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至纯至美
人之初,至纯至美
文/慕石
人之初生
每每清晨,天还未亮,我便从女儿哇哇大哭声中慢慢睁开惺忪睡眼。急忙起身坐起,熟练地拧开奶瓶,倒水,放奶粉,拧好瓶盖,摇匀,然后塞进她嗷嗷待哺的小嘴。瞬间,响彻楼顶那伤心欲绝的哭声立马停止,就像天空正电闪雷鸣、风雨交加,还没等人反应就骤然停止,展放晴空,不留任何的痕迹。怪不得老人常说,天气就像婴儿的脸,说变就变,我看,婴儿的脸更胜似天气的变幻无常。越是如此,心里就越爱。
人之初,性本善。刚出生的婴儿,就像世间那一溪最纯净的山泉,清澈到一眼就能望穿。他们的世界简单到只有哭和笑。
曾在书中看到过一句,“孩子是成人的老师”。当时左思右想未能彻悟,如今想来,确实如此。当我们涉世渐深, 长久的穿梭在复杂的社会当中, 经历了人心险恶,体会过人情冷暖, 渐渐的把得失看的太过重要,以至于整日处在彷徨和焦虑当中。归根结底,是因为我们早已失去了婴儿般的单纯,违背了初衷,远离了曾经简单的快乐。我们偶尔也要学着卸下沉重的包袱,摒弃一切杂念,静静地,静静地,让自己回到最初那个被包裹着赤身裸体的初生婴儿,重拾起那份纯真,笑对生活。
不要嘲笑孩子的无知,无知是一种幸福,因为不知则不思。不知道,方可不必劳心费神的去想,不用慌手忙脚地去做,自然也不会在患失患得中如履薄冰。就像睡梦中的婴儿因饥饿而大声哭闹,她不会去担心奶粉还剩多少,水是否太热或太凉,大人有没有急得满头大汗,甚至连眼睛都懒得睁开看一看,只要最亲爱的奶嘴不送到嘴里,誓不罢休。当然,她也并不知道原来自己吃个饭还需要这么多程序 。
无知亦是一种快乐,比如我因为无聊给自己找乐子,经常会对着四个月大的女儿胡扯。边坏笑边说,“看你丑的,黑不溜秋跟男孩似的,吃那么多,小饭桶,扔出去得了”。她总会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认真的看着我的脸,时不时咧嘴笑笑,露出两瓣光秃秃没有一颗牙的龈框,好像在迎合道“好呀妈妈,我喜欢”。我便忍不住扑哧乱笑,每当这时,总会幸灾乐祸的补上几句,“傻子、小傻冒……”,她依旧手舞足蹈的扬起月牙似的小嘴,有时还“咯咯”笑出声来。就像清泉拍打着温润的玉石,那声音纯净而清脆,听之使人忘忧。
初生,人间至纯。如同洒满大地的雪,放眼望去,只有简单纯净的洁白。 可爱的永远不只是孩子幼小的身躯,而是那份无知,那份纯真。
人之初见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可见人之初见,亦是多么美好。当懵懂的嫩柳与温柔的东风相和;当才露尖角的小荷与浪漫的蜻蜓相遇;当初落的雪花与高冷的红梅相吻。其中美妙自是无可言喻,令人回味无穷。
可世事难料,有聚就有散,有喜便有忧,过于美好的事物终究像那梨花一样,不得长久。也正因为这样,才更能突显初见时无与伦比的美丽。人们感慨,如果一切能够停留在初见时的心境该多好。然而物是人非事事休,任何事物都会随着不同的时间、地点,不同的状态而渐渐改变,曾经初识的万般美好在时间的推移下,也渐渐淡远,终是梦旧新愁又凭添。
虽然如此,人们对初见的美好仍念念不忘。晏几道就有词曰“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时隔多年,还能把初见时对方的衣着装扮和当时琵琶传情的柔美之态描绘的如此清晰,可见对于初识的情景是有多么的刻骨铭心。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已静止,山川不再流转,日月不再交替,我清明如月的眼中就只有温柔如水的你。那种欣喜和怦然的心动,足够让人铭记一生。
还有一种初见,仅仅是眼神的交融,是心灵的互通,是肢体动作的表达,是无需一言一语的。正如易安居士的那句“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本想要偷偷溜去客堂看一下未来的夫婿,却在途中正好被那个翩翩走来的少年撞见,躲之不及,又不敢上前,赶紧随手拈一枝门前的青梅放在鼻尖轻嗅,来掩饰内心的紧张和娇羞。此种初遇是一种单纯含蓄的美妙,闺中少女的青涩娇柔之态就如同甘甜绵柔的细雨悄悄洒向久旱的山林,轻轻缓缓,无欲无求,怕扰了新芽,又怕惊了栖鸟。却不知自己早已成为别人眼中最美的风景。
初见,人间至美,就像皓月清辉下纷洒的飞花,即便用再多的笔墨来描绘它的美,也尽显苍白。
人之所初,是一池澄静的湖水,是一壶清香的琼露,是一轮明媚的皓月,是这世间的至美至纯。即便不能长久,在人们心里,也足以化成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