因为石油开采难度较大,越南又没中国两桶油的技术能力,所以就选择和西班牙、俄罗斯、英国等国家联合开发,石油产业在越南经济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越南全国数千万辆摩托车每天消耗大量汽油产品,这是一块绝不可能丢掉的大蛋糕。对于越南政府而言,意味着大量的国库收入,国内市场外,越南还有大量原油和石油制品出口,为越南创造可观外汇收入,大量越南石油公司都有越南军队控股背景,这也是越南最为腐败的领域,既得利益阶层从本质上不愿意放弃汽油市场这块肥肉,没有推动电动车替代摩托车的动力。
第二,日本摩托车占据越南95%以上市场,曾经中国摩托也在越南风生水起,可惜最后惨败被扫地出越南市场,中国摩托现在在越南人眼中等同于劣质品(中国摩托车败走越南是另外的故事,找时间细说)。如果推广便宜的电动车,日本人根本没有任何竞争力,电动车的技术门槛已经变得很低,其中大部分零部件的生产都在中国大陆和台湾地区,日本在越南两大摩托车公司,雅马哈和本田,分别占据了20%和75%的市场份额,剩下4、5个百分点留给极少数的其他摩托车和中国电动车品牌。
每年日本人在越南销售超过300万辆摩托车,越南是全世界第四大摩托车市场,仅次于中国、印度,印尼。日本摩托车企业在越南赚的盆满钵满,日本在越南有大量投资,日越两国有着非常深厚的合作关系,民间角度日本和越南的友好关系也非常亲密,越南无论官方还是民间都有大量的亲日能量,这块美味的市场蛋糕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
第三、越南公共交通系统非常薄弱,普通长途汽车体验很差,发车时间和车次往往缺乏人性化,很多车次需要等很长时间,对出行的人来说怨声载道,很多时候依然需要摩托车在城市之间往返上百公里,这种中距离的路程对一般电动自行车来说无能力为。越南政府最近几年修了大量高速公路、机场桥梁,但是在长途客运汽车和火车上面一直投入不大,大部分好一点的长途客运公司都是私人企业,比如Sinh Toruist、Futa bus,但是票价往往高出公家的Bus很多,对于普通越南人而言,骑摩托车更为划算方便。再者,很多越南中小城市的公交车数量极少,根本无法满足城市出行需求,尤其是当你从一个城市到达另外一座城市后,往往需要再租赁一辆摩托车才能满足出行需要。
越南最近10年,特别是疫情前的3年,经济急速发展,但由于各级腐败、官僚机构效率低下、公共财政依然亏空巨大,全国资源集中在河内和胡志明这两座大城市,公共财政分配不平衡导致大量小城市公共交通依然非常落后,城市化速度缓慢,贫富差距也越来越大,普通人出行、特别是稍微一点的中远途,出行方式依然需要汽油摩托车这种污染严重且不太安全的交通方式,日本人依然牢牢掌控着越南人的交通工具市场,无论摩托车还是私家车,包括日本给胡志明市承建的第1条城市轻轨,目前依然只完成80%多一些,竣工验收也遥遥无期,而私家车对于大部分越南人来说依然是尚未普及的奢侈品,从目前分析,未来10年越南的大众城市交通工具依然会是摩托车压倒性为主,中国电动车在越南市场普及尚需深耕加以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