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周最搞笑的新闻莫过于那一家北上南下的大象了。大象都能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端午了,你有没有去哪里玩?当你去一个地方旅行的时候,令你印象最深刻的是什么?我当然对那些绝美的风景或人造奇迹印象深刻,然而经常会在我梦里出现的,却很可能并不是什么需要买票才能欣赏到的绝世美景,而是无意间走过的一条小路,一片幽静的树林,一个平平无奇的菜市场,一群欢快过马路的小学生。那些值得打卡的风景名胜往往都有很多电影电视照片明信片来记录,而那些一走一过的普普通通的场景,会让人觉得自己是在这里生活过、体验过、经历过的,所以在回忆里,他们往往有着更打动人的颜色。(希腊,一辆路过的小汽车里,一条狗把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威风凛凛)在欧洲,我常常会坐着长途大巴旅行。他们的长途大巴,有着非常严格的管理和相对舒适的环境,最重要的是,价格便宜,时间又比较合适。汽车开过城镇、荒野、高山、湖泊,开过清晨、黄昏、白天、黑夜,人在车上,随着轻微的颠簸晃来晃去,可以闭上眼睡觉,可以极目远眺,窗外的风景像一部无声的电影。那时,我总觉得有一种哲人的意象,仿佛时间静止,仿佛地老天荒。
(西班牙,从北部去南部的路上,已忘了这是日落还是日出)我曾经一路从南欧意大利的佛罗伦萨越过阿尔卑斯山到北欧,也曾经沿着爱尔兰西部东部的海边蜿蜒前行,在冰岛的火山、苔原间游逛。那些美好的时刻,如今都是我记忆里的宝贵珍藏,当我觉得城市里日复一日两点一线的生活有点无聊时,就会想想那些四处游荡的时刻。
在冰岛的时候,大巴车里一直播放着音乐,我不知道那些歌手是谁,也不知道他们唱的是什么歌,只记得那些歌声和外面的荒野,让人生出一种流浪到海角天涯的感觉。
大巴车横穿斯堪的纳维亚半岛,路两边是北欧无边的森林。
乘车越过阿尔卑斯山,山顶上一轮明月映照着皑皑白雪,半山腰,夕阳照亮了一座孤独的小镇。
夜晚的慕尼黑,朋友把我送到车站转身离去。大巴缓缓驶离车站,坐在最前排的我,突然发现朋友的车从路边启动,开到了大巴车的前方,就这样不疾不徐地开在前面,一直开到城市的边缘,车灯闪了几下,像是在对我做最后的告别,然后并向左边的车道,开走了。
朋友是一个典型的方脑壳德国直男,我一直觉得他人形外表的下面,其实是一台二进制的CPU,对于外界输入的所有信息,都只有yes和no两条通路。可是这个临别送行的画面,却让我看见钢铁的温柔。那时候拍下的车灯,像一幅油画,一直在记忆里跳跃闪烁。